有恃无恐 第61节(2/2)

    明明当初说好要考一所大学的两个人，偏偏如今不得已各奔东西。

    因为陆北屿高考失利了。

    少年倏地清咳一声，抬起一双黑沉的眼，目不转睛地看向旁边的女孩。

    “其实也没关系……”

    后来怎么样了呢……

    她强颜欢笑着：“现在交通多发达啊，花上几个小时也就过去了……”

    所以那些希冀，只存在了真切的幻想之中。

    但她知道陆北屿为什么选择南大。陆北屿擅长化学，南大有很适合他的专业，而且那个专业在当时的高校里也是遥遥领先的水平。

    姜颂还以为这个时候他和他妈还在闹别扭冷战，所以才情绪冷淡，也没再提起这个话题, 而是抿了抿嘴巴, 继而说起即将出来的高考成绩。

    那天落日的余晖很漂亮，他和她坐在铭志中学的休息椅上。

    只可惜，当时的她还不知道，陆北屿同样的希冀，是早就建立在他知道她和他不会考进一所大学了。

    原本以为对方还是会像之前一样插科打诨地，持着那股子傲劲儿，慢悠悠地哼笑着说肯定是他，可这次却不一样。

    “你高。”

    可以说除了华大，去南大，就是最好的选择。

    陆北屿低低嗯了一声, 再没吭声。

    “不是谦让，是相信。”

    “陆北屿你说……”

    其他的也没多说。

    姜颂也没多想，抿着嘴巴无声笑了下，靠着床头坐起来，把腿屈回来，用胳膊环住，然后下巴用手托着，目光很安静地看着放在腿上的手机，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少年的面容。

    反然，姜颂则考出了高三以来最好的成绩，按照历年的分数线来看，是可以稳上华大的。

    事实也的确如此。

    她坐在床边，压抑着嗓音的紧张和小激动, 把手机更贴近了些耳边，像是在说悄悄话一样, 慢慢吐字：“这次的成绩, 我和你谁高？”

    想来, 她便一边耐心地等待陆北屿给她回信，另一方面则等高考成绩出来。

    “那我也相信，我们一定可以上一所大学。”

    姜颂躺在宿舍的床上，枕着枕头，左右翻身，还是丝毫没有睡意，睁着眼，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她弯了弯唇，嗓音放轻，慢慢开口，顺着他的话继续说道，每一个字眼里都包含着对他们未来的美好期许。

    虽然最后的成绩也能够得上国内的985，但比起他平时的水平，还是差了很多，没有办法上他当初打算去的那所顶尖高校华大。

    而她则双手反撑在椅子上，平静地看着前方，没有立刻去要他的回答，而是抬手指了指那堵已经堆砌变高的墙，忍不住笑道：“你看，这不是咱俩当初第一次见面时的地方吗。

    因为南大和华大相隔了整整两千多公里。

    而她也不可能放弃绝对的理智去选择和他一所学校，对于她来说，从自身出发，华大同样是她最好的选择。

    毕竟涉及到别人家的隐私，姜颂也没有多问。她猜测陆北屿高考完这段时间应该和他妈在一起, 又想到的确有很长时间他没有见他的母亲了，应该多待一段时间。

    这件事也是姜颂后来才知道，陆北屿的父亲在高考前出了车祸，高考那几天病情很不稳定，他考试前一直都在身边陪床照顾，再加上担忧病情，心神不宁，才使得成绩下滑了一些。

    而在高考成绩出来的前一天，虽然已经提前对过答案, 但她还是因为紧张而彻夜未眠时, 她终于接到了陆北屿的电话。

    她边说边笑，在墙那边画了一个弧线：“当初你啊，就直接踩着墙三下五除二就到了墙头，我当时就站下面看你……”

    陆北屿穿着休闲的白t，一身松散地坐在椅子上，神色平淡，低垂着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姜颂一愣，随后笑着打趣开口：“陆北屿，这次这么谦让我啊……”

    姜颂脸上的笑一时间变得无比僵硬。

    和当初的设想一点也不一样。

    “姜颂，我报了南大。”

    很明显的，对方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倏地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他的嗓音带上了细微的哑意。

    只不过说话时的语气很是毋庸置疑，没有一点迟疑的意味。

    ”

    姜颂握紧手机，轻轻开口：“陆北屿，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陆北屿出声打断了她的话：“姜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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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北屿那边似乎也是笑了一下，嗓音很稳，但总让人听不出什么情绪。

    电话那方，男生的呼吸紧密, 一声一声，沉稳安静。

    他的嗓音顺着话筒，一字一音地传过来，落在她跳动的心腔里。

    那天的陆北屿比以往的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沉默很多，大多都是听她在那边絮絮叨叨，说等他俩上了大学要怎样怎样，或许是满心满眼都是对未来的美好幻想，以及对即将出来的高考成绩的紧张，而她以为对方也和自己一样，充满了对未来大学生活的向往和希冀。

    在过去的十几次模拟考试之中, 他和她的名次时上时下，所以他和她有时候总会不厌其烦地和对方打赌看下次会不会超越, 高考自然也不例外。

    陆北屿的妈妈回来了。

    后来，她找到陆北屿，对他说，无论他做出什么选择，她都支持他。

    姜颂用力眨了眨眼，放在椅子上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握紧了起来，说话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克制着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