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求订阅】(3/5)
&esp;&esp;说到这里，蔡其霖深吸了一口气：“曾经在面对上官公子的时候，我退缩过。当时魏兄对上官公子说，蔡兄寒窗苦读二十年，承载了一家人的期望，从未干过伤天害理之事。他怕你，理所当然。我站出来，若牵连到蔡兄，是我的不对。所以他和我划清关系，并无任何不妥，我内心依旧视他为友，也只希望他不要怪我站出来便是了。
&esp;&esp;从那之后，我便知道魏兄的境界是我一辈子都高攀不上的，但我会见贤思齐，努力成为像魏兄那样的人。
&esp;&esp;同样，魏兄之前对我说过的话，今天我也转送给诸位学弟。我知道有些学弟寒窗苦读很多年，承载了一家人的期望，容不得丝毫的闪失。若大家有所顾忌，蔡某绝无怨怼，绝不强求。若大家愿意相信我，愿意帮助魏兄，蔡某也可以用性命发誓，我纵然豁出性命，也不让诸位学弟失望。也许我们的努力不会有任何作用，但我还是想奋力一搏。
&esp;&esp;“请诸位帮我，请诸位帮帮魏兄。”
&esp;&esp;蔡其霖站在人群正中央，对众学子一揖到地。
&esp;&esp;国子监内寂静了片刻。
&esp;&esp;随后便有人问道：
&esp;&esp;“蔡学长，之前你面对上官公子都退缩了，现在又怎么愿意站出来了？”
&esp;&esp;蔡其霖肃然道：“国没了，家何在？”
&esp;&esp;国子监内又沉默片刻。
&esp;&esp;随后声音再没有停止。
&esp;&esp;“学长高义，我愿附骥尾。”
&esp;&esp;“算我一个。”
&esp;&esp;“我联名。”
&esp;&esp;“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我辈读书人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仗义一回。”
&esp;&esp;“魏学长为大义发声，若学长身死，这科举不考也罢。蔡学长，算我一个。”
&esp;&esp;……
&esp;&esp;三余书屋内。
&esp;&esp;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孟佳和李探花，耳畔听着国子监内的群情激奋，周芬芳的心情越来越复杂。
&esp;&esp;“孟佳，你劝我放弃你爷爷？”
&esp;&esp;孟佳此时脸上仍有泪痕。
&esp;&esp;但她咬牙点了点头。
&esp;&esp;“祭酒大人，如果魏君死了，而我爷爷活了下来，我相信他会恨不得自己去死。如果是别人，我肯定要我爷爷活着。但是对方是魏大人，我爷爷本就欠魏君一条命。
&esp;&esp;“周祭酒，我孟家人不是是非不分的孬种。”
&esp;&esp;话音落下，孟佳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esp;&esp;她最亲的就是她爷爷孟老。
&esp;&esp;她也知道没有孟老，她在京城屁都不算。
&esp;&esp;但孟佳知道，这次不一样。
&esp;&esp;上一次孟老假死脱身，可以算是明哲保身。
&esp;&esp;但是这一次，自从她知道孟老是被国师所擒，而且国师以此为威胁周芬芳置身事外，她就知道此事断难两全。
&esp;&esp;孟老也是大儒。
&esp;&esp;他可以明哲保身，甚至可以苟且偷生。
&esp;&esp;但是他不能用一个无辜人的性命为代价继续苟活。
&esp;&esp;尤其这个人还是他的救命恩人。
&esp;&esp;孟老不是那样的人。
&esp;&esp;否则他成不了大儒。
&esp;&esp;所以，哪怕很不忍，但孟佳还是做出了决绝的选择。
&esp;&esp;周芬芳用手摸了摸孟佳的脑袋。
&esp;&esp;之前她对孟佳的印象很差。
&esp;&esp;不过这次变好了很多。
&esp;&esp;随后周芬芳的目光落在了李探花身上。
&esp;&esp;“你也要参与此事？”
&esp;&esp;李探花行礼：“是，但学生人微言轻，所以希望祭酒大人愿助一臂之力。”
&esp;&esp;“上次登书山的时候，我记得你说过，你不想连累家族，所以选择置身事外。”周芬芳道。
&esp;&esp;李探花沉默了片刻，然后自嘲道：“不过是懦弱的借口，而且，我只想着自己不连累家族，却没想过家族是不是不想让我连累。我们李家，是大儒世家啊。”
&esp;&esp;他们修的却是浩然正气。
&esp;&esp;行事却明哲保身。
&esp;&esp;这还算什么大儒世家？
&esp;&esp;周芬芳看着李探花和孟佳，又听着国子监内那些稚嫩但却热切的请愿，忽然展颜一笑。
&esp;&esp;“还真是年纪大了越活越回去。”
&esp;&esp;“我不成半圣的时候，恣意妄为，成了半圣，却束手束脚。”
&esp;&esp;“既然如此，我成这半圣有何用？”
&esp;&esp;周芬芳起身，直接把李探花和孟佳传送了出去。
&esp;&esp;然后收起三余书屋，人狠话不多，却震动了整个京城。
&esp;&esp;一道冲天的白光自国子监升起。
&esp;&esp;而后自国师府落下。
&esp;&esp;砰！
&esp;&esp;光天白日，一场炫目的烟花。
&esp;&esp;“国师，出来领死！”
&esp;&esp;她是周芬芳。
&esp;&esp;她的道是平等之道。
&esp;&esp;但如果堂堂一个半圣，别人随便抓一个人就能威胁她。
&esp;&esp;那这样的半圣，要之何用？
&esp;&esp;孟老，她要救。
&esp;&esp;但救不了，死了也便死了。
&esp;&esp;为孟老报仇便是。
&esp;&esp;至于魏君？
&esp;&esp;若她能杀了国师，借乾帝十个胆，也不敢杀魏君。
&esp;&esp;若杀不了国师，至少她也努力过了，无悔。
&esp;&esp;所以，周芬芳悍然动手。
&esp;&esp;国师府震动。
&esp;&esp;京城震动。
&esp;&esp;朝堂震动。
&esp;&esp;……
&esp;&esp;在周芬芳动手之前，国师府内本也不平静。
&esp;&esp;孟老是大儒。
&esp;&esp;算不上这天下顶尖的强者，但是国师府内，能够无声无息捉住孟老的也只有国师了。
&esp;&esp;今天金銮殿的直播，国师是和孟老一起看的。
&esp;&esp;魏君的表现让两人都十分意外。
&esp;&esp;“愿我大乾百姓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esp;&esp;孟老听着魏君的吟唱，越听越是惭愧。
&esp;&esp;惭愧过后，便是心生豪情，仰天大笑，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
&esp;&esp;国师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esp;&esp;“我笑我自己。”孟老还是在笑。
&esp;&esp;“你自己有何可笑？”
&esp;&esp;“我笑我自己，一大把年纪了，却还没有一个年轻人有勇气。我笑我自己，堂堂大儒，却要被你拿来去威胁一个年轻人的命。我笑我自己，在大儒境界停留了那么久，久到我都已经失去了突破的勇气。想我当年，可是以圣人为目标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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