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声心跳(2/3)
&esp;&esp;趁她昏迷，江影将栀栀脑海中所有关于他的记忆全部凝聚于这滴眉心血之上，以冥昭逼出。
&esp;&esp;“你的生命若是在消逝，会先以我的性命为抵。但若我死去，对咒法的主人，没有影响。”
&esp;&esp;那就是她。
&esp;&esp;如果没有她的话，一切都没有意义。
&esp;&esp;她的身子软了下去，卧倒在小舟之上，眼皮沉重了下来。
&esp;&esp;只有修为来到江影这般高度，才能驱使这一叶小舟，安全地在星河之上漂浮着。
&esp;&esp;——所幸他的速度够快，因为当他带着栀栀登上小舟的前一瞬间，他们脚下的山崖已经随着大地的崩塌而破碎。
&esp;&esp;因为将所有关于他的记忆抽出，栀栀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竟然几乎全空。
&esp;&esp;她永远也没有办法理解，人类的炽热情感。
&esp;&esp;爱而不得感觉很苦，若栀栀有了心之后，想起他来，是不是可能也会有一丝痛苦？
&esp;&esp;他还爱她。
&esp;&esp;“我的命，分你一半，我带你走。”
&esp;&esp;她的目光望向一位从破碎的世界里跌落出来的修士，他元婴修为的强大身躯竟然被星辰的力量压碎，变为虚无。
&esp;&esp;解开封魔咒文的江影身体正在不断吸收着周围的灵气，他周身的灵气仿佛大江大河般朝他涌来，不断增长着他的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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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而他们所乘坐的这一叶孤舟，就漂浮在银白的璀璨星河之上，飘飘摇摇，是永夜与星河里的独特存在。
&esp;&esp;江影没有回答她。
&esp;&esp;破碎后的世界，是怎样的呢？
&esp;&esp;没有为什么，江影想。
&esp;&esp;这姑娘皱起了眉头，神色困惑，她还是没有办法理解。
&esp;&esp;栀栀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冰凉的手指抚过他的眉峰，很轻柔。
&esp;&esp;但是，即便如此，他还爱她，如此爱她。
&esp;&esp;他的天赋要比常人要好上千倍百倍，若无封魔咒文的束缚，现在他的力量当不弱于半神的初代教首——甚至更强。
&esp;&esp;江影想，他应该恨她的。
&esp;&esp;“你是想问我为何要用锁灵咒，对么？”江影俯首问她，墨色的长发落在她的面颊上。
&esp;&esp;“为什么。”她问。
&esp;&esp;江影看着她眉心的殷红，神情复杂，他竟有一些高兴。
&esp;&esp;他其实有能力突破封魔咒文的束缚，再加上方才栀栀所说真相对他冲击过大，他对栀栀的爱意虽未消散，但已降至极致，所以他竟然寻得机会，解开了压制力量的封魔咒文。
&esp;&esp;泅渡于星河之上的栀栀对江影强硬说道：“解了它。”
&esp;&esp;“锁灵咒是否只是单方面地为另一人承担伤害，取决于我自己的意愿。”他温暖的手抚上她冰冷的面颊。
&esp;&esp;仿佛一个鸡蛋壳被打破，在此界的天与地之外，是星河万顷，无数与此界类似的小世界是星河里的一颗小小星辰。
&esp;&esp;如烈火，燃烧燎原，连绵不绝。
&esp;&esp;栀栀盯着自己腕上的黑色眼眸，纤密的长睫轻颤。
&esp;&esp;她本就是灵祇的一个部分，为了监督他走上原定的命运而存在。
&esp;&esp;江影看着她即便马上就要死去，也依旧平静的面庞。
&esp;&esp;栀栀又问了一个问题：“为什么？”
&esp;&esp;冥昭出手，在栀栀的眉心轻轻一划，那眉心一点血滴出。
&esp;&esp;——这本是他向往的。
&esp;&esp;“你不会死了，对不起。”栀栀对他轻声说道，语气依旧冰冷。
&esp;&esp;但是，在他的设想中，那个世界里应该还有一个人。
&esp;&esp;栀栀抬眸，看到江影掌心的冥昭划破自己身上击出经脉关窍，竟然将封魔咒文里最关键的几处符文削去，被刻下封魔咒文这么久，他自然对这咒文无比了解。
&esp;&esp;江影牵住了栀栀的手，十指紧扣，此时，两人相贴的手腕上浮起了一对黑色眼睛形状的图腾。
&esp;&esp;即便她对他做了这样的事，但是……
&esp;&esp;是锁灵咒，栀栀知道这个咒文，但这个咒文不是只能让身中锁灵咒的双方性命同享么？
&esp;&esp;他知道星河的彼端是一个全新的、美好的世界。
&esp;&esp;“我说了，我当逆天命而行。”江影说。
&esp;&esp;当他俯身吻上栀栀唇角的时候，他低沉且沙哑的声音传入栀栀耳中。
&esp;&esp;“若是修为来到化神之上，会发生什么？”江影问栀栀。
&esp;&esp;他在想。
&esp;&esp;“没有意义。”栀栀冷静地对他说，“这世界终会崩塌，我是神明，我会与崩塌的世界一起死去，你就算付出你的性命，替我承受伤害，我也会在你之后死去。”
&esp;&esp;“你说的，我不认。”
&esp;&esp;“现在，你是它的另一半了。”江影说。
&esp;&esp;她真的是神啊。
&esp;&esp;栀栀即将闭上的双眼，被江影盖上了，他温暖的掌心拢着她的眼眸。
&esp;&esp;栀栀望向江影的眼眸有些疑惑，她残存的生命力甚至让她无法深入思考。
&esp;&esp;“我们会一同死在这舟上，本来你还能活。”
&esp;&esp;此时，江影的脚下出现一叶孤舟，呈流线形，他抱着栀栀，登上了这小舟。
&esp;&esp;“我不知道。”栀栀回答，她是神明，只知晓她自己世界里发生的事情。
&esp;&esp;江影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他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内里的心很痛。
&esp;&esp;栀栀身为神明，对于规则、世界与空间的理解非常透彻，她扭过头去对江影说道：“我知道修为来到化神之上，会发生什么了。”
&esp;&esp;江影抬手，挽了一捧星光入手，将这一叶小舟划动着。
&esp;&esp;他们脚下的世界还在不断崩塌，已经崩塌了一大半，山河碎片崩碎成星河里的璀璨光点。
&esp;&esp;“我所掌控的世界只是万千世界之一，突破此界的空间，能够去往更高等级的世界。”栀栀对他说，“在这星河之中，不是任何人都能存活的。”
&esp;&esp;他将栀栀按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说：“睡吧。”
&esp;&esp;“解不了。”江影说，“能够解咒的灵祇泪，早已随着消散的世界碎片消弭于无形，你又哭不出来。”
&esp;&esp;她为他而生。
&esp;&esp;若是他死去，或是她自己死去，这姑娘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esp;&esp;她是……没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