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长 第94节(2/2)

    邹风那个时候只垂眼勾着唇,也不知道将那几句调侃听没听清, 只坐着,或是偶尔看向夏思树,模样也还是笑着的,自问自答一样:“是啊, 怎么舍得的。”

    “挺多人来这里求姻缘的。”廖晚和夏思树同乘在轿车后座,她瞧着窗外的景色,对她说着:“你们年轻人过来求个岁岁年年,平安顺遂也挺好的。”

    只不过夏思树不知道他是打的什么主意,把第一站排在了澳洲。

    这里素有海天佛国之称,乘着那辆号码连号的车牌一路行至山脚下,山脉层峦叠嶂,南海观音菩萨铜像立于山峦绿林之间。

    他们曾在这里的雪夜接吻,也在后来的冬天分别,白云苍狗,现在已经是雨水充沛的季节,连拂过来的风都是暖的,水面和芦苇叶面泛着波光粼粼的黄昏光线。

    于是邹风把这些记了下来,挺上道地给她排了个路线。

    真挺好的。

    夏思树那时还不知道他在计划着一场求婚,在墨尔本,日落的环海公路前,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邹风特意挑了那个地点。

    两人在车内接吻,吻得格外细致浪漫,夏思树身上衬衫的领口被车窗涌进的风扬着,看前方就是汩汩慢流的江水,落日与江面一线。

    车开到了那处江流边,歌还在车内循环。

    那几天气温居高不下,直到南城下了一场雷阵雨,断断续续地下了几天几夜,城市是水冲刷过一样的干净。

    穿过了那片紫竹林,黑色轿车就停在寺庙外的香樟树底,树干虬枝盘旋。

    他用十九岁时的所有换她对他的念念不忘。

    烈日

    在他去美国前,他们还在聚会上打趣着,问他是怎么舍得自个儿去美国的,能不把女朋友带着。

    这边也刚结束一场雨的缘故,寺庙中空气潮湿,沿着寺庙的黄墙一路走过去,墙根斑驳,头顶绿荫浓郁,廖晚和执事走在前,夏思树和邹风只走在后。

    话落,夏思树的记忆仿佛被拉回那年联高的毕业典礼,两人真正苟合到一起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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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冬一轮夏,廖晚一年两次修行,与这里的住持熟识,但这会住持刚好有事不在寺内,接待的是普陀山前寺执事之一。

    那年也是在邹风走后, 他们才逐渐知晓他们分开了的消息,也捕风捉影地听说了两人之间的另一层关系。

    车依旧是帅的,驾驶位和副驾驶上的两个人也还是他们。

    因为两人都处于休假的时间,邹风那阵子请了许多朋友吃饭,多数都是以前和夏思树刚在一起时就见过的那些朋友。

    协议签字,落笔。

    她第一次来,感受上新奇着,但又不敢随便冒犯。

    时间还很长,她下了车,走到那处加了栏杆的江边平台上,在风中迎着风回过头,看着邹风从车上下来后,穿着件t恤,就悠闲样地站在车身前,和她一样周身沐浴在昏黄的光线里,也同样地朝她望。

    兜兜转转大家伙再见面,到现在过了这么几年,再见到邹风和夏思树重新在一起, 都觉得挺好的。

    学业和工作一直忙碌了好几年的原因,现在好不容易闲下来,夏思树想去的地方就有些多,那晚一通视频电话就聊了好几个地点。

    夏思树坐在那仔细地听着,点头,也同样地看着窗外,身上是件吊带长裙,手臂白皙在外露着,褐色的眼睛里映照着正午的光线。

    她看着他,最后细数说着:“这座老宅我给小树留着,婚房挑好后我们也两边各付一半,这点希望你理解,我能给她的保障不多,也就这些,之后等你们要举办婚礼的那天通知我就好,或是来新加坡,我也随时欢迎。”

    邹风心情不错地调了歌单出来,elijah woods的《24/7, 385》,声浪随着引擎拉了一路,风在耳畔刮。

    邹风看着她那样,忍不住笑了声,挺会卖弄玄虚地回了她一句:“心诚则灵。”

    七月的中下旬, 一年中树叶最浓绿的时候。

    “在想我们以前打过的一个赌。”邹风短发被风吹得微扬,笑了:“赌我们最终会不会在一起的那个赌。”

    邹风勾唇看着她,像是打了场胜仗一样:“夏思树,我赢了。”

    在动身临去澳洲前,邹风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带着她去了一趟苏州,去看望廖晚。

    “在想什么呢?”夏思树偏了下头,发丝荡在身后,笑着看他问。

    夏思树是平生第一次到这样的场合,不免有些紧张,只能看着廖晚的步骤试着记下来,大概尝试着去做。

    只是那几日廖晚刚好要前去普陀佛寺修行,两人在静园住下一晚后,第二天便陪她一道同行。

    终成定局。

    邹风就搂着她, 在那张沙发上,边占着便宜边哄, 又说了那句话,笑:“是啊,怎么舍得的。”

    那晚邹风请客结束后,回到公馆,夜色还早,露台的门开着, 洗完澡夏思树就猫似地趴在他身边, 粘着他, 忍不住也故意重复着, 弯唇学着那人的京北腔问:“邹风啊, 你是怎么舍得自个儿去美国的?”

    也拿二十三岁和未来的全部身家去压他们的后半生坦荡无虞。

    “嗯。”邹风勾了唇,说自己留给她的那块檀木牌就是这寺庙里的住持给的,但那时候他还小,那段时间也常生着病,就记得不太喜欢吃这儿的斋饭。

    大雄宝殿外人影憧憧,梵乐声隐约回荡,香客捧着香络绎不绝。

    她问的时候,邹风当时在陪她玩着游戏,只侧过头笑了下,有理有据地说那也是他的故地重游。

    那天送夏京曳离开后,傍晚余霞成绮,邹风忽地又怀旧似的,抛了那辆大牛,回了公馆,从车库里开了那辆学生时代买的ag。

    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这事是只他们两个人的事,夏思树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得她点头才行,虽然她本人不一定在意这一步。

    “你以前来过这儿吗?”见廖晚和执事在前面一起谈心经,夏思树借着机会偏过头,低声问了句。

    人有些多的缘故,邹风牵着她的手,从阶梯的一侧绕到另一侧,跟上廖晚和住持的步子,最后停在了香炉前,在请香处请了三炷香。

    因为廖晚的玉石生意在这边,出机场后有车过来接送。

    温度似乎随着太阳有些高,夏思树:“那我以前没拜过佛,现在来求还灵不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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