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失败后 第211节(2/2)

    忽然，桑离似是?想到了什么, 抬起眼帘看向司荼，冰凉掌心猛地抓住她胳膊, 原本?空洞的眸子生出一分微弱的光彩，“我们?分开?后, 你有遇到什么吗？”

    果不其然，话音落下的瞬间司荼的表情?都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是?有……”

    司荼见迎面过来的人是桑离, 心中一喜，原本?还有不少话说, 然而在看到她脸上那未干的泪痕时瞬间梗住, 目光上下游弋, 小心翼翼问：“阿离, 怎么了？”

    两人都被撞得后退一步, 相互搀扶才稳住身体。

    寂珩玉继续说道：“可?是桑桑，我不甘心啊。”

    她低下头，颇为固执：“我也不想你死……”

    帝启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母神?朝他射过去?一支水剑。

    帝启还在笑?，“倘若真有那日，我愿……”

    她牢牢攥紧寂珩玉的手不肯松开，沙哑着语调呢喃，“……我不想你成魔。”

    父神?此时开?口，琴声未歇，母神?听到也睁开?了一只眼。

    寂珩玉缄默。

    “我又不想真如?我父族那般，不想早早死去，留我心爱之人独守人间。桑桑，在竹溪村的那些年，是我最快活的时光，我只是想……只是想活下去，想像个凡夫俗子一般，守着一间屋宅，一盏油灯，陪你睡到天明。”

    寂珩玉看?出她的为难，垂下手自?嘲一笑：“你就?当我是贪生怕死的懦夫罢。”

    桑离看起来失魂落魄, 好半天, 双眼才找到一丝焦点。

    长目深深凝视着哭得较为狼狈的桑离，“桑离，世?间不是你想要什么就?能得什么的，天底下从来没有这?么好的事。”寂珩玉缓缓推开她的手，指着那洗生池，“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要再说一个不字，我就?转身和?你走。”

    “我不小心遁入将来虚境，看到我们?有了一个女儿。”

    其实司荼从没见过帝启的样子，但那一刹那她无比笃定那就是?他。

    “那我会死。”

    梦境之?中母神?躺在贝船上，阳光甚好，她安静睡着；父神?在旁边弹琴，琴声空远悠扬。

    “我从归墟渊牢一步一步踏上九重顶，我拔出却邪螭离剑时一心想着为苍生谋正道，我想凭手上的剑让那紫霄殿的上神高看?我！我认为只要我足够的实力，就?能走出归墟，就?能改变夔族的命数。可?是结果呢？结果我只能如?我父族一样，被那看?不见?的囚魂锁永恒绑在了?归墟海。”

    “司荼？”她哭过的嗓音沙哑, 带着明显的颤音。

    仅是?那须臾间，就让司荼觉得她也算是?与父母相聚了。

    她神?色中的迫切不禁让司荼退却。

    桑离恍惚中后听到司荼的声音, 隐约伴随着她慌乱无措的脚步声。

    对她来说龙冢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太过难以控制, 即便提前预知结局, 以她一人之?力也根本?无力阻止。

    “坏消息是?，那时我已经死?去?了。”

    她怎么选？如?何选。

    桑离脸色苍白?，冰冷的泪水浸湿脸庞。

    可?她怎么选？在见?识过那火海地狱后，她没有办法对六界生灵置之不顾；也没有办法狠心地舍弃寂珩玉。

    说罢，他?一步一步后退，最后再抬眸看?了?一眼桑离，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将身躯跌入那洗生池，彻底与其中倒影融合在了?一起。

    那段画面很短，短到让人认为?那只是?不小心撞见的假象。

    父神?比她想象中的要英俊高大，也温润，不似神?域那些上神?般高高在上，他们?看起来琴瑟和鸣，纵使一言不发，爱意也在彼此相对时的眼睛中流淌。

    顷刻间，桑离全身失力，整个人瘫坐在了?地上。

    画面到此刻就已经终结了，司荼隐隐猜测到了帝启在那时的未尽之?言是?什么，一如她五百年间日日夜夜期待过的心愿一样。

    桑离扭头看?了?眼那洗生池。

    “哦。”母神?满不在乎，懒洋洋地应了声，说，“吾不会给死?人生子。”

    他?的声音紧贴在耳侧，桑离肩膀作颤，说不出话来，眼泪愈落得凶。

    帝启把记忆分成多份，这就说明龙冢不单单只有一个聚灵匣。

    先前所遇之?事?简直匪夷所思，司荼不知如何讲述那段奇遇，她微微一顿，迟疑道：“我看到了……帝启。”

    她迅即清醒，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站起来，循声而去?, 出了门, 又七拐八拐之?后，与像是?无头苍蝇乱窜的司荼撞在一起。

    “是?什么？！”

    “桑桑，我无路可?走，亦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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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桑离摇了摇头，垂眸遮掩住那一抹黯然。

    他?最后说——

    这?就?是帝启所说的……可?以?牵制住他?的机会吗？

    洗生池照不出她此时的墨阳，只能看?到寂珩玉孤单影只地站在浓雾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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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司荼同样也找到了聚灵匣, 那么她所看到的记忆很可?能藏有救世的信息！

    司荼呼吸烧灼，闭了闭眼，佯装着满不在乎，“应该是?幻境或者是?他提前存在这里?的记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他和我母亲恩爱的画面。”

    司荼瑟缩了一下脖子, “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