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巧呈窈窕 第79节(1/1)

    “如今知晓娘娘过得好,草民便放下心来,却也实在无颜见您……”

    听闻兰家这些年来同样过得辛苦,常清念又岂会再怪他们,忙轻声安慰,劝兰时鹤宽心。

    见兰时鹤渐渐止住泪水,常清念这才重新提起母亲之死,悲痛叹道:

    “表哥有所不知,娘亲她并非病逝。”

    常清念放轻声音,缓缓将当年府中情形道来。

    兰时鹤听罢,不由气得浑身发抖。只见他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

    “常家怎敢如此草芥人命,只手遮天?还有那狠毒妇人,我定要她血债血偿!”

    “表哥莫急,此事我已筹谋良久。”

    常清念偏头抹去眼泪,低语道:

    “近来恰有一要紧事,正愁无人能出京去打听。如今表哥来了,我心中也更有把握些。”

    “此事好说。”兰时鹤急切应声,“但凭娘娘吩咐,草民定当竭力。”

    “请表哥尽快托人去查——”

    常清念眸中划过寒芒,字字清晰地说道:

    “去岁年底,常大公子逗留在凉州萍藩县,究竟出了何事。”

    -

    半个时辰后,常清念迈出御书房。和煦春光迎面照来,常清念只觉心中久违地松快。

    一路行至东暖阁外,常清念正想如往日一般,立在琉璃珠窗前理理仪容,暖阁门却忽然从里面拉开。

    常清念还没来得及张口,便被周玹牵着手腕拉入屋中。

    “陛下怎么站在门口?”常清念有些诧异。

    周玹却没回答,只抚上常清念泛红的眼尾,心疼轻叹道:

    “怎地哭成这样?”

    常清念连忙抬手遮住脸儿,小声问道:

    “妾身瞧上去很丑吗?”

    周玹闻言轻笑一声,将常清念抱去软榻上,哄道:

    “怎么会?念念生得副羞花闭月容,宜喜宜嗔貌。”

    见常清念破涕为笑,周玹顿了顿,又冷不丁地问道:

    “他没替你擦眼泪罢?”

    常清念闻言微怔,半晌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在说谁,禁不住笑道:

    “怎么可能?”

    “再者说,他可是妾身表哥,便是替妾身拭泪又有何妨?”常清念不解道。

    周玹幽幽道:“就是表哥才不行。”

    常清念奇怪地瞥他一眼,只见周玹眉头微蹙,不放心地念叨着:

    “你表哥都快而立之年了,怎么连个妻都不娶?”

    常清念品出酸味,忍不住抿嘴暗笑,旋即挑眉嗔道:

    “陛下这是想什么呢?表哥之前从未见过妾身。至今尚未娶妻,不过是想专心读书罢了。”

    周玹握拳轻咳一声,倒不再接话。

    想起周玹明明是自己来东暖阁的,常清念故意笑话道:

    “陛下方才不是还很大度吗?怎么这会子又小气起来?”

    周玹从背后拥住常清念,闻着她身上幽幽浮动的玉髓香,不满道:

    “还不是你让朕等了太久。”

    常清念神情微僵,半晌,又垂睫轻笑:

    “半个时辰算什么久?”

    周玹不语,只将常清念抱得更紧些。

    泄密

    三月过半,皇帝寿辰将至。

    虽吩咐过今岁不办万寿宴,阖宫上下却仍暗暗忙碌起来。众人各自搜罗些奇珍异宝,但望进献时能得皇帝青眼。

    常清念打量着别出心裁,思来想去,便命承琴去黄花梨顶箱柜里,将周玹从前赠她的花冠云帔取来。

    “娘娘,您瞧这顶玉叶莲花冠可好?”

    承琴细细择选一番,捧来顶常清念在青皇观时不常戴的莲花冠。

    从前常清念嫌这冠贵重,可如今她已是盛宠优渥的皇妃,天底下只有用最好之物来配她的理儿,再无什么东西是她配不上的。

    常清念正将兰花膏子抹去手背,闻声转眸扫了一眼。只见那莲花冠用白玉雕成,花瓣层叠繁复,花蕊正中嵌着颗银泽珍珠,其上光华流转。

    “就它罢。”

    常清念颔首,随后轻抬手指,承琴立马将莲花冠捧至她身前。

    仔细瞧过冠上珍珠,常清念心中忽而浮起个主意来,便抬眸问道:

    “咱们宫里,是不是还有颗夜明珠来着?”

    “正是。”

    锦音向来机灵,闻言立刻应声,又问道:

    “娘娘可是要将夜明珠嵌到冠上去?”

    见锦音转着眼珠要打趣自己,常清念唇边浮笑,连忙羞臊垂眼,取来那香脂盖子合上,仿佛自己很忙似的。

    “奴婢瞧着,娘娘那身紫帔霞羽裙,配上这冠正合适。一到夜里,珠玉与烛光辉映,保准儿教皇上眼前一亮,不知今夕是何夕,直把新岁作旧年了。”

    锦音低低偷笑起来,见常清念被戳破心思要恼,忙哄道“好娘娘饶命”,又从妆奁中取出一支赤金如意钗,替常清念横绾在发髻里。

    端看周玹要把床榻搬回宫,常清念便知他应当是念旧的。

    尽管提起青皇观来,常清念只有满心厌憎。但既是周玹生辰,自己便作回女冠打扮,权当哄他开心就是。

    常清念唇角轻勾,手指拈起两支花簪,凑在发髻间来回比划,最终还是挑中支海棠花的,递去身后让承琴为她簪上。

    锦音无事可做,便执起朱砂笔,在常清念眉心轻轻一点。只见白如净雪的面上,独因这一点朱砂红,便无端冶艳起来。

    “怨不得皇上心里惦念,娘娘这模样儿当真跟仙人似的。”

    瞧着镜中映出的人影,锦音不住赞叹道:

    “莫说皇上,便是奴婢瞧见,也要看痴了去。”

    “眼看四月将至,管它是国孝家孝,娘娘也都守满了,往后尽可大方打扮起来。”

    承琴也跟着附和,又轻轻扶起常清念指尖,笑道:

    “娘娘这葱甲也养了寸长,染上凤仙花定然好看。匣子里存着的那些嵌宝护甲,终于也能派上用场了。”

    听着锦音与承琴一唱一和,常清念被逗得轻笑出声,按住承琴要替自己簪花的手:

    “左不过就剩二十来日,还是入了榴月再戴罢。”

    锦音用帕子蹭去朱砂,重又替她描了花钿,这才轻声禀道:

    “对了娘娘,梅蕊昨儿传话过来,说岑妃如今已患上离魂症,每到夜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时白天也不大清醒,瞧着疯疯癫癫的。”

    常清念对此早有预料,漫不经心地哂笑道:

    “她疯了倒正好。疯子即便说出什么,也只能是疯言疯语,做不得真。”

    锦音恍然大悟,“娘娘说的是。”

    “那您打算让岑妃一直疯下去吗?”锦音请示道。

    “让梅蕊继续伺候着,眼下宫中不方便动手。等下月去了行宫,再送她上路也不迟。”

    如今想取岑妃性命,对她来说简直易如反掌。没必要非得趁这时候,给周玹平添晦气。

    “是,奴婢遵命。”锦音福身应道。

    常清念对镜收拾妥当,不由侧目问道:

    “今儿不是约好要商议去行宫的事吗?怎地德妃这会子还没来?”

    “奴婢明明派人去知会过,莫非德妃娘娘忘了?”

    承琴也有些纳闷,说着便要转身出去:

    “奴婢再去瞧瞧。”

    没等承琴踏出殿外,便见德妃派了个宫女来传话。

    那宫女慌里慌张地闯进殿中,忽而跪倒在地,颤声泣道:

    “启禀贤妃娘娘,宓贵仪上吊自尽了。”

    “什么?”

    这话宛如平地惊雷,常清念脸色微变,霍然站起身来。

    前些日子,她不是还和宓贵仪一同赏花来着?

    “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就……”

    常清念有些难以置信,又连忙追问道:

    “何时发现的?可曾被人救下?”

    宫女含泪摇头,磕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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