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伊人却在灯火阑珊处(2/5)

    &esp;&esp;老天对她并不仁慈，可是它慷慨地将今夜赐给了她。

    &esp;&esp;刘病已呵呵笑着，“霍小姐，请。”

    &esp;&esp;三个关系复杂的人一起赏起了灯。

    &esp;&esp;至少，今夜，是属于她的。

    &esp;&esp;孟珏从人流中横穿而来，脚步匆匆。

    &esp;&esp;霍成君心神恍惚，并未真正留意身侧头顶的灯。有的灯垂得很低，她会未弯腰地走过，有的灯探到路中，她会忘记闪避，孟珏总是在她即将撞到灯的刹那，帮她把灯挡开，或轻轻拽她一把。

    &esp;&esp;宫灯递还给书生，回身想走，却在回头的刹那，脚步定在了地上。

    &esp;&esp;……

    &esp;&esp;霍成君笑指着头顶的一个团状灯，“孟珏，这个灯叫什么？”

    &esp;&esp;“那个像绣球的呢？绣球灯？”

    &esp;&esp;等急匆匆走到云歌面前，他却有些语滞，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esp;&esp;各种灯，样式各异。大的如人高低，小的不过拳头大小，有的用上好冰绢制成，有的用羊皮制成。

    &esp;&esp;云歌不善猜谜，试了两次，都未一口气连续猜中三个，又不喜欢这种太费脑子的事情，只得无奈放弃。

    &esp;&esp;蓦然回首：故人、往事、前尘，竟都在灯火阑珊处。

    &esp;&esp;抹茶和富裕，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地说了半晌，书生只是微笑摇头。

    &esp;&esp;两座角楼之间，穿着几根黑色粗绳，绳上垂了一串串灯笼，每串上都有二十多个白绢灯。因绳子与黑夜同色，若不注意看，很难发现。

    &esp;&esp;孟珏本以为云歌一见他，又会转身就走，却不料云歌微笑静站，似等着他到。

    &esp;&esp;“竟有如此大的灯？不知道今天晚上最大的灯有多大？”

    &esp;&esp;他的心比寒铁还坚硬冷酷，他的举动却总是这般温和体贴。霍成君忽然想大叫，又想大哭，问他为什么？为什么？

    &esp;&esp;遗忘过去，不去想将来，再在今夜活一次，就如他和她初相逢，一切恩怨都没有，有的只是对美好的憧憬。

    &esp;&esp;霍成君本来走在外侧，在人海中，有时会被人撞到。孟珏不留痕迹地换到了外侧，替她挡去了人潮。

    &esp;&esp;霍成君默默点了下头，孟珏盯了眼刘病已，未出声。

    &esp;&esp;孟珏向霍成君拱手为礼，想要告辞。

    &esp;&esp;霍成君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随在孟珏身后而去。

    &esp;&esp;霍成君知道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和孟珏单独相处，心内哀伤，想要说话，却只嘴唇微动了动，又低下了头。

    &esp;&esp;虽然多了一个人，但彼此间的话却更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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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esp;霍成君的举止一如天真少女，走在心上人的身侧，徜徉在花灯的梦般美丽中，娇笑戏语下是一颗忐忑女儿心。

    &esp;&esp;在所有人羡慕的视线中，霍成君觉得似乎一切都是真的，这个人真实地走在她身畔，他温润的声音真实地响在她耳畔，他偶尔也会因她点评灯的戏语会意而笑。

    &esp;&esp;“那个像牌楼一样的呢？”

    &esp;&esp;云歌凝视了他们一瞬，若有若无的笑意淡淡在唇边浮开。平心而论，孟珏和霍成君真的是一对璧人。

    &esp;&esp;花灯下，人潮中。

    &esp;&esp;今夜，原来一如以前的无数个日子，都只是老天和她开的玩笑。老天给了她多美的开始，就会给她多残酷的结束。

    &esp;&esp;问了又能如何？

    &esp;&esp;不但人相撞，竟连衣裳颜色都相撞！

    &esp;&esp;刹那间，霍成君忽然心思通明，盯着云歌身上的绿色，悲极反笑。

    &esp;&esp;今夜，并不是她的。

    &esp;&esp;刘病已赶在孟珏开口前，说道：“既然偶遇，不如一起逛街看灯吧！”

    &esp;&esp;刘病已一边挤着人潮而过，一边喃喃说：“天官果然是过节去了！”

    &esp;&esp;所有经过的路人都对他们投以艳羡的眼光，好一对神仙眷侣。

    &esp;&esp;霍成君顺着孟珏的视线看向了侧前方，她的笑容瞬时灰飞烟灭。

    &esp;&esp;水晶瀑布前，一个女子内着淡绿裙裳，外披白狐斗篷，手里正举着一个八角宫灯，半仰着头，仔细欣赏着。

    &esp;&esp;今夜是最后一次了！

    &esp;&esp;孟珏和霍成君并肩而立，仿若神仙眷侣。

    &esp;&esp;她有太多“为什么”要问他，可是问了又如何？今夜别后，她会成为另一个人，如果他是霍氏的敌人，那么就会是她的敌人。

    &esp;&esp;孟珏看了眼，“玉栅小球灯。”

    &esp;&esp;刘病已有意无意间放慢了脚步，让霍成君和孟珏并肩同行，自己赏灯兼赏人。

    &esp;&esp;“天王灯。”

    &esp;&esp;遥遥看去，黑色夜幕中，无数宝灯在虚空中熠熠生辉，如水晶瀑布，九天而落。

    &esp;&esp;“它虽然形似绣球，但你看它每一块的花纹如龟纹，民间叫它龟纹灯，象征长寿。先帝六十岁那年的上元节，有人进献给先帝一个巨大的龟纹灯，灯内可以放置一百零八盏油灯，点燃后，十里之外都可见。”

    &esp;&esp;云歌实在喜欢手中的宫灯，可无论七喜给多少钱，做宫灯的年轻书生都不肯卖，只说他们若猜中了谜，宫灯白送，若猜不中，千金不卖。

    &esp;&esp;“孟珏，你看……”霍成君侧头对孟珏笑语，却发现孟珏定定立在原地，凝望着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