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3/5)
&esp;&esp;云歌马速未减,只回头叫道:“他和你们不一样,我是天下最蠢的笨蛋!”
&esp;&esp;疾驰到了宫门口,想着如何才能进去。
&esp;&esp;这个鬼地方,真是出难,进更难!
&esp;&esp;两个宦官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惊讶地说:“姑娘不是已经走了吗?”
&esp;&esp;云歌说:“我又回来了。你们是失望,还是高兴?赶紧想法子带我进去,否则我非扒了于安的皮不可。”
&esp;&esp;两个宦官忙带云歌进宫,小声和她说:“好姑娘,奴才们都已经和于总管禀报,说您已经离开长安了,现在您又冷不丁地回来,于总管若责骂我们……”
&esp;&esp;“我会和于安说清楚的,他要先考虑考虑自己的安危,不会有功夫收拾你们。”
&esp;&esp;大红灯笼依旧高高挂着,喜气仍洋溢在空气中。
&esp;&esp;可殿内却是漆黑一片。
&esp;&esp;于安看到云歌,眼睛立即直了,面上表情古怪,也不知道是喜是愁。
&esp;&esp;云歌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声问:“于大总管怎么没在椒房殿侍候?”
&esp;&esp;于安嘴巴还十分硬:“陛下临幸后妃,并不需要留宿。”
&esp;&esp;云歌冷哼:“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esp;&esp;说着就要往寝宫走,却被于安拉住。
&esp;&esp;云歌瞪着于安,眼内有火,还要拦我?不要以为我没有办法修理你!
&esp;&esp;“陛下不在寝宫。”于安指了指云歌住的厢殿。
&esp;&esp;云歌眼内骤然潮湿。
&esp;&esp;黑暗中,一人安静地躺在云歌的榻上,枕着云歌的枕头,手里还握着云歌平日用的团扇。
&esp;&esp;显然没有睡着,云歌推门的声音很轻微,却已经惊动了他。
&esp;&esp;“出去!”嗓音喑哑,透着疲惫。
&esp;&esp;脚步声依旧向榻边行来,刘弗陵皱眉看向来人,手里的团扇掉到了地上。
&esp;&esp;云歌跪坐到榻侧,捡起团扇,朝他扇了扇,“不在椒房殿内抱美人,在这里拿着把扇子玩?”
&esp;&esp;“你……你不该回来。”
&esp;&esp;“这一次,你就是拿剑刺我,把我的心掏出来,剁成碎块,我也不会离开,你不用再想任何花招了。”
&esp;&esp;刘弗陵无法出声,半晌后,微微颤抖的手去碰云歌的脸颊。
&esp;&esp;云歌侧头,重重咬在他的手上,眼里的泪滴在他手背上。
&esp;&esp;刘弗陵一动不动,任由云歌发泄着不满。
&esp;&esp;云歌觉得嘴里一丝腥甜,忙松口,刘弗陵掌上已是一排细密的齿印。云歌却又心疼,忙用手去揉,“你不知道叫疼吗?”
&esp;&esp;刘弗陵却反问云歌:“你还疼吗?”
&esp;&esp;云歌摇摇头,又点点头,如小猫一般蜷靠到了刘弗陵胳膊间,“这段日子,看着我日日难受,你有没有心疼过我?”
&esp;&esp;刘弗陵手指缠绕着云歌的发丝,“早将君心换我心。”
&esp;&esp;云歌忍不住又轻捶了他几下,“你也疼,却还是这么心狠?”
&esp;&esp;刘弗陵轻吁了口气。
&esp;&esp;“陵哥哥,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非要逼我走呢?反正我现在已经吃了秤砣,铁定心思不走了,你瞒也瞒不住,告诉我吧!”
&esp;&esp;刘弗陵的手正无意地揉弄着云歌的头发,听到这话,猛地一颤,就想放手离开,不想云歌的发丝纠缠在他指间,未能离开,反倒把云歌拽疼。
&esp;&esp;云歌气抓住他的手,用自己的发把他的五个指头缠绕了个密密实实,“放手呀!离开呀!咱们拼个头破血流,看看谁固执?”
&esp;&esp;刘弗陵看着“乌黑”的手掌。这样的纠缠曾是他心心念念的,原本丝丝都该是喜悦,可是现在每根发丝都成了入骨的疼痛。
&esp;&esp;云歌枕在他的“乌掌”上,软语哀求,“陵哥哥,你告诉我,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你那么聪明,我也不笨,我们总会有办法解决。陵哥哥,陵哥哥……”
&esp;&esp;一叠又一叠的声音,虽然很轻,却很固执,如果他不说实话,只怕云歌真会一直叫下去。
&esp;&esp;刘弗陵闭上了眼睛,很久后,淡淡地说:“我生病了。”
&esp;&esp;云歌呆了呆,才明白了刘弗陵话里的意思,只觉一口气憋在心中,怎么都吐不出来,眼前昏乱,似乎整个天地都在旋转。
&esp;&esp;不必问病情严重吗?也不必问太医如何说?之前的一切都已经告诉她答案。
&esp;&esp;天下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esp;&esp;云歌仿佛看到洪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可却无一丝反抗的力气,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被浸没。
&esp;&esp;她轻轻地往刘弗陵身边靠了靠,又靠了靠,直到紧紧贴着他。
&esp;&esp;她伸手紧紧抱住他,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esp;&esp;刘弗陵身体僵硬,没有任何反应。
&esp;&esp;云歌的身子轻轻颤着。
&esp;&esp;刘弗陵终于也伸手抱住了云歌,越来越紧,用尽全身力气,好似只要彼此用力,就能天长地久,直到白头。
&esp;&esp;云歌的眼泪随着刘弗陵的心跳,无声而落。
&esp;&esp;窗外一弯如钩冷月,无声地映照着黑漆漆的宣室殿。玉石台阶上,白茫茫一片,如下寒霜。
&esp;&esp;阳武侯府。
&esp;&esp;孟珏负手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一弯如钩残月。
&esp;&esp;残月照在屋檐的琉璃瓦上,泛出如玉霜一般的冷光。
&esp;&esp;孟珏从外面进来后,就一直立在窗前,一句话不说,面色出奇地平静,无喜无怒。
&esp;&esp;刘询和刘贺知道他心中有事,却根本没有精力关心他在想什么。
&esp;&esp;从年初开始,刘弗陵用他们两个就用得分外狠,不管大事、小事,一律要问他们如何想,甚至直接一句“此事交给爱卿办”。
&esp;&esp;刘弗陵最近又有很多大举动,任免官员,调遣将军,都是一些重要或者微妙的职位,每一次都是要和霍光斗智斗勇。
&esp;&esp;他们两个虽然绝顶聪明,也一直关注朝事,可看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真做起来,才发觉很多事情的艰难。很多时候即使有十分好的想法,执行时,却充满了无力感,因为想法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执行却绝非一己之力,要依靠各级、各个职位官员的配合。
&esp;&esp;幸亏有孟珏帮忙。三个人,刘病已和孟珏在明,刘贺在暗,彼此提点,总算有惊无险地应付过了大小危机。
&esp;&esp;孟珏站了很久,却一直没有心绪听刘询和刘贺在说什么,索性告辞:“如果无事,我先行一步。”
&esp;&esp;刘贺忙说:“我和你一起走。”
&esp;&esp;刘询笑对刘贺说:“侄儿就不送王叔了。”
&esp;&esp;刘贺拽着孟珏上了马车,孟珏问:“你去哪里?落玉坊,还是天香坊?你我并不顺路。”
&esp;&esp;刘贺又是叹气,又是摇头,“老三,陛下今天早上交给我一个任务。”
&esp;&esp;“能让你叹气的任务看来不容易。”
&esp;&esp;“陛下说,丞相田千秋对霍光俯首帖耳,他对这个丞相不满,要我想办法。”
&esp;&esp;孟珏淡笑:“丞相之职,统领文官,虽然自先帝开始,大司马一职渐压丞相,但丞相在朝廷政令的发布执行上,依然重要无比。田千秋两朝元老,不好应付,霍光更不好应付,你慢慢发愁吧!”
&esp;&esp;“田千秋若好应付,陛下早应付了。我看陛下是不把我用到肢残人亡,不肯罢休。”刘贺叹息,“陛下还不许我和任何人商量此事,否则我们三个人商量一下,也许能有法子。”
&esp;&esp;“你告诉刘询了吗?”
&esp;&esp;“陛下不许,当然不敢。”刘贺回答得忠心耿耿,似乎忘记了刘弗陵也不许他告诉孟珏。
&esp;&esp;孟珏含笑说:“刘询今天好像也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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