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恩恩怨怨哪堪说(2/5)
&esp;&esp;刘弗陵道：“人无欲则刚，有欲则有了弱点。不过，除非太上，否则没有人会无欲。”
&esp;&esp;这几日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没有睡安稳，先是丞相田千秋病逝，众人要忙着钻营，忙着吊唁。紧接着，御史大夫杨敞升为丞相，百官又要忙着恭贺，忙着巴结。气还没喘口，又听闻皇帝得病，太医院翘楚——张太医束手无策，无奈下，只能召集所有太医会诊。
&esp;&esp;两位参与会诊的太医如约而来。看到霍成君也在座，微微愣了一下后，忙向霍光请安。
&esp;&esp;刘弗陵道：“已是深夜，你们都回去吧！朕也要赶紧去祭朕的五脏庙。”
&esp;&esp;“臣遵旨。”刘贺一声唱喏，将事情一一奏明。
&esp;&esp;“知道就好。所以言简意赅、老老实实告诉朕。朕交给你的事情，你究竟做了什么？”
&esp;&esp;刘弗陵语重心长地对刘询和刘贺说：“过于信赖良臣，让他的势力独大，野心膨胀，和疑心过重，使良臣心寒，甚至逼反良臣，是一样的罪过，都非明君所为。再神骏、忠心的马，都记得要用缰绳让它听话，用马鞍让自己舒服，这样才能跋涉远途，驰骋千里。”
&esp;&esp;刘弗陵边听边点头，最后笑道：“你这个藩王毕竟没有白做，司天监都肯帮你说话。”
&esp;&esp;霍光只是静听，面上看不出任何反应。
&esp;&esp;“陵哥哥？”
&esp;&esp;云歌笑点点头，将脸埋在了刘弗陵胳膊间，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神色，“什么好主意？”
&esp;&esp;张太医医术如何，众人都心中有数，让他束手无策的病？众人心里都是“咯噔”一下，提心吊胆地等着会诊结果。
&esp;&esp;“哦——”刘贺拖着长音，笑着说：“原来怕美人不开心，要留着胃口回去哄美人。”
&esp;&esp;云歌只轻轻“嗯”了一声，再不敢多说。
&esp;&esp;云歌闻言，笑道：“让御厨做新的吧！时间差不了多少。”
&esp;&esp;刘弗陵吩咐：“你们将各自中意的人写给朕。”
&esp;&esp;刘弗陵看了一眼，两人竟都是“杨敞”，他将竹片递给于安，于安掌间用力，竹片立成碎末。
&esp;&esp;抹茶笑道：“只要是姑娘做的，就算是块真木头，放水里煮煮，陛下也觉得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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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云歌也夹了一块鱼肉，“鲜美什么？鱼肉最经不得冷了又热，肉质如木。”
&esp;&esp;于安和抹茶都偷着笑。
&esp;&esp;刘弗陵凝视着微有羞意的云歌想，这一生能日日吃着云歌做的菜，直到白头，就是他最大的“欲”了。
&esp;&esp;饭菜送来，于安和抹茶服侍刘弗陵、云歌用膳。
&esp;&esp;两位太医一字不落地将会诊过程向霍光道明。
&esp;&esp;刘询的府邸在宫外，自出宫回府。刘贺却因为刘弗陵破例让他住在昭阳殿，和宣室殿有一小段同路，所以两人同行。
&esp;&esp;刘贺拿着个杏子在吃，不知道嘴里嘟囔了句什么，刘弗陵竟从桌上拿了个杏子，扔向刘贺，刘贺伸手接住，大咬了口，笑起来。刘弗陵也是笑意满面。
&esp;&esp;刘弗陵淡笑：“你的是什么？”
&esp;&esp;刘弗陵笑道：“过两日就命太医院的那帮太医们都来会诊，让他们好好焦头烂额一番，也让他们各自的主子都彻底相信，更让全天下都无疑心。”
&esp;&esp;刘贺笑道：“他说的话都是真话，那块墓地的确是难得的风水宝地，田老头的儿子请他去看风水，我只是请他在堪舆时，顺便谈谈他曾见过的风水宝地。”
&esp;&esp;“孟珏的医术十分不凡，一直积在胸间的烦闷感一扫而空。如果病能治好，我们还是按原来的计划，不过我现在有个更好的主意。”刘弗陵眉目间的郁悒消散了很多，暗溢着喜悦。
&esp;&esp;大司马府，书房。
&esp;&esp;刘弗陵笑意很深：“云歌做了晚饭。”
&esp;&esp;刘贺问：“陛下不是说饿了吗？怎么不吃点儿？”
&esp;&esp;刘询静静站了一小会儿，并未上前，而是转身出了宫。
&esp;&esp;刘贺笑嘻嘻地问：“陛下的‘欲’是什么？”
&esp;&esp;云歌问：“你感觉好些了吗？”
&esp;&esp;云歌指着抹茶，对于安说：“于安，这是你调教出来的丫头？还不管管？”
&esp;&esp;刘弗陵和刘贺谈完话，已经过了二更，进宣室殿的第一句话就是：“朕很饿，快去把云歌做的饭菜都拿来。”
&esp;&esp;“哼！你们都是一伙的，欺负我是外来的！”云歌再不搭理他们，埋头吃饭。
&esp;&esp;两个人看上去如兄弟、朋友般亲密。
&esp;&esp;刘贺和刘询默默沉思。
&esp;&esp;刘贺和刘询忙提笔写好，交给七喜，七喜呈给刘弗陵。
&esp;&esp;“遁世有‘隐遁’和‘死遁’，我之前一直想的是‘隐遁’，但终究拖泥带水，而且一直没有想好如何安置小妹。这次的病倒是个极好的时机，不妨借病死遁，小妹也就有了去处。如果她想要自由，我会下一道圣旨要她‘陪葬’，如果她想要尊荣，那她会成为皇太后或太皇太后。
&esp;&esp;刘弗陵的神态不同于和他相处时的平静、淡漠，此时，和刘贺对面而坐的刘弗陵面容带笑，极为温和。
&esp;&esp;刘弗陵正容问：“于安说的哪里不对？我要办他，也总得有个错才能办。”
&esp;&esp;想到刘贺未来前，他和刘弗陵关于田千秋的谈话场景。当时，他忐忑不安、小心翼翼，而刘弗陵自始至终面无表情，甚至近乎冷漠。
&esp;&esp;知道刘弗陵爱吃鱼，所以云歌先夹了块鱼给他。刘弗陵吃了一口，赞道：“真鲜美。”
&esp;&esp;两位太医看霍光没有话问，站起告辞：“下官还要回去翻阅典籍，寻找医方，不敢久留，先行告退。”
&esp;&esp;因为刘弗陵的病，于安心里一直很沉重，今日总算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他心情难得的轻松，笑道：“奴才调教得十分好，都是被姑娘惯成了今日的德行，姑娘又有陛下撑腰，奴才哪里还敢教训抹茶？”
&esp;&esp;不论多大的官，对太医院的医者都存有一分敬意，因为没有人能逃脱生老病死。霍光本就待人宽和，此时更是客气，立即请两位太医坐。
&esp;&esp;刘贺和刘询磕头告退。
&esp;&esp;刘弗陵坐到云歌身侧，笑而未言。
&esp;&esp;刘询走出一段路后，突然想起一事，又匆匆返回去追刘弗陵。却看刘弗陵和刘贺两人坐在御花园中说话，白玉桌上放了几碟时鲜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