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称我为至高神[星际] 第68节(2/2)

    符皎深深叹气, 还是默默拔腿，走进了灯光昏暗的钟楼内部。

    “女士优先？”

    就像是执拗的、幼稚的孩子，在此刻就想朝家长要一个答案。

    毒水母笑了起来，像是愉快于她终于、终于发现了这个秘密。

    周遭墙壁上遍布着污渍斑斑的电路板与电线, 摸上还微微发着烫，楼梯也老旧，踩上去咯吱咯吱作响。

    这一句话说完之后，观九倒是一改常态地陷入了沉默，钟楼内部一时只剩下两人一深一浅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这是坐落于首都星主城区最边缘的钟楼。

    至高神挣-扎着解开安全带，下车之前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

    “真是悲观啊, 神主。”

    爬了半小时才爬了一半。

    说着，他九十度彬彬有礼弯下腰，装模作样地冲着至高神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经历了这一番如同电影般的速度与激-情，灯抱影特意为她定制的刺绣复古红色长裙依旧鲜明而煜煜生辉，在漆黑夜幕下如同一道火焰的亡魂，金线绣出的狮鹫张牙舞爪。紧随其后的观九目光又一次落到了金丝狮鹫上，明显再次皱眉。

    “得了, 至高神，你早就知道灯抱影对你是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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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靠在栏杆上短暂休息时，红发水母的目光始终落在符皎身上。呼吸声在钟楼里清晰可闻，周遭探照灯一闪一闪地晃着，止不住周遭昏暗腐朽。螺旋形状的楼梯朝着钟楼顶端蔓延，符皎想重新登上一阶台阶时，听见观九长腿一迈，声音在身旁极近处响起。

    “啊所以，”她淡淡道，“你那天，并没有离开议会，是不是。”

    语气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安然。

    “好在，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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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总算是爬到了顶楼，观九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通行卡，走到另一边去开电闸。一面开电闸一面似随口闲聊。符皎坐在台阶上抵着下巴看他开锁，这电闸密码锁看起来似也落后市面上好几十年，开起锁来相当费劲。

    也正因如此，它也是整个主城区，最高最古旧的建筑物之一。

    这时候又说上女性优先了。

    半晌，她如同恍然大悟般，回头看了眼观九。

    两人一前一后关了门，腐朽尘埃气隔绝外界逐渐微弱的警笛声，漆黑建筑内部罕见地依旧保留着螺旋楼梯而非电梯, 一圈圈绕着直到钟楼顶端, 抬头看去如同后现代抽象派的画作, 光是瞧着就让人眼晕。

    “当年，我知道你为什么走。”

    在星际时代，这种看起来复古听起来也很复古的东西本应该早就被岁月所淘汰。它能留存于此，原因是文化价值远远多过于实用价值。里面的大摆钟早已换成了自动的电子钟，每到特殊的日子，钟楼就会自动摇摆轰鸣，在夜色中把钟声传遍主城区的每个角落。

    已经千疮百孔的私人飞舰最后爆出一阵黑漆漆浓烟，歪歪斜斜地停在了某座高大建筑的旁边。

    毒水母轻快地笑了起来，自动驾驶中的方向盘猛地一甩，刹车制动系统发出刺耳轰鸣。

    随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建筑。

    “不是吗？”观九问, “在我和灯抱影之间, 你还是更偏爱那只狮鹫, 不是吗？”

    “现在想想，我真不知道当时遇见你，是好事还是坏事。”

    她感觉再不滚下飞舰，自己真的要晕车了。

    扶手栏杆上沾了灰，冰凉。

    “当然，”观九-大言不惭，笑着走上前去，拉开了那道钟楼的门，“幼稚是用什么来定义的呢？如果是你的话，哪怕整个宇宙放在你面前，你都会感觉到怜爱且幼稚吧。”

    “这就是你不惜得罪整个首都星也要带我来的地方吗？”至高神问，“虽然听起来很浪漫，但其实幼稚到不能再幼稚了我该感觉荣幸吗？”

    符皎脚步慢下来，回头看了他一眼, 后者露出一个几乎挑衅的, 大大的笑容。

    涂了特制白漆的墙体甚至已然斑驳，符皎抬头嗅了嗅空气中清晰的腐朽气息，叹了口气。

    观九笑着跟在她身后，语气轻飘飘地补充：“不过没关系，你不是说了吗？我才是罪犯，你是人质而已。”

    毒水母如此想到，嘴角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就算被围满了督查庭的队员，挨抓的也是我。”

    观九在她身侧，那轻描淡写的、似乎含-着笑意的声音：“说那些好听话骗骗他们也就算了，你骗不了我。”

    真是说得好听啊。

    这一回，至高神上楼梯的动作总算是停顿了半秒。旋即似乎想到了什么。

    虽然是笑的, 但观九的红瞳却直勾勾地盯着她。

    “那天，我听见你和祂的对话了，一字不落。”

    “我不否认，”至高神淡淡地扭过头去，继续爬楼梯，“但抱影是我的幼崽，猞和覆衣是我的幼崽，你也是。”

    “是呀。”

    “看起来有几百阶呢, ”至高神一边扶着扶手往上爬, 一面又叹了口气——这是她今晚不知道多少次叹气了, “说不定等咱们爬上去, 底下已经被督查庭围满了。”

    身边墙体电线裸-露出来缠绕在楼梯上，符皎不得不迈一-大步绕过电线，避免被绊倒。

    “我不会容许他们受到伤害，一如我也不会放任你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