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筝密语[先婚后爱] 第32节(1/1)
她睁开双眼,面前车水马龙,霓虹闪烁,忽而有种眼花目眩的错觉。
车流向前,时光飞逝,只有她还停留在原地。
从酒吧到大学,15分钟的路程,距离池砚珩下班时间还有20分钟。
理智说,她现在应该立刻、马上打车去大学门口,装作无事发生,和老师平静聊了一天后在校门口等他,然后扬起嘴角,跟他回家吃饭。
方才俞月萍怒不可遏的语气,程光鄙夷的目光还盘旋在她脑海中,她又陷入莫名的发呆。
就在这时,她听到后面两声急促的喇叭声。
程鸢下意识一回头,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奔驰g65。
它蛰伏在一棵大树下,如同沉睡的黑色猛兽。
她在原地微微愣住,眼睁睁看着那辆g65的车门打开,池砚珩长腿迈了下来,两步走到她面前。
程鸢张了张嘴,心虚又惊讶,“你怎么忽然来这儿了?”
他指了下酒吧门口,“这家店是柯旭阳家的,几分钟前打电话说有人闹事,我正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闹事。
这词一出来,程鸢不自觉低下头,眼睫微垂。
不清楚缘由的池砚珩问道:“是你朋友?”
她抿了下唇,“算是我弟弟吧。”
池砚珩没说什么,拉了她的手,“先上车吧。”
程鸢想开口解释,但又发觉这似乎不是个好时机,她心事重重拉开车门,一阵芳香扑面而来。
这车唯一毛病就是后座狭窄的要死,人坐进去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但此时,后座上静静放着一大捧精美绝伦的粉色花束。
花香源源不断飘出来,车里小空间铺满植物的天然清香。
程鸢微微讶异,看向他。
“路过花店,看到这束很漂亮,就顺手买了。”
“送我的吗?”
他挑眉,表情说“不送你送谁?”
被人送花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儿,况且,花束很漂亮。
她努力扬了下嘴角,“谢谢。”
池砚珩长手一伸,把花拿过来,按在她怀里。
程鸢摆弄了下精致的包装纸,早上买披萨,现在又是送花,他今天还挺奇怪,随口问道:
“花又不能吃,为什么忽然送花?”
男人打了方向盘,车子驶向别墅。
“花本来就不是吃的,送花是为了让你开心。”
她嘴角笑容短暂凝滞了下,这两天确实心情一般,但从没想过他能注意。
“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吃——”
红灯亮起,他停住车子。
程鸢低头,埋进芬芳里,再抬头时,面前神奇地出现了一块乳白色翻糖小蛋糕。
立体雕花,上面堆着一束束粉白色小玫瑰。
他单手捧了块圆圆的蛋糕,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勾唇笑了下。
“也不是没有办法。”
往事
花束最中心是几朵粉色厄瓜多尔玫瑰, 由内向外,分别是朱丽叶玫瑰,郁金香, 马蹄莲。
路过商店时,程鸢挑选两个玻璃长花瓶, 打算带回家插在里面。
花朵硕大而饱满, 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 错落有致包在一起, 散发着清淡又舒服的香气。
她一手抱着花束, 另一只手被他牵着。
池砚珩的手掌宽厚温暖, 能包裹住她整个手, 安全感十足。
牵手是她认为最长情的告白方式, 人不能一直做l爱、接吻, 但可以一直牵手。
蛋糕被放在桌子上。
奶油甜而不腻,迅速融化在舌尖, 奶香味充满口腔,好吃极了。
她手指点了下,示意他也吃点。
别墅里寂静无声, 一路上到现在,他还是没提起酒吧的事, 程鸢几次想开口, 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
大厅里好几处都安了监控,柯旭阳作为老板,肯定早就看完了,那么池砚珩必定也了解内情。
他没问她, 像是在等她主动开口。
几个小时前,在蓝译办公室时, 柯旭阳一通电话打过来,说程鸢去了迷途酒吧。
随后发来监控照片,【就是这小子,在我店里闹事,你认识?】
池砚珩放下手里的电脑,盯着照片看了两眼。
【位置发我,我现在过去。】
他迅速下楼,开车,打了方向盘就飞驰而去,路上收到了柯旭阳的回复。
【别来了,事儿都解决了,店里人说是你老婆的弟弟。】
随之而来的是一段大厅内监控视频。
池砚珩一脚刹车停在红灯下,靠在椅背上,点开。
见到她匆忙焦急进门的身影,接着胳膊被人粗鲁地打掉。
池砚珩皱了下眉。
监控声音不清晰,模糊粗糙的画面上,她站在一堆五大三粗男人中间,尽力周旋。
最后,池砚珩看到她拿手机给人转了钱。
他到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她独自站在酒吧门口发呆。
他原本想下车,直接带着她找人对峙。
看到她落寞的身影,忽然就心颤了下,像是被蚂蚁啃了一口,酸涩难受。
池砚珩掉头,去店里买了鲜花和蛋糕,他带着礼物,再重新折返回来。
别墅内,他尝了口蛋糕,说:“想吃什么你先点,或者不饿的话等我忙完,带你出去吃。”
程鸢一听他还有工作,那就不能再拖了。
那些不堪回首的陈年旧事压在她心里,就算有心说出口,她也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她简短开了个头,“我想跟说件事。”
池砚珩放下手机,看过来。
“酒吧里闹事的是我弟弟。”
程鸢拿起小叉,缓缓切开一块蛋糕,小心挪到他面前的盘子里。
“我之前好像和你说过,我和家里人关系不太好。”
“我知道。”
“所以,如果以后你遇到他们,可以不用打招呼,直接无视就好了。”
作为小辈,出于礼貌,招呼还是要打的,但她既然这么说了,肯定有她的道理。
池砚珩问:“要不和我聊聊?你小时候的事。”
她沉默而又迟钝地看了他一眼。
池砚珩拉着她的手,十指相扣。
最终,她缓缓开口。
“我爸去世的时候,我还在上小学,我妈不太喜欢我,所以一直放在乡下。”
程鸢说:“就在我见到你的第二年。”
池砚珩嗯了一声,“我记得。”
“后来我必须得回城里上学了,我妈才把我接走。一开始她也不愿意带我回去,弟弟那时候很小,她还得工作,没空照顾我。”
“我也是偶然听到,爷爷说老家那块宅基地可以给我妈,她就松口了。”
“当时我哭了好久,藏在屋里,扒着门,赖在地上,撒泼打滚,不愿意跟她走。我跟她不熟,她性格很强势,显得我像个任人拿捏的呆瓜。”
程鸢边说着,拿起小刀,慢慢地,把蛋糕胚切成一个个小方块。
她低着头,语气平静,仿佛这些过往和她无关。
“可能说的有点乱了,想到哪说哪,我给你讲个坐公交车的小故事吧。”
“那是刚到城里的第一个周末,我拿着钱坐公交车,去乡下去找爷爷,我第一回坐公交车,而且很久不见爷爷了,还挺激动。”
她不确定池砚珩这种富贵人家的孩子见没见过那种公交车,它往返于城乡之间,载着进城打工或者摆摊的乡下人,每天一趟,风雨无阻。
她说:“现在扫码支付方便多了,但那时候车上还有售票员呢。”
“但是刚坐上车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别人都攥着两个硬币,我只有一个。”
售票员是个中年胖女人,从后面走到前面,挨个收钱。
“你的,两块。”
“来!买票,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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