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3/5)

    &esp;&esp;年幼时的他感觉自己像是骑在了一座巍峨的大山上，可以看的很高很远，并且一点也不害怕自己会跌下去，因为爸爸会保护着他，绝不会让他摔倒。

    &esp;&esp;所以在他的记忆中，程庆利是一个分裂的形象，一半是他十二岁之前的样子，一半是他十二岁之后。

    &esp;&esp;他很爱十二岁之前的父亲，也很想念他，同时又恨死了十二岁之后的那个男人。

    &esp;&esp;昨天中午在停尸房见到的那具躺在停尸床上、骨瘦嶙峋的尸体，和记忆中的父亲一点也对不上。

    &esp;&esp;他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esp;&esp;这意味着，他的父亲死了两次，第一次是灵魂的死亡，死在了他的十二岁；第二次是肉体死亡，就是昨天。

    &esp;&esp;今天一早，他就把程庆利火化了，然后将他的骨灰寄存在了火葬场的骨灰寄存处，从此尘归尘土归土，他和自己的父亲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esp;&esp;对程庆利来说这是一种解脱，对他来说也是。

    &esp;&esp;林念初感知到了程砚的情绪有点儿低落：“一会儿我给你发个红包，去去晦气。”

    &esp;&esp;程砚一愣，追问：“多大的红包？”

    &esp;&esp;林念初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先去洗你的澡吧，身上臭死了！”

    &esp;&esp;“哪臭了？”程砚立即抬起胳膊问了问：“我一点也不臭！“说完，他还故意把胳膊伸到了林念初面前，“不信你闻闻，特别香，美男香。”

    &esp;&esp;林念初又气又笑，打开了他的胳膊：“滚！离我远点！”

    &esp;&esp;程砚就不，偏要伸着胳膊让她闻，还理直气壮：“不行你必须还我清白。”

    &esp;&esp;“你真是欠打！”林念初就不闻，偏着头往后躲，结果腿弯一不留神撞在了沙发沿上，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一下，程砚吓了一跳，赶紧去扶她，结果他自己也被绊了一下，于是乎俩人同时跌向了沙发。

    &esp;&esp;林念初一屁股跌坐在了沙发上，程砚怕压着她，向前仰的那一刻迅速张开了双手，撑向了沙发靠背。

    &esp;&esp;林念初就这么被他圈在了沙发和身体的狭窄空间中。

    &esp;&esp;两人的身体与目光皆近在咫尺，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esp;&esp;程砚没有立即起身，垂着眼眸，目不转睛地看着林念初；林念初也没推开程砚，怔怔地仰头看着他。

    &esp;&esp;空气忽然就安静了，还有点发热，像是开了暖气。

    &esp;&esp;林念初忽然想起了《吃醋》那首歌，与此同时，感觉到了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呼吸也紊乱了，内心有点儿羞怯，却又有点无法自控——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她的心跳也在加快，像是有一支鼓槌，在不停地击打着她的心房。

    &esp;&esp;程砚的喉咙在发干，双眸越发的漆黑深邃，像是里面燃了一团火，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滑动了一下，少顷后，他微微偏了下脑袋，动作小心地朝她压了下去。

    &esp;&esp;林念初预料到了什么，却鬼使神差的没有躲。

    &esp;&esp;然而就在双唇相接的那一刻——

    &esp;&esp;“哥！嫂子！”

    &esp;&esp;程墨小同学人未到声先至，暧昧的气氛瞬间就被打破了，林念初和程砚同时一僵，赶紧分开。

    &esp;&esp;两秒钟后，程墨小同学哒哒哒地从楼梯上跑下来了，一走进客厅就对上了她哥的目光。

    &esp;&esp;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她哥好像有点看她不顺眼，客厅里的气氛也有点怪怪的。

    &esp;&esp;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不是亲生的妹妹，程砚早就动手揍人了。

    &esp;&esp;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面无表情地问：“你怎么下来了？”

    &esp;&esp;程墨小同学一脸茫然，非常真诚地解释：“我听见她走了，就下来了。”

    &esp;&esp;林念初：“……”

    &esp;&esp;程砚：“……”

    &esp;&esp;下来的可真是时候！

    &esp;&esp;为了不把自己气死，程砚选择去洗澡。

    &esp;&esp;林念初摆出了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去厨房和面。

    &esp;&esp;程墨小同学也跟去了厨房，像是只小老鼠似的跟在她嫂子的屁股后面，围着她左转右转。

    &esp;&esp;林念初很快就把面和好了，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再这么转下去，我的头都要晕了。”

    &esp;&esp;程墨小同学有点不好意思，咬着下唇、扯着睡衣下摆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嫂子，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esp;&esp;林念初早就预料到了这丫头肯定有事：“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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