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1/1)

    岑闻远臊眉耷眼地路过两人。

    我乱想,行了吧?

    这趟门出得,一行四人,有三人都兴致缺缺。

    唯有顾砚时不为所动,有条不紊地采购着,该买的鞭炮、对联、窗花,一样不少。

    岑闻远跟在后头,生无所恋地开口:“我说,这些东西,让下面的人来买不行么?你们俩不是都带了侍卫?”

    顾砚时停在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前头,侧头挑眉看岑听南。

    这是在问她吃不吃。

    岑听南没什么胃口,但离京这么久,就没吃过甜的,又想着顾砚时一番好意,到底是点了点头。

    顾砚时掏出一锭银子,直接将那整棍糖葫芦都买了下来。

    岑听南惊了:“吃不了这么多呀。”

    “那就叫厨房把山楂化了,给你做成别的甜食。”

    糖葫芦酸酸甜甜的,薄薄的糖衣亮晶晶地闪,凝成琥珀的颜色,有几分像顾砚时的瞳仁色。

    岑听南吃了几口,勉强提精神。

    “要不晚上吃锅子吧!”

    北边别的没有,可羊肉确是一等一的肥硕鲜嫩。

    贺兰朔风也被她的热情点燃,附和道:“再蘸点辣椒,一整个夜里都能热乎乎的!”

    岑听南弯了弯眼:“吃食上面,还得是咱们俩懂。”

    岑闻远咬着石头一样硬的糖葫芦,正愁眉苦脸呢,就见妹夫对自己投来个眼色。

    岑闻远:?这是干嘛。

    顾砚时不疾不徐:“这便是自己来买的意义。”

    他一副“看见没,娇娇儿又被我哄开心了”的模样,岑闻远瞧着真是碍眼极了。

    行吧。

    娇娇儿开心就好,他这个做阿兄的,被妹夫气几回又算得了什么呢。

    岑闻远将手中糖葫芦咬出天崩地裂的脆响声。

    贺

    兰朔风双手放在后脑勺,游荡似的飘过来:“咱们这位顾相,可真是个难同台相争的啊……”

    岑闻远恍惚地点点头,又猛地摇头,满脸不赞同。

    “谁跟你咱们了。”

    -

    岑昀野同宋珏明日才回城。

    城中有空置给守城将领暂住的宅子。和顺和玉蝶提前过来打过招呼,下人们将宅子整个收拾清洁了一遍。

    岑听南几人到的时候已是到了晚膳时分。

    宅子不算大,两进的院子,却很大气,遒劲的树干分立,虽没有枝叶,却因落雪而显得苍茫。

    景致很是不俗。

    岑听南来了兴致,叫和顺帮忙,把桌椅抬到院中,想在院子里吃饭。

    玉蝶一声不吭上来帮忙抬桌,结果被和顺拦住了。

    “你呆着去。”和顺的声音又低又沉,跟顾砚时一个类型的寡言。

    岑听南讶异了会儿,这还是她少数几回听到和顺开口。

    玉蝶被他一噎,转身又去拿椅子。

    贺兰朔风眸子亮得惊人,凑近岑听南:“娇娇儿,他俩这是?”

    岑闻远冲过来嚷嚷:“喊谁娇娇儿呢?娇娇儿也是你喊的?”

    “?娇娇儿都没反对,你在抗议什么?”贺兰朔风将刀拔出点鞘,锋利的眉眼尽是挑衅,“怎么?要练练?”

    他的目光像天上的鹰隼,逡巡了这一日又一日,终于找回几分从前的意气风发。

    岑闻远马尾高束在脑后,随着他的动作晃晃荡荡:“嘿,练练就练练,等我去拿枪!”

    两个人闹着就在院子里比划开了。

    岑听南站在一旁笑眯眯看了会儿,心里的怅惘好像被这热闹冲散开些似的。

    落日映在两个少年的脸上,端的是张扬肆意。

    顾砚时不知何时站到岑听南身边,朝她偏了下头:“喜欢看少年郎比武?”

    岑听南笑了下:“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有生机吗?”

    “不觉得。”顾砚时顿了顿,“你最有生机。”

    岑听南迎着他的目光,歪头问:“比草原公主还有生机?”

    顾砚时摇摇头:“你们不同。”

    岑听南觉得心里酸酸凉凉的。许是下午吃过的山楂还没消化呢。

    “旁人和你都不同。”顾砚时似乎很轻地笑了下。

    岑听南没出声。

    她在想这话的意思。

    是说她最特别吗?

    可她能有多特别。阿丽娅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明媚张扬,像草原上的太阳。怎么看都比她更特别。

    她不想和别的女人比,可人家杀上门来,大方地宣告要同她争。

    岑听南一时竟有些茫然和无措了。

    那可是两座城,加上已经拿下的两座,如果换回来,他们一家四口就能平安归京了吧。

    那前世的结局是不是就彻底改写,提前书定了呢。

    岑听南闭了闭眼。

    北境的风汹涌而嚣张,吹得她眼眶生疼。

    岑听南在风里站着,任由顾砚时脱下大氅披在她的肩头,带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她吸吸鼻子,望着打得正热闹的两人,眸光颤了颤。

    “顾砚时,李璟湛若是要拿你换城……该怎么办?”岑听南游离着,听见自己问出口。

    “岑听南,我以为你不该产生这个疑问。”

    不是不会,是不该。

    顾砚时眼底有翻涌的情绪,像北境正漫天吹过岑听南的风。

    她看不懂,却知道他很克制。

    克制着不让情绪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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