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残疾疯太子冲喜 第47节(2/2)
皇帝已站定他们跟前,审视地看了眼宋知意,居高临下,一字一句,愠怒质问赵珩:“是你?你还错怪你姨母害死皇后是不是?你想害死她的孩子给你的弟妹报仇是不是?”
“况且……我们根本不知道皇贵妃娘娘怀有身孕啊!”
此话未落,皇帝眼神犀利地朝赵珩还有宋知意看来。
宋知意本是忧心地等着里面太医看诊的结果,没想到祸事忽然沾染到了自个儿身上,忙不迭要跪下解释,然而赵珩不徐不疾地拉住她手腕。
要是真被赶走了,满堂嫔妃没有一个会为她们说话,皇帝又是个偏听偏信的,那岂非任由真凶把脏水泼到他们身上?
宋知意顾不得赵珩扼住她的手,匆匆跪下道:“请父皇明察,儿媳院子里都是受伤的小流浪猫,毛色有白的黄的灰的,唯独没有黑色的,且自从您来了后,儿媳都是叫底下人关起来不准跑出屋子的,您大可派人去琼安院盘查问话。”
身后的巴掌高举半响,终究是没能落下来。
赵珩沙哑的声音从她扑通扑通跳得飞快的怀里传来:“当日我惨死腹中的弟妹,更是你的亲生骨肉,我心痛,难道你就不心痛吗?稚子无辜,我即便恨透了她,也不会伤害一个未成形的无辜婴孩,否则,我与她又有何两样?”
赵珩扯唇一笑,鲜血不断从他嘴角滑下来,他喃喃说:“这便是自作孽,报应终到己身。”
他一字一句,清晰响彻大厅:“当日是戎狄锋利残忍的砍刀,你护不住,今日是几只训练得当的猞猁,你还是护不住。不论是为人夫,还是为人父,你都令人失望透顶!”
因为着急,她声音微微发抖。
赵珩只是冷笑一声,已先开了口:“皇上的意思,是我残疾坐在轮椅上、被废后权势地位全无、连几个贴身保护的暗卫也被你撤下,却还能设计谋害皇贵妃?”
他心底跟着抽痛,泪光一点点涌上来,模糊了知意的脸,又无可奈何地阖了阖眼,将泪光压下,再开口,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尽数变成谦卑和恭敬。
皇帝怒不可遏,打完便疾步回到上首座位,寒声叫人立刻去琼安院盘查。
皇帝简直要被气死了,巴掌落不下来,只能硬生生收回去,攥成拳头,脸色铁青道:“三皇子疯了,疯了,赶回去!幽禁!”
其余人纷纷避开身形,皇帝负手身后,脸色铁青,一步步朝他们走过来。
赵珩神色愈发阴沉,重新握住她的手腕,用力把她拽了起来,嗤道:“没有错处,为何要给这个连自己的妻子孩子都护不住,只会气怒责问无辜的男人下跪?”
——不要争执,更不要再戳皇帝的短处,哪怕这是事实,也不能。硬碰硬对他们如今的处境而言实在没有一点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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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侍卫们陆续把方才突然扑出来作乱的东西抓到了,关在笼子里呈上来。
宋知意虽在那夜与皇贵妃说话时观察出些端倪,可这几日少见皇贵妃露面,怕赵珩听闻心绪不好,也从未跟他提过,只当没有这回事。
“你,你……逆子!!!”皇帝气得双手直哆嗦,刚坐下不到片刻,又火冒三丈地冲下来,高高扬起手。
里间不断传来皇贵妃凄厉的痛苦喊叫,有太医急匆匆跑出来,满头大汗,胆战心惊地跪地禀报:“请皇上息怒,皇贵妃摔倒受惊,加之先前胎像本就不稳,腹中的孩子……没保住。”
话落,单薄消瘦的身子从轮椅上跌下来,发出“扑通”一声闷响后,以一种狼狈的姿势跪坐在地上。
娴妃大惊:“怎么会有这样体型健硕的黑猫?我记得宫苑里,只有琼安院是养猫的,当时还夸三皇子妃心善呢……”
赵珩缓缓抬手蹭了蹭嘴角滑下的血痕,一双清凌眼眸遥遥睨向皇帝,极尽讽刺地呵笑一声:“怎么,被我说中了,便恼羞成怒想用一个巴掌堵住我的嘴?可我偏要说!”
赵珩缓缓将她拉开,抬眸眼神冰冷地睨着站立跟前的两个侍卫,二人犹豫不敢动作,赵珩张了张口,却抑制不住地猛咳了声,咳出一口瘀血,他的声音更是含了沙砾一般低哑:“如今事态尚未明朗,你就要赶我走?”
“儿臣是疯了,还请父皇恕罪。”
赵珩深深看着宋知意,她跪在自己身旁,浑身颤抖,总是笑盈盈的脸庞此刻却是慌张和畏惧。
附近也有巡逻的侍卫,听到这边声响纷纷扛火把赶过来查看。
赵珩的手被宋知意紧紧握着,她看到赵珩猩红眼底呼之欲出的失望和痛心,纵然她能体会他如今的心境是多么心酸难过,可是没有办法,皇帝掌握他们的生死,她只能恳求地对他摇头。
她怎么也想不到,上午才大笑着给她赏赐七宝璎珞的皇帝,夜晚就变成这般粗暴无理。
宋知意身子颤抖地紧紧抱住赵珩。
皇帝一声令下,立侍两侧听命的侍卫当即上前来,他们腰胯佩剑,身量威武高大,映衬之下,知意挡在赵珩面前的身影是那么纤细娇小,柔弱无助。
宋知意吓得小脸惨白,抬头只见赵珩被皇帝一掌打得侧了身子,尚带伤痕的右脸赫然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她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下意识扶住赵珩,不敢置信地看向皇帝。
话音将落,鸦雀无声的厅堂传来一声重重的巴掌声。
单薄消瘦的身子从轮椅上跌跪下……
“好,好。”宋知意有些被吓到,闻言忙去。
帝王一怒,威压如雷霆扑面而来。
月色朗朗,庭院不算幽暗,有了火把照亮,更是清晰如白昼。赵珩看着众人簇拥过去,抬走皇贵妃,护着皇帝离开,铺着鹅卵石的地面上却残留一摊血迹。
宋知意不禁背脊发寒,忧心地看向赵珩,唇瓣嗫嚅很想开口说些什么。
听夏堂出事,方才退下的各宫嫔妃闻声赶来,皇贵妃已安置在内室由太医看诊,皇帝焦灼地在外头踱步,脸上被挠伤的痕迹也没心思管。
……
罪名一定,待事情过后,皇帝走了,宫苑被封起来,他们出不去,很难再查明还个清白。
宋知意只觉心跳都快要被吓停了,连忙抓住赵珩的手摇了摇,示意他别说了,她再度跪下来,趁皇帝勃然大怒前急声开口道:“父皇,殿下病情一直反反复复,方才确是糊涂说疯话了,此乃无心之失,儿媳代殿下向您赔罪,还请您息怒,千万别往心里去,当务之急是娘娘的身子和查明逍遥法外的真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