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满长京 第82节(1/1)

    她拢着大衣坐在冰冷的台阶上,不时搓一下冰凉的小手,眼神放空。

    “怎么一个人坐在外面?也不怕着凉?”谈稷从后面将她抱起来。

    这动作来得猝不及防,她吓了一跳,本能地要挣扎,却被他收得更紧,钢铁般的胳膊牢牢禁锢着她。

    她小小的身子被他抱在怀里,轻轻一提就落地到了最上面的台阶。

    他身上穿的还是薄款的毛衣,从室内出来,身上携着烈酒蒸腾般的热气,精壮的胸膛严丝合缝地贴着她。

    方霓感觉压迫很强,呼吸微滞,像一瓶沸腾的液体被堵住了出口。

    她迟疑回头,情不自禁抬手抚摸他刚毅冷淡的眉眼,眼神里带着质疑、不解、探究。

    不过她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谈稷失笑一声撂下她的手,转而攥在手里。

    那样不轻不重捏着,已经能源源不断传递给她力量。

    方霓回头凝视他,他背脊宽阔,巍峨如高山,眉眼平和坦荡,气度依然风华翩翩,手很自然地垂在身侧。

    云淡风轻到似乎只是主导了一场戏。

    方霓始知自己太天真,在那样的家庭成长起来的人,怎能随意任人拿捏?

    谈稷从来都不是弱者,他此前的种种步步退让都是为了麻痹对方,寻觅机会给对手致命一击。

    她以为他要对付的是宗政,其实他要的是从宗家的顶梁柱下手,釜底抽薪,真正半点儿退路不留给自己和对方。

    以后再见,恐怕就是不死不休的仇人了。

    方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没办法指摘什么,只是有些怅然若失。

    三人一起去滑雪,宗政手把手在雪场里教她、谈稷在上方闲散观看的情形似乎还在昨天。

    “这是你买的?”谈稷似乎也觉得气氛凝滞,弯腰主动拿起一个粉色的雪夹子,在掌心翻看了会儿,问她,“怎么用?”

    方霓也拿了一个柠檬黄的,夹了雪后打开给他看。

    夹子里的雪已经被积压成爱心的形状。

    谈稷接过,抬手将它挂在了门口的腊梅树上。

    腊梅树树梢较软,立刻被挂得弯了腰。

    微风拂过,硕大的爱心摇摇欲坠。

    方霓忍不住伸出双手在底下虚空垫托着。

    可摇晃了很久,雪爱心都没有掉下。

    “这雪夹子压得还挺结实。”谈稷笑道,又帮她压了好几个。

    有大有小,尺寸不一,都挂上了枝头,远远望去像悬挂着的一盏盏小灯笼。

    他站在树下,平抬的手掌倏忽滑过爱心尖。

    那颗爱心掉了下来,似是不堪重负,摔在台阶上,成了四分五裂的齑粉。

    他眼神微变,悬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方霓尴尬地打圆场:“可能是我没压结实。”

    -

    大年夜,方霓没什么事,结束课业后就待在别墅里烘暖气。

    窗外风雪弥漫,风刮在玻璃窗上发出簌簌声响。

    吃完早饭,她看向阿姨:“他还在忙吗?”

    阿姨道:“书房呢。”

    她坐在座位上一会儿,起身上了楼。

    书房的门半阖着,门缝里透出淡淡昏黄的光芒。

    她走到门口,这个视角望去,正好看到棕色的实木办公桌一角,桌面上幽幽亮着一盏复古台灯。

    谈稷翻看着手边的报纸,和手机里收到的一核对,并没有明确关于宗政的消息。

    沉默中,他点燃了一根香烟,垂眼将报纸合上。

    灰白色的烟雾朦胧了他的轮廓,面孔变得逐渐模糊。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他瞥一眼,揿了烟接起,那边是虚无的沉默。

    “哪位?”

    没有人回答。

    谈稷轻舒一口气,剑眉微挑,徐徐合上了手边的文件,老朋友问候的口吻:“阿政,是你吗?”

    “你说呢?”那边终于开口。

    宗政的声音冰冷死寂,是一腔平和如死水般的音调,只是,尾调微妙地带着嘲讽。

    谈稷眼帘微垂,微微后抵着椅背,面容陷入一团昏寐的幽暗中,笑了声:“最近还好吗?”

    “托你的福。”

    谈稷:“这非我本意。”

    宗政笑了。

    谈稷没有应。

    听见他说:“阿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虚伪了?”

    谈稷漫不经心:“到底是朋友一场。”

    宗政笑:“朋友你这么害我?”

    “彼此彼此。”谈稷也笑,面不改色地回敬他,“方璞和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吗?我入驻中源董事局,那么多反对我的声音,背后没有你的手笔?推波助澜了多少次,没跟你算而已。”

    “那么现在恭喜你,江山在手,得偿所愿。只是,拿那么多无辜的人当垫脚石,你良心安吗?你不惜拉整个宗家下水,就因为我爸挡了你的道?”

    “阿政,只要入局,没有谁是无辜的。”

    宗政只是冷笑。

    “躲躲藏藏的日子不好过吧?想不想回来看看?”

    那边沉默,游子被说中心事。

    流浪漂泊的人,无处可依,在这样漫长寒冷的冬季是最难熬的,也是心理防线最脆弱的时候。

    但他也只是一瞬恍惚便清醒了,宗政冷笑:“怎么,想赶尽杀绝?”

    谈稷含笑,似乎没有被拆穿后的尴尬: “我只是关心你。”

    那边是一阵冗长的忙音。

    谈稷阴着脸将电话挂回座机。

    几分钟后另一个电话接踵而至,是陈泰,遗憾地跟他汇报:“那边说,时间太短了,定位不到他的踪迹。”

    “我知道了。”谈稷不露声色地挂了电话。

    -

    谈稷下楼时方霓坐在沙发里发呆。

    壁炉里映出的彤彤火光映照着她清丽的面颊,不知为何仍有些苍白,仿佛哈一口气就能化去的雪。

    “怎么坐这儿啊?”谈稷从阿姨手里接过毛毯,过去帮她披盖上。

    他的手指有些冰凉,无意触碰她的皮肤,方霓打了个寒噤,往后缩了一下。

    谈稷低头凝视她,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颊,拥她入怀:“我下午没什么事,我们去逛街吧。”

    方霓点点头。

    “有心事?”谈稷看出她的反常,握住她皙白的手指。

    方霓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天气不好吧,心情也好不起来。”

    谈稷的视线投到窗外,天空铅云低垂,大雪纷飞,城市被笼罩在一

    片阴霾中,能见度很低。

    好似蒙上了一层颗粒质感浓郁的滤镜,更远的地方就看不清了。

    “算了吧,路况也不好。”方霓后来说,有些意兴阑珊。

    谈稷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大抵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她没说。

    他默了会儿,眉眼舒展地笑道:“那包饺子吧。”

    “你不是说,今年过年要给我包饺子吃吗?”

    方霓迟钝思索的时候,他弯下腰来,捧起她的脸颊亲吻她。

    方霓心尖震颤,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襟。

    他吻得用力,她只能被迫往后弯折,被他压到沙发里。

    000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

    谈稷的吻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将她紧紧裹在其中。

    她感觉快不能呼吸了,手攥住他的衣襟,挣扎着, 他才稍稍放开她。

    宽大的手掌仍托着她纤薄的脊背。

    方霓清瘦,蝴蝶骨和脊椎骨都很明显,后腰有明显的曲线。

    毛衣被他往上推,他呼吸紧促地探入衣摆, 贴合着纤弱的肌理往上摸索, 一点一点点火, 被她红着脸抓出来:“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撩开她额前垂落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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