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女只想造反 第46节(1/1)

    徐昭心中一时五味杂陈。

    这些年在惠州,他的棱角早已被磨平,而眼前这个面容稚嫩,却浑身都充满着坚韧力量的少女,仿佛唤醒了他骨子里的血性。

    望着那双眼睛,徐昭不禁对自己产生了怀疑,因为他发现陈九娘身上是有人格魅力的。

    那种亦正亦邪,蓬勃向上,果敢坚毅的品质令他不由自主重新审视。

    但他同时也明白,这个人的骨子里是恶劣的,甚至卑鄙。

    徐昭凝视了许久,才伸手跟她碰了碰拳。

    陈皎笑了起来,冷不丁道:“你知道什么叫黑吃黑吗?”

    徐昭:“……”

    看吧,她骨子里就是奸恶的。

    男色贿赂陈九娘

    面对这么一个亦正亦邪的人,徐昭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是他心里头也明白,陈九娘是一茬星星之火。

    外头忽然传来响动,二人同时扭头,原是吴应中。他有事要商议,陈皎出去了。

    话说要深挖薛大善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需要时间去谋划。

    相较而言,把郑县令搞下台则轻松得多。

    大狱里的营生就是一条线索,只要把握得好,总能搞掉半数人物。

    吴应中给陈皎出主意,让她双线并行,一边查薛家,一边查郑县令,如果不出意外,二者多半是有关联的。

    因为按照惯例,若商贾要在地方上立足赚钱,肯定需要官家庇护。

    他到底混迹官场数十年,对里头的门道吃得通透,陈皎采取了他的建议。

    她让胡宴找两个机灵点的兵蛋子混入衙门狱卒中打探消息。不仅如此,还出公费让他们上柏堂消遣。

    胡宴知道她要搞事,积极配合,再无先前的牢骚。

    当地的狱卒因着有进财的手段,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胡宴差两名行事油滑的兵蛋子去柏堂勾搭狱卒,一位叫李士永,还有一位叫王学华。

    李士永年长些,王学华还不到二十。

    他生了一张娃娃脸,十四岁入伍,在军营里已经厮混了五年,是蜀地人。因着有前车之鉴,断然不敢接下这差事,说道:

    “九娘子那个老仙人,这么凶悍的婆娘,百夫长让我去柏堂嫖妓,万一她割我鸡又鸟咋办?我还没成亲生崽哩,打死我也不去。”

    胡宴没好气打他的头,也学他的语气道:“你个憨包,公费上柏堂消遣,不会割你鸡又鸟。”

    王学华半信半疑,“有这等好事,轮得到我?”

    胡宴:“甭啰嗦,让你去就去。”

    李士永试探问:“百夫长让我们接触狱卒,有何门道儿?”

    胡宴朝二人招手,两人探头过去,他严肃道:“九娘子要把当地的县令拉下马来,你们若能立功,往后少不了好处。”

    王学华狐疑问:“当真有好处?”

    胡宴斜睨他,“我哄你作甚?”又道,“九娘子有的是钱,你们的粮饷都是她出,哪有白跑一趟的道理?”

    此话一出,王学华的眼睛亮了,搓手道:“只要有油水捞,别说去柏堂,让我上刀山下火海都行!”

    李士永拍他的脑袋,“出息!”

    王学华:“李老大莫要敲我脑袋,敲傻了以后连媳妇儿都讨不到,我还没讨婆娘生崽呢,得攒钱讨婆娘。”

    这话把两人逗笑了。

    胡宴跟他们唠了好一阵儿,二人连连点头。

    接了差事后,两人专门盯平时喜欢上柏堂消遣的狱卒,总算寻到了结识的机会。

    狱卒黄五郎是个老光棍,四十多的年纪,在柏堂里有个相好的,经常流连于此。

    原本狱卒没有俸钱,因着一点人脉,让他捡了肥差,分下来的油水尽数砸进相好的朱三娘手里了。

    李士永两人故意找朱三娘的茬儿,引出黄五郎来调解。

    那黄五郎在衙门里混了好些年,自然不想招惹官兵,好言请两人吃酒,才把事情平下。

    王学华饮了不少酒,碎嘴抱怨军中管得严。

    黄五郎讨好地添酒,说道:“上一回九娘子好生厉害,让我们衙门里的兄弟看得肝儿颤。”

    提及此事,李士永不痛快道:“不过是个娘们,若不是她爹,谁卖她的账?”

    黄五郎应道:“这倒是,不过是点小冲突,倒是大惊小怪了。”

    李士永看着他道:“还是你们衙门里的差役好,不用像我们这般,管束得紧。”

    黄五郎连连摆手,龇着大黄牙道:“那可比不上,李老弟你们可是军爷,正儿八经拿粮饷的军户,日后是可以挣功名的。

    “咱们衙门里的差役说白了就是下九流,哪能跟你们相提并论?”

    李士永:“话可不能这么说,所谓的军功,也得拿命去换,谁不想多活几年呢?

    “每月的粮饷,也得看上头的意思,若是没有苛扣还好,若苛扣,你也不得法。

    “现在管得严,处处得守规矩,军中怨声载道无不牢骚。

    “反倒是你们衙门里当差的滋润,只要上头有法子,总不会饿着。虽说差事繁杂了些,但不用去拼命挣那点口粮,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番话把黄五郎捧得飘飘然,他抿了一口酒,点头道:“李老弟说得甚有道理,衙门里的差事确实繁杂,但不用拼命倒是真的。”

    李士永半真半假道:“我若有门路,倒还宁愿进衙门当差呢,省得受娘们管束,憋一肚子窝囊气。”

    黄五郎嘿嘿地笑。

    李士永举杯跟他碰了碰,故意说起军中对陈九娘的不满,黄五郎也跟着附和。

    就这样一来二去,双方混了个脸熟。

    有时候李士永在柏堂里遇到黄五郎,也会请他吃酒。有时候黄五郎也会带关系要好的狱卒跟他们接触。

    其中一名叫钱大富的狱卒心眼子多,私下里同邱县尉提了一嘴。

    邱县尉主治安和捕盗,他脑子灵光,又把军中生怨的事跟郑县令说了。

    郑县令端茶盏的手微微停顿,斜睨他道:“你是从何处听来的传闻?”

    邱县尉当即把消息的渠道细细讲述一番,说道:“近来黄五郎跟军中的一位什长厮混得熟络,是从他口中晓得的。”

    郑县令心思活络了,放下茶盏道:“你把黄五郎叫来,我有话要问他。”

    邱县尉应是,下去差人把黄五郎唤来。

    郑县令背着手来回踱步,他正愁摸不清楚陈九娘来此地的目的,眼下看来,有探听的门路了。

    没过多时黄五郎过来,郑县令指了指他问:“与你熟识的那个什长叫什么名字?”

    黄五郎毕恭毕敬回答:“叫李士永。”

    郑县令捋胡子,详细问军中的情形,黄五郎道:“上回为着四人被陈九娘游街一事,底下官兵对她满腹牢骚,很是不满。

    “李士永吃醉酒曾与小的唠过,说他们的百夫长早就看她不顺眼了,一娘们仗势欺人,骑到兄弟们头上作威作福,心中多有怨言。”

    郑县令心中欢喜,他巴不得陈九娘出岔子才好,当即同黄五郎道:“你多加笼络着些,最好找机会试探一下,打听打听陈九娘到这儿来,到底要干什么。”

    黄五郎连忙点头,“大令放心,李士永经常在柏堂混迹,还有一个王学华,一门心思攒钱讨婆娘,小的总能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

    郑县令:“明儿去荀主簿那里支些钱银使给他们。”

    黄五郎道:“小的明白。”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黄五郎得了郑县令的授意,果然使了钱银给李士永二人,说是孝敬他们吃酒。

    王学华不敢拿,因为他怕被陈九娘割鸡又鸟。

    李士永脑袋瓜精明,抱手道:“无功不受禄,老哥子这是何意?”

    黄五郎涎着脸笑道:“小小心意,还请二位笑纳。”

    李士永摆手,歪着头道:“老哥子明知我们那儿管得严,还这般行径,万一被查处了,我可吃不消。”

    黄五郎忙道:“李老弟言重了,实不相瞒,这其实是我们刘县丞的一点心意。

    “九娘子才来时大令原本要接风洗尘的,结果被婉拒,总觉招待不周。

    “二位与黄某也算知交,便想着,若九娘子有什么需求,还请你们提点一二,刘县丞也好行事,不至于摸瞎。”

    听他这一说,两人相视一眼,王学华道:“老哥子,我们哥俩人轻言微,不管事儿。”

    黄五郎:“王老弟谦虚了,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盼着二位得了上头的指令提前吱个声。”

    王学华笑了起来,“这倒不难。”

    黄五郎把钱银塞进他手里,“老弟就别推诿了,你还年轻,以后花销的事情多着呢。”

    王学华看向李士永,李士永说道:“让你收着就收着罢,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黄五郎附和道:“对对对,王老弟就别客气了。”

    于是那贿赂被二人勉为其难受下,双方又是老哥子,又是小老弟的,打得热络。

    翌日上午他们把收到的贿赂交给胡宴,有好几两。

    胡宴掂掂,打趣道:“你俩行啊,这么快就搞到油水了。”

    王学华卖乖道:“百夫长,这钱银我们可不敢拿,怕坏了九娘子定下来的规矩。”

    胡宴戳他的额头道:“你小子倒是个机灵的。”

    王学华嘿嘿的笑,吃饱一顿和顿顿都能吃饱饭,他还是分得清的。

    胡宴收了贿赂,把二人往陈皎的院子里领。

    当时她正跟吴应中商事,原是探听到薛良岳的柏堂和当铺都有郑县令的乾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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