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恶女只想造反 第83节(2/2)

    “他们官绅一体，氏族一体，大家都拧成一条绳，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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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往坏一点想，倘若这群人拧成一条绳来，做主子的岂不就成为了寡王，如何撼动得了他们？”

    今日陈皎说起州府里的局面，陈恩几乎把她的心思吃透了。

    上回替嫁一事跟大房结下梁子，这回去魏县又被郑章刁难，看这样子是要斗到底的，逮着郑氏一族踩。

    “只要这群人愿意支持新来的主子，哪怕换了天，他们的日子也照样过，是不是这个道理？”

    他倒也没有说什么，因为陈皎所言都是他的忧虑，他也确实苦恼郑氏家族许久了。

    “且先不论中正评品论级是否合理，我若有这个权力，举荐自己的门生理所应当。

    “徐都尉说上战场的人需要真本事，那文官也得需要真本事才行，光凭家世背景就断定一个人的前程，实在不应该。”

    陈皎附和道：“儿就是这个意思，现如今朝廷的中正已经不复当初，早就被世家大族给操控了，单靠中正评品论级弊端甚多。

    这话戳到了陈恩的痛处，绿着脸没有吭声。

    “这跟上战场差不多，需得靠真本事才能妙笔生花，同时也能考验士子们对为官之道的才学。

    “当然，为了防止作弊，试题可在开考前才公布，试卷也可糊名誊抄，由考官们层层把关。

    继续保持沉默。

    虽说妻家这个郑氏跟荥阳郑氏差了十万八千里远，但他们的利益是捆绑在一起的。

    “这样你才是真正有话语权的家主，不怕底下的人抱团违背你的意愿。”

    陈恩点头，“是这个道理，往日你爹我不过是个马贩子，一样能做到如今的家业。这便足以证明我陈恩不靠家世背景一样能成事。”

    郑氏一族野心太大，想把他陈恩变成傀儡，他自是不愿，处处打压分裂平衡，导致府里内斗不睦。

    “判定试卷好坏，需由数人共同评比，倘若都觉甚好，那该考生定有出彩的地方。爹亲自看过试卷定夺，人才不就选拔了出来吗？

    当初起家靠着郑氏扶持，对他们心存感激。但那点感激随着郑氏一族的膨胀变得微妙复杂起来。

    陈皎当即向他推荐华国历史上最完美的人才选拔制度。但怕步子跨得太大，他接受不了，只得循循善诱。

    陈恩：“有个士族爹给你拼，那也是人家会投胎。”

    “儿以为，爹若想在朝廷中正眼皮子底下选拔自己的人才，可发放求贤令，把咱们惠州的读书人都召集到樊阳来，对他们进行几场考核。

    “一来靠他们举荐容易结党，现如今州府里的郑氏就是例子；二来对其他有才干而无人脉背景的士子不公允。

    如今借助朝廷派下来的大中正郑眠，惠州都快变成郑家的窝子了，他心中自不痛快。

    “中正握在世家手里，由着他们去选官，只看门第高下，有爹拼的平步青云，没爹拼的只能在底下扑腾。纵使你满腹才华，也绝无上爬的机会，爹难道不觉得这有问题吗？

    陈皎反问：“那爹可曾细想过，朝廷派到咱们惠州的大中正——听说是荥阳郑氏，由他们评选举荐的官员，郑姓家族的门生是不是已经布遍州府了？”

    “这是儿从中得到的启发，短时内不一定有成效，但爹可以提前布局，培养堪用的人才，以便防范日后州府官员抱团带来的窘境。”

    陈恩皱眉，不解问：“何为科举？”

    “此举有几个好处，一来可以防止大家都是同门，避免结党；二来给寻常士子一个机会入仕，能吸引其他州不得志的士子前来谋出路，从而增加选才的几率；三来惠州一旦能接纳大量人才共谋发展，必能把州府里现有的氏族利益分散，有助于爹集权掌舵。

    陈皎：“万一没有爹拼，但自身才干了得，岂不就被埋没了？”

    说到底，官绅跟商人终究是有区别的，门不当户不对的三观造就了现在的尴尬局面。

    “今日这里是我的门生，明日那里是门生的门生，说到底，咱不都是一家人吗？

    陈皎：“不瞒爹，儿从徐都尉的战场论得到启发，生出了一个想法。

    陈恩看着她，心里头明白她所指何处，知道她还有下文，耐心道：“我儿有何见解？”

    陈恩有时候也很头痛，他无法把郑家连根拔起，因为会捅到朝廷里去。

    陈皎像不懂看眼色似的，继续作死道：“何止是州府，只怕那朝廷高官，也早就被门阀世家霸占完了，哪还有他人的机会？

    这话陈恩表示认同，理了理宽大的袖口，“我儿说得甚有道理。”

    “儿以为，爹应该给他们一个机会，爬上来打断州府被郑家垄断的局面，扶植新兴势力为你所用。

    陈恩：“……”

    陈恩不以为意，“这世间不公允的事何其之多，你若是生在北方，连命都没法保，哪还敢妄想发挥才能？”

    因为崔珏就是个活例子，一来他有心扶植手中刀，二来那小子也长出息，递根竹竿就晓得往上爬。

    陈皎火上浇油，严肃道：“爹，你不觉得可怕吗？州府如此，上头的朝廷也是如此。

    父女各自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陈皎给他出主意，忽地说道：“不若爹试一试科举？”

    “至于考核内容，则以时事，或州府未解的难题，亦或地方需要改进的政策对士子们进行试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