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从未见过他道侣 第95节(2/2)
一道惊雷劈下，雨势更急，洛颜浑身早已湿透，湿衣贴在身上说不出地寒凉。
那萧山派弟子道：“我想让大家知道，神女没有伤害过白月光，我要白月光自己说出来，神女是无辜的。”
她比风还快，一把拧住这人胳膊，摘掉他面具，扭送到掌戒堂。
这一笑还没到底，忽听殿外又传来吵闹声。一萧山派弟子声称找到了一女子，认定她是尧山老祖那位白月光，请神女过去看看。
“如果是因为这一点，我改。不需要你去猜，我直接告诉你，如果是这样，你愿意——你愿意和我好吗？”
唯一可喜的事，便是洛河神女在人间界的名声渐渐好转。人们得知神女是被冤枉的，有些同情神女。又得知许多没留姓名的好事其实是神女做的，便念起神女的好处来。
洛颜按住，雨声盖过了人声，她气运丹田，大声问：“怎么回事？你们跑到河边干什么？”
洛颜捂脸：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或许还有很多质疑神女的声音，但什么事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做成的。
他腿长，大步流星地往前走,没一会儿就走到洛颜前面。洛颜跑过去追赶。但陈尧越走越快,二人僵持着,不一会儿就走到堤坝边。
可洛颜却像根本没听到，仍旧自顾自地说道：“你的伤已经治好了，你不欠我的。你是因为我受伤，我与你两清了。”
她连夜下了尧山，飞奔向洛河，也顾不得陈尧是不是跟着自己。
洛颜仍旧望着他，但目光变得散漫起来，漆黑的瞳孔像是一团晕开的墨。她的声音也变得模糊，喃喃宛如梦呓：“我和外海的关系，没说过，我骗你，你恨外海人，你也恨我，这没办法的事。”
白茫茫的水气里，只见一群身穿蓑衣的村民,冒着大雨,拿着铁具，正围在岸边,加高河岸两旁的堤坝。
陈尧瞳孔一缩，紧紧盯着洛颜：“颜颜，你在说什么？这些不都是过去的事了吗？我没有恨你，我说过，你骗我，我不生气。”
陈鸢陵也很委屈：“您之前为抓严松时，结界开合太多次，出现了破损，正在修补。”
阳光映照得树影斑驳，他却像是坠入冰窟。
这般,即便是洛河涨水了,只要逃到高处去就能保平安,谁会冒着危险跑过来修筑堤坝？还是在这样的大雨天。
陈尧路过陈鸢陵时瞪他一眼，问：“尧山的结界现在是用纸糊吗？”
洛颜问：“这是幻境吗？”
洛颜在旁边听到，没忍住笑了一下。
洛颜脚步一顿,回头和陈尧对视,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惊异。
这天夜里，一人闯入尧山，直奔洛颜所在的山峰，他从高处落下，叫了一声洛颜的名字。
陈尧闻讯赶来时，风庭已经把这人审了个透底。这人是个散修，倾慕洛河神女，又不知道怎么表示，他通晓结界法术，便想出来这么一招。
她认认真真回答：“我不知道，你好聪明，什么事都很早想好。我不聪明，猜不到你想法，跟你不上，就会担心。猜不到你想法，就不知道你是喜欢还是讨厌，我不想惹人讨厌。”
陈鸢陵强撑着表情：“找白月光做什么？”
“用被面补？”
陈尧猛地松开她肩膀，退后一步。从未经历过如此惊悚的事，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是他被黎笙重伤后，从神女观醒来时，洛颜对他说的话。为何此时又提及？
陈尧思忖一瞬，道：“过去看看。”
洛颜惊问：“什么！”
“我怎么会讨厌你，我喜——”他顿住了。或许是从没说过这样的话，他的神情有些无措。但面对的人是洛颜，不想让她误会，他深吸口气，轻声道：“我喜欢你还来不及，想和你好还来不及，怎么会讨厌？”
二人赶到洛河时,正遇上一场暴雨。雨下得急，灌入洛河里，河水上涨,快要和堤岸平齐。
不怪她有此问，只因洛河当年水灾，死伤的人太多，怨气郁积，一靠河边,就会遇到各种古怪的事,所以沿河通常没什么人。每到夏季，洛河又要涨水,冲毁的房屋不知几许，临近河岸的村民一早都搬家到黑熊岭上去了。
洛颜正在院子里入定，闻声睁开眼。
洛颜往村民脸上一看，一怔，这些村民不是别个，正是五十年前洛河水祸，被尧山救下的那些人。这些人被安置在黑熊岭上较高处的村子里，五十年来，洛颜经常去照顾，就在不久前才去过村子里送食物、割麦子，不可能认错。
村民大叫回应：“涨水了！不把大堤修好，该把咱们的屋子冲走了！”
喜得过了头，也会遇上不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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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尧道：“好啊，不如回洛河看看。这个季节，洛河也该涨水了。”
洛颜：“……”
神女也不容易啊，摊上这么个爹，她有什么办法？但即便这样，神女也没放弃自己，令人感动、令人敬佩！身份真的这么重要吗？尧山掌管事务的那位赵长老，原先还是个屠夫呢，可谁敢看低了他？
村民将她认出，喊她：“颜姑娘，你怎地来啦？这雨下得也太大了！你怎地不穿个蓑衣？”几个农妇便把身上的蓑衣脱下给她。
陈鸢陵看向洛颜。
但发生了这种事，她觉得自己留在尧山是在添麻烦，便要离开尧山。
这人裹得严实，鼻子嘴都拿黑布包住，连一双眼睛也藏在银质镶花的面具里，他对洛颜道：“我是陈尧，我回来找你了。”
人间的戏本子也出现了许多歌颂洛河神女功绩的情节。遇到有洛河神女出场的戏，女戏人争相尝试。
洛颜望着他的眼睛，她没像上一次那样推开他，或许是知道了他为自己所作的事，觉得他辛苦；又或许是一直压在自己心底的那块大石终于消失，心情变得轻松，对他的态度也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