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嫁给亡夫他大哥 第46节(1/1)

    好一会儿才渐渐能看清了屋内情景。

    地上好像摆着一把琴弦断裂的琴。

    盈时后知后觉的抬眸,才见到他今日穿的很松垮,甚至衣衫半敞,头发衣襟都有些乱。

    以及,他的气息很重,很灼热,居高临下的一缕缕洒在她面颊上。

    盈时眨眨眼睛,慢慢扭回身子:“那个……我忽然间想到还有点事……”

    “兄长我想我还是先走了吧……”

    她的手才碰上门框,身后的大掌紧紧锢上了她的手臂。

    盈时的惊呼声被咽在嗓子里,屋外的风雨延着那道微阖的门缝,争先恐后的吹进来,裙裾被风吹起。

    她的身前是冰凉的风雨,身后堵着滚烫的墙壁。

    手底下的温香软玉仿佛化作了一滩水,他略一松手,要从他手心里流淌出去。

    他不受控制地将她锢在臂下,将她锢在自己胸怀里。

    “为何要走?”他贴上她柔软的脸颊,鼻尖眷恋的摩挲在她光洁的额上。

    “为何要走!”

    窗外垂丝桧摇曳,并成一条条翠绿帘幔垂下,绿茵婆娑。

    少女鲜丽的裙边逶迤遍地,像是一朵盛极的荼蘼花。

    她微凉的手指,像一缕丝绸,滑入他炽热的掌心。

    梦与现实,早叫人辨别不清。

    梁昀猛地闭上眼,蹭——的一声,琴弦彻底断裂。

    贞洁

    屋内的气候反复无常。

    时而火热, 时而又是阵阵的寒冷。

    盈时从未见过这般可怖的梁昀,她不明白为何他忽然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他是正人君子,为何会这般??

    他是喝醉酒了么……

    盈时惊恐之下想要唤人来, 可嗓音脱口而出的那一瞬, 猛地意识到自己不能。

    她不能将这等事情叫旁人知晓——否则她会身败名裂,她所做的一切,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可老天爷给她的机会, 也只有这片刻。

    屋内气息很快便熏得她手脚发麻, 仿佛缺氧一般闷热的厉害,心里仿佛升起一把难以平息的火气。

    盈时渐渐意识到不妙,努力想要挣扎着, 企图跑出去——可她还有几分理智,可是身后的男人却已经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兽。

    男女间体力的悬殊, 她越是挣扎那人就越是大力。

    他的手指抚上她纤细的脖颈,掰过她的脸,身后那股滚烫的热气再度倾覆而来。

    他唇齿间带着苦涩而炙热的药味,带着浑浊的欲望,粗厉地攻池掠地。

    “……唔……”盈时只能无助的摇头,细碎的哭声被人吞了进去。

    不……

    不能……

    她最后的理智支撑着自己,盈时抵死牙关,轻颤的鸦睫不断往下垂着泪。

    纵使重生回来的这些时日,她脑海中闪现过无数种报复的法子, 甚至想着去勾引梁昀, 去叫兄弟反目, 去凭着自己的努力将这梁家作天作地,将梁家所在乎的一切摧毁干净。

    可那也只是她午夜梦回时,咬牙切齿的恼恨罢了。

    清醒过来后盈时也知晓她没那个本事, 可不是么——她唯一几次大起胆子来去偷偷引诱梁昀,次次都是以失败告终。

    他是个正人君子,他仿佛根本没有感情……

    每一回在盈时觉得他对自己是与众不同的,他对自己其实是有好感的,她却很快又会明白过来,梁昀对自己的一切帮助不过是愧疚。

    这份愧疚和关爱是给梁冀的。

    或许说一日她顶着梁冀遗孀的身份,一日眼前这个男人对她都会有这种叫她时常误会的关爱。

    盈时数次尝试过后,便也缓缓中止了这个目标。

    就在她打算听从桂娘建议,放弃了原本的心思,打算与他做一对亲密的兄妹时,一切又悄然发出转变。

    如今真的朝着她曾经想过的这一步前进,盈时却只觉得可怕而无措。

    若是被人知晓,她只会身败名裂!

    在她终于能得了呼吸之时,盈时再无顾忌,狠狠一口咬了上去,咬上那人的唇。

    男人许是吃痛,他觉得身体里一会儿热的厉害,血液都要被烧干,一会儿又是冷的骨头都在发颤。

    他终于松开了她。

    盈时缺氧的身子却软绵绵的像是一块被揉坏了的花朵,失去了身前人的搀扶,她便如同一颗凋零的花,延着门框骨软筋麻的滑去了地上。

    地上铺遍了柔软的地衣,她跌坐下来时竟也没觉得疼。

    盈时身子还没反应过来,身前男人已经是居高临下的朝她缓缓蹲下身子。

    他眉心微蹙,方才被她咬伤的唇角是那般鲜红夺目,他苍白的指尖朝她抚来。

    盈时雪白的脸上缀满了泪珠,哭着摇头后退,鼻音浓重的抽泣。

    脱口而出的话却带上了几分靡丽的味道。

    “不要,不要……”

    “兄长,我是盈时啊……”

    那人的手掌却只是蹭过她的面颊,将她鬓角的发簪抽了下来。

    盈时惊疑间,下一刻却见他执起发簪朝着手臂划了过去。

    暗室中划过一道浅色银光。

    他哪怕对自己下手,也是毫不留情,下手狠极。

    梁昀眼底暗沉沉的似是疲惫至极,温热的猩红延着他垂下来的手臂,一滴又一滴,落在一尺莲缠枝团花的云锦地衣上,落在他苍青色的广袖上。

    暗室中,他忽地起身。

    身后一阵冰凉传来,梁昀不声不响地推开门窗。

    天光透过那道细窄的缝隙,一点点投入眼前的地毯上,照亮眼前一切。

    他忍着头痛欲裂,目光重新回驻到她的身上,盯着她的那张沾满了梨花杏雨的脸——少女玉色软烟罗裙摆纷扬,鬓发散乱,外衣肩头掉落一半,雪白的香肩上竟都是红痕,眼泪糊满了她的眼眶。

    盈时跌坐在地上,喘息急促,一张玉面早已绯红一片,身子酥软无力的更像是一只被霜水打湿的花。

    熏炉中的香早已燃尽,只余淡淡的残香在空气中缭绕。

    待梁昀意识渐明,看着眼前的一切,惊觉脑中“轰隆”一声,如雷轰顶——

    盈时流着眼泪,想要叫掉了一半的肩衣重新披上,可是手抖的什么都做不来。

    她看到梁昀掀翻了香炉又打开了门窗,才渐渐理智回笼,当即吓得她失声哽咽。

    “别……别开门窗。会被人瞧见的……”

    梁昀手上一顿,重新将门窗阖上。

    她惊吓之下连忙缩去角落里坐着,明艳精致的脸上如今全是泪痕,眼中满是惊恐的盯紧了他。

    梁昀面上惨白一片。

    往常那个朝中就日瞻云,讷言敏行的年轻国公,今日像是一个提线木偶,站在门边神情怔松地回望着这一切。

    这场他自己犯下的罪孽。

    盈时手脚都在发抖,她以袖掩面,忍着害怕哭道:“要是被旁人发现,我今日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梁昀瞳孔里印着震惊与痛苦,他茫然地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仿佛仍不接受这一切的荒唐。

    许久,梁昀才开口:“今日罪过全在我,我对不起你,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谁料盈时听了这话却哭的更凶了。

    她要他这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给自己交代,他能给自己什么交代?!

    盈时都不敢去看梁昀如今难看的神色。

    他本就是病了,方才又是经过这么一遭,刚刚盈时一眼看去只觉得他皮肤苍白的厉害,比死了三天的人还要白。

    干什么?

    她一个女人都没害怕到他这等程度……

    盈时心里唾弃他,心里骂骂咧咧骂完了一场,又多想大哭一场——

    可两人间犯下这等事儿她连哭都不敢哭大声了,唯恐叫外头人听见了去。她二人如今一言一行都像是那等奸夫□□,要偷偷摸摸避着人了。

    “错在谁已经不重要了,被人知晓了错一定都会全落在我头上,要是被人知晓…呜呜,我就完了……”

    盈时虽然害怕的声音都在颤抖,可如今吹着凉风,受到惊吓,方才的燥热倒是散去了不少,她只能哽咽着与他说:“今日之事反正也……你我只当作没发生过,谁都不许说出去!”

    盈时边说着边重新盘发,又将衣裙一遍遍整理齐整,狠狠的擦着脸庞想将他留下的恶心气味擦掉。她将眼泪都擦干净,努力将自己一应都恢复到先前进门时的模样。

    若是盈时痛哭流涕,大骂起自己,梁昀心里许还会好受些。

    可她偏偏这般吞声饮泣独自舔舐伤口的模样。

    明明是她受了委屈,甚至贞洁有损,她却还要说出这等委曲求全的话。梁昀听了只觉心中痛不可忍,呼吸间胸口都细细密密疼了起来。

    他想要她别哭,他想要朝着她请罪,道歉,给她应有的偿还。

    可是梁昀什么都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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