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1)

    打高尔夫徐燊是外行,湛时礼的水平却相当不错,徐世继特地把人带来给自己撑场面。

    徐燊的视线落过去,湛时礼挥杆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气势半点不输那些大老板们,看着格外赏心悦目。

    湛时礼偶然间抬眼,对上徐燊不掩欣赏的目光,深深看了他一眼,镇定起杆,用力将球击出。

    周围一片喝彩声。

    结束之后众人回去休息区,一起坐下喝茶闲聊天。

    徐世继的这些老朋友都是港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徐燊全部称呼世叔世伯。

    他这样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又是徐世继亲自带出来的,旁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免不得要夸他几句,再恭维徐世继得了一个好儿子。

    之后话题转到生意上,徐世继被人问起旺角那个项目,随口说了正在推进,又说公事都交给年轻人,自己现在半退休状态不操这份心。

    便有人笑道:“我怎么听人说这个项目你们启动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还卡在工厦收购上推不下去,姓马的那一家子暴发户做事不讲规矩不好打交道,以及那个莱德基金的负责人又是个假洋鬼子,半点不给你们肇启面子,这事看着不好办啊。”

    徐世继面色有些不悦,很快掩饰过去了:“倒也不至于,子仁一直有让人在跟他们沟通,多费点心力的事情而已。”

    旁边人打圆场:“老何你这话说的,故意找继哥不痛快呢?”

    “怎么会,我也是关心继哥公司的事嘛。”

    何铭正是卓盛的主席,他们这帮人里资历最浅的一个,但后来者居上,财力雄厚,做生意喜欢剑走偏锋,说别人不讲规矩他自己才是最不讲规矩的那一个,徐世继向来看不上他。

    徐世继喝着茶没再搭理他,何铭正笑笑也不怎么在意。

    徐燊看他们的茶水快见了底,主动说去泡一壶更好的茶来。

    “继哥说你从小在国外长大,还懂得泡茶这些?”某位世叔笑问他。

    徐燊道:“学过点皮毛。”

    其他人也调侃他:“让你听我们这群老家伙闲聊够闷的吧?你倒是坐得住。”

    徐燊的神态自若:“应该的。”

    他起身去后面茶室问人要茶叶,看到刚收拾完东西过来的湛时礼。徐世继打球喜欢自带球杆,湛时礼这会儿刚把所有器具收拾好拿回车上。

    “我爸跟人喝茶聊天,你就在旁边做这些打杂的事?”徐燊挑眉问他。

    湛时礼淡道:“助理不就是干这些活的,燊少爷你不也亲自过来帮他们泡茶?”

    徐燊抬手叩了叩他胸口,什么都没说。

    湛时礼会甘心一直帮人做这些跑腿打杂的活吗?反正他不信。

    他们将茶水送过去,徐世继让他俩不必在这里待着,可以自行去别处玩。

    走远以后湛时礼问徐燊想玩什么,徐燊眯起眼,轻声道:“我好像听到了枪声。”

    湛时礼告诉他:“这边有个飞碟射击馆,要不要去看看?”

    十分钟后,他们出现在靶场上,徐燊换了件射击背心,戴上护目镜,他摸着手里的霰弹猎枪,视线落向前方停了片刻。

    身旁湛时礼问他:“以前玩过?”

    徐燊道:“在国外时经常玩。”

    湛时礼点头:“试试。”

    徐燊给枪上膛,上前一步,从容托起枪柄。

    飞碟靶自两侧靶房里接连抛出,在空中划出交错的抛物线,徐燊抬高枪柄快速变换角度,连续扣枪。

    “砰、砰、砰——”

    每一次他都是捕捉到靶体抛至最高点的那一瞬间击中,湛时礼看到他护目镜后的那双眼睛,极致冷静,沉着最深的黯,轻易就能将被他盯上的所有吸入其中。

    结束后徐燊放下枪,摘下护目镜,转头看向湛时礼。

    湛时礼问他:“喜欢玩这个?”

    徐燊没否认:“像在打猎一样,很有快感。”

    湛时礼回想他刚那个眼神,或许他盯上猎物时也是这样,足够兴奋也足够冷静,却能一击即中、手到擒来。

    “其实这不算什么,”徐燊弯唇,“我还拿枪杀过人,比这更有快感。”

    湛时礼的眉峰动了动:“真的?”

    徐燊没有正面回答:“你猜吧。”

    湛时礼盯着他的眼睛,试图看穿他说的话到底哪句真哪句假,徐燊淡定偏头问:“nic,你要玩吗?”

    “算了。”

    湛时礼没有玩的兴致,他俩没在这边待太久,便又返回去。

    徐世继的老友聚会还没结束,他们沿着偌大的高尔夫球山漫步,天色渐晚,红霞飘散在远方天际。

    徐燊忽然止步,转身冲离他一臂距离的湛时礼道:“nic,我刚说的是真的,我真杀过人。”

    湛时礼也停下脚步:“现在愿意说?”

    “其实也没什么,”徐燊云淡风轻地道,“念书那会儿有一次晚上回家被人尾随,是个身高接近两米的黑人,他手里有枪,我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他了,他还不满足。”

    湛时礼:“然后呢?”

    徐燊嘴角露出一丝近似古怪的笑:“他想上我,要我脱裤子,我拼命反抗,抢了他的枪,对着他的脑门开了一枪,砰,脑浆和鲜血喷了我满脸。”

    湛时礼微蹙起眉。

    徐燊兀自说下去:“后来是我干爹给我请了个那边很厉害的大律师,最后定性的正当防卫,我被当庭释放了。”

    湛时礼看着他问:“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想说就说了,”徐燊徐徐说道,“那天以后我就迷上了开枪的感觉,像过电一样,很刺激。可惜,法治社会,杀人是不可以的,只能玩点别的。”

    湛时礼道:“都过去了。”

    徐燊听着他这略微不同的语气,似乎感知到了什么:“nic,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不等湛时礼答,他自己先笑了:“这倒是没什么,不过确实留下了点后遗症,那件事情之后我变得有些恐同。”

    湛时礼的目光一滞,大约觉得他又在胡言乱语:“真恐同?”

    徐燊肯定道:“真的,但是在曼哈顿的那个傍晚,你来找我,那时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如果是你,脱了我的裤子大概也没什么不可以。”

    确定了他又在言语挑衅,湛时礼不上当:“不可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徐燊埋怨着他的不解风情,“不可以就不可以吧。”

    湛时礼点头:“嗯。”

    徐燊自裤兜里摸出那枚金币,捏在指间:“这是我的幸运金币,走出法庭那天在路上捡到的,我每次想要什么答案时,问它总能得到。”

    他将金币轻轻往上一抛,接回掌心里握住。

    湛时礼看着他的动作:“问了什么?”

    徐燊道:“问我刚说的第一次见到你时的感觉是不是真的。”

    他摊开掌心,金币在他掌间是正面朝上。

    “看吧,是真的,我没有骗你。”

    湛时礼的目光落过去,顿了一秒。

    徐燊的笑眼盈盈,将金币递给他:“你也扔一次。”

    湛时礼接过金币,在指间转了一圈,随手向上抛起,徐燊伸手接回。

    这次他没有立刻摊开手掌,湛时礼问:“这回又问了什么?”

    徐燊回视他,轻道:“问湛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心。”

    静默一瞬,湛时礼没有接话:“走吧。”

    徐燊问:“你不好奇答案吗?”

    “不用看,我知道。”湛时礼已经转身先走。

    可是我不知道,徐燊在心里说。

    他将金币揣回裤兜里,最终没有看那个答案,迈步跟了上去。

    对峙

    晚九点,回到大宅,湛时礼被徐世继叫去书房,半小时后才出来。

    徐燊在门廊下喝咖啡,看到他过来将咖啡杯递过去:“喝吗?”

    湛时礼没接:“不必了。”

    不领情,徐燊笑笑算了:“我爸跟你说了什么?”

    湛时礼说:“项目推进的事情。”

    “旺角那个项目啊?”徐燊奇怪道,“负责人不是我二哥吗?他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二哥,我爸真的不信任他?”

    湛时礼不答,徐燊接着说:“也是,都快十点了,家里这些人还连个影子都没有,全在外头风流快活,换做是我也觉得这些人不靠谱。”

    湛时礼道:“别人不知道,二少爷今晚要出席商业酒会。”

    “那三少爷呢?”徐燊的话锋一转,“你都不关心他一下?”

    湛时礼睇他一眼,说:“三少爷在画廊那边,还没回来吧。”

    徐燊一“啧”:“你要去接他吗?”

    湛时礼懒得再说:“走了。”

    徐燊有点不高兴,叫住他:“nic”

    已经走下去的湛时礼又停步回头:“还有事?”

    徐燊问:“去吃宵夜吗?我晚饭没吃饱。”

    跟着徐世继那些老朋友一起吃饭,听他们互相吹捧恭维,又或笑里藏刀地较劲,实在很没意思,或者说,倒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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