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1/1)

    湛时礼递烟过来:“要不要?”

    从前管着不让他抽烟的人现在主动问他要不要烟。

    徐燊没什么反应,湛时礼当他是拒绝了,自己点了支烟。

    “我没想让你生气,你要怎样才能消这口气?”湛时礼深吸一口烟慢慢吐出烟圈,他依旧不喜欢烟味,却已经习惯了靠这样东西麻痹自己。

    徐燊仍在看窗外夜景,侧脸浸在浮动的光影里,轮廓线被流动的夜色反复描摹,安静无声。

    烟头上的火光忽明忽暗,湛时礼盯着他片刻,在烟缸里轻轻弹了一下烟灰:“seren”

    徐燊终于偏头看过来,黑瞳冷沉:“兜风结束了,能回去了吗?”

    湛时礼看着他:“你这么不想跟我待一块?”

    徐燊嗤道:“话不投机半句多。”

    湛时礼盯着他一直吐出不好听话语的红唇,声音低下:“我跟你道歉。”

    “我不接受别人道歉,”徐燊凉声说,“道歉是最没用的东西,我从来不信这一套,你最该做的是不要来烦我,从我面前消失。”

    湛时礼的目光也慢慢沉下了:“seren,不要说违心的话。”

    徐燊没兴趣再说,想推门下车,但推不开。

    “开门。”他不悦示意。

    湛时礼的眼皮耷下,咬着烟目光凝着他没动,眼里是叫人心惊看不懂的情绪。

    徐燊扫了一眼仪表台,伸手去开中控锁,刚触碰到按键忽然被湛时礼按住手腕。

    “seren,我没同意你下车。”湛时礼的语气温沉,态度却强硬。

    徐燊面色冷凝:“放手。”

    湛时礼坚持不放,互相较着劲,他的指间还夹着烟。徐燊想要撇开他的手,却被落下的烟灰烫到,不禁拧眉。

    湛时礼见状终于松手,直接将还燃着的烟包进了掌心里捻灭以免再烫到他。

    “你——”

    徐燊的声音蓦地止住。

    湛时礼不紧不慢地将熄了的烟扔进烟缸里,摊开的掌心里残留下一块烫出的乌黑,他也只是抽了张纸巾随意擦了下,脸上的表情却从头至尾都没变过。

    徐燊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愣了愣,再开口的声音变得气急败坏:“你是不是有病?有你这么灭烟的?!”

    湛时礼缓慢抬眼:“挺疼的。”

    “你活该!”徐燊气骂道。

    湛时礼轻轻颔首:“你说得对,我是挺活该的。”

    “……”徐燊忽然语塞,他的一颗心却像在滚水里翻腾,起起伏伏焦躁难耐。

    他从前不会这样,即便不承认,但从来没有谁,没有任何人能像湛时礼这样,不断影响他的情绪,让他辗转反侧、心有不甘。

    嘴上说的玩具,他根本早就把自己玩了进去,一再地跟这个人纠缠,放任他得寸进尺。

    明明湛时礼这个混蛋才是真正没有心的那个,却还敢用这种态度理直气壮地要求他。

    他怎么敢?

    徐燊彻底泄气了,移开眼:“你行行好送我回去吧,我很困了,想回去睡觉。”

    湛时礼问他:“现在能睡得着吗?”

    徐燊自嘲:“睡不着也得睡,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猝死。”

    湛时礼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思考之后如愿发动了车子。

    他走的却不是送徐燊回去的路,徐燊很快意识到:“nic,你到底想干什么?”

    “睡不着去我那里,我陪你睡。”湛时礼说,打定了主意不给徐燊选择的机会。

    徐燊话到嘴边,实在没力气再跟他吵。

    车开到半路,湛时礼忽然瞥向后视镜,加快了车速。

    徐燊靠着座椅偏过头,也朝外看了一眼,后面有两辆车跟着他们,从先前他们离开朗庭起就一直阴魂不散。

    刚在闹市区这些人不敢跟得太近,现在就在他们后面穷追不舍。

    徐燊皱了皱眉,大抵是冲着他来的,总有不长眼的人想找他麻烦。

    湛时礼将车开到偏僻地段,骤停下。

    后方的车开上来,一前一后包夹。

    他面无表情地拨开安全带,给徐燊留下句“乖乖待这别动”,推门下了车,直接反锁车门。

    “喂!”徐燊立刻想开车门跟下去,中控锁却出了故障,根本按不开。或许是先前他和湛时礼争执时,那个混蛋故意弄坏了中控锁功能。

    他伸手去拉车门,没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湛时礼走上前,跟那些人交涉,之后大打出手。

    对面六七个人,手里还有家伙,刀或者钢棍,一起砸向他。

    湛时礼像无知无觉,打起架来又凶又狠,没有半点顾忌。钢棍擦着他后颈砸在引擎盖上,发出沉重闷响,他旋身肘击偷袭者喉结,那人踉跄后退时被他拽着衣领掼向车灯。

    徐燊的心跳瞬间蹿到了嗓子眼,立刻爬去驾驶座快速刚发动车,瞥见有人举刀扑向湛时礼后背,他猛地挂挡踩油门,咬紧后槽牙,轮胎在引擎轰鸣声中碾过去,车头狠狠撞上对方腰侧。

    哀嚎声顿起,徐燊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迅速倒车,还想撞第二次。

    湛时礼趁势将另一扑向自己的人放倒。

    这些人终于意识到他俩都是不怕死的疯的,见势不对生出了退意,狼狈拉起倒地的几个,跑了。

    湛时礼走回车边,开了车门锁。

    徐燊立刻推门下车,极力忍耐才没有直接给他一拳,湛时礼抬起的手却抚上他的脸,皱眉:“刚那样很危险,我说了让你乖乖待着别动,你真是不听话。”

    徐燊冷笑:“湛时礼,你把我当什么了?”

    湛时礼的目光微黯,缓缓抚摩着徐燊的面颊,他手上有刚打架时擦出的血污,有意地在徐燊的脸上抹开。

    “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徐燊根本不吃这一套,骂他:“你真是有病。”

    “跟我回去吧。”湛时礼轻声说。

    徐燊站着没动,风的凉意让他的皮肤不自觉地又泛了红,他的声音也冷:“我不去你那里,我要回朗庭。”

    湛时礼的手指依旧停在他脸上,盯着那一片血污将他干净的脸弄脏。

    刚徐燊开车撞过来时那副疯狂的样子实在很迷人,他确实有一刻心软,但越是这样,越不想放手。

    湛时礼的手滑下去,用力扣住了徐燊手腕,直接拉开后车门,在徐燊反应过来前将人拽过去,强硬塞进后座。

    “你做什么——”

    徐燊的声音被阻隔在带上的车门内,湛时礼径直坐进驾驶座,快速锁门,扣安全带,发动车。

    “坐好。”

    “你他妈!”

    徐燊气得飚了脏话,扑去前座想抢方向盘。

    湛时礼由着他,没有立刻踩下油门,勾着他的腰将人带进了怀里。

    肢体碰撞间徐燊闷哼一声,膝弯卡在仪表台边缘,姿势扭曲地跌坐到湛时礼身上,被他双手禁锢住。

    “seren,”湛时礼哑声提醒他,“车一会儿如果失控出了什么事,我们俩死一块,我也不介意,你觉得呢?”

    他的脚尖已经点在油门上,随时有冲出去的打算。

    徐燊于喘息间死死攥住他领子,咬住的牙根打着颤:“谁要跟你死一块?你算个什么东西?”

    湛时礼露骨目光凝在徐燊脸上,上面有他刚才抹开的血,融进怒意的薄红里,跟抹了胭脂一样。

    徐燊漆黑漂亮的眼瞳里却凝着碎冰,刺得人心尖发颤。

    湛时礼抬手,将那抹红在他唇上也抹开,低头,凶狠咬了上去。

    退让

    湛时礼的亲吻压下,纠缠的气息炽热且混乱,呼吸被碾碎在交错的唇间。

    下唇被咬住的瞬间刺痛炸开,血腥味混着唾液渗入舌根。

    徐燊十分不适,本能蹙眉,下颌却被钳住的力道迫使张开,湿热舌尖抵进立刻卷走所有氧气。

    齿列相撞发出轻响,舌压着舌强势后推,上颚敏感处被擦过,激得徐燊的喉结不断滚动。窒息感让他耳膜嗡嗡作响,吞咽不及的唾液溢出嘴角,又被湛时礼以拇指重重抹开。

    湛时礼的领带垂下,落在他锁骨处,随着纠缠的动作来回扫动。车载香氛溢出的气息涌动在鼻尖,也像某种暗示。

    所有这些都逼得徐燊无处遁形。

    他用力扯住湛时礼的头发试图挣开,后颈却被湛时礼的手掌紧紧扣住压向前,鼻尖撞在一块,交缠的水声混着粗重鼻息,在这狭小的空间内回荡。徐燊喉间溢出闷哼,也被湛时礼更凶狠地吮吸吞没。

    “滚——”

    徐燊颤声骂着,破碎的尾音被一并吞下。他发颤的膝盖撞到湛时礼胯骨,反被掐腰贴得更紧。

    徐燊发了狠地咬下去,死死咬住湛时礼的舌尖,浓重血腥味随之在交融的唇舌间蔓延开。

    湛时礼盯着他此刻的眼睛,血色在剧烈喘息间漫上他眼尾,融成一片冶艳的潮红,眼里的愤怒与戒备却如同淬火刀刃,凌厉逼人。

    如果只是想激怒徐燊,他的确达到了目的,但他本意绝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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