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1)

    “没爹的东西就是下贱,死了多好,看着就烦。”

    徐让欢听了他的话,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不做反抗。

    走近些,薛均安听见他嘴巴里默念着,“小欢不要打架。娘亲会伤心。”

    娘亲让他善良,他便善良。

    邪物真的是邪物吗?

    薛均安皱了下眉。

    至少她目前看下来,徐让欢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以司衍为首的几个少年实在放肆,仗着出身名门,下脚之重,连身为仇人的薛均安都看不下去。

    她咬咬牙,抄起一边的扫帚,用力砸向司衍的后脑勺。

    “蠢啊你,打我干嘛?”被打的司衍一脸懵,捂住后脑勺,对小弟兴师问罪。

    “我没打你啊。”小弟也是一脸茫然。

    “那是谁打我?你啊?”司衍恶狠狠的问。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我也没打你啊。”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之时,司衍似乎发现什么,冷不丁愣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们几个,快看后面……”

    几人顺着司衍的视线看去,那里赫然竖着一把悬空的扫把!

    “啊!”愣了几秒,几人惊呼,“鬼啊!”

    接着便作鸟兽散。

    所有人都走后,徐让欢才温吞的从麻袋里钻出来。

    他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任由雨水在他身上敲打。

    他听见了司衍的话,于是对着空气说,“谢谢你。”

    少年的眼睛又清澈又湿润。

    他似乎不怕鬼,可能在他的心里,人比鬼还可怕。

    “不客气。”薛均安说。

    看着满身是血的少年,虽然徐让欢不知道,但薛均安还是走近些,蹲在他跟前,摸了摸他的头。

    惨,实在是惨。

    亲情和友情若是都被浇灭了。

    那么,就希望你在被我杀掉之前,爱情顺遂,我可怜的敌人。

    因为身世,徐让欢的童年并不快乐,他的记忆中,只有被凌/辱和被看不起。

    转折点出现在某个平凡的日子。

    城里的侍卫来到村子,他们一个个骑着骏马,人高马大,好不威风。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皇帝为什么要派人来他们这种穷乡僻壤。

    而那个凶神恶煞的为首侍卫,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破门而入徐让欢的家。

    马蹄冲破木门,男人面露凶相,“傅幼珍在哪?”

    徐让欢正伏案写作,直觉告诉他,不能告诉他母亲在哪。

    他停下笔,“傅幼珍是谁?我们不认识。”

    徐让欢抱起一旁的妹妹,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似乎这样就安全了。

    怀中的妹妹咬着大拇指,天真的眨眼睛,“哥哥,娘亲不是叫傅幼珍吗?”

    正是活蹦乱跳爱说话的年纪,徐让欢赶忙捂住她的嘴。

    可惜已经迟了,耳尖的侍卫一把将妹妹从徐让欢怀里夺过来,语气阴狠,“你刚说什么?傅幼珍是你娘亲?”

    他太凶了,妹妹不愿和他说话,索性闭了嘴。

    侍卫等了两秒,没了耐心,拔出长剑,架在妹妹脖子上,“说不说?”

    年幼的妹妹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直接被吓哭了。

    见妹妹有危险,徐让欢忍不住上前,推了那个侍卫一把,“你们到底是谁?来干什么?不许伤害我妹妹!”

    “你妹妹?你就是傅幼珍的儿子?”侍卫冷眼睨他。

    徐让欢大声说,“是!有什么事情冲我来,放了我妹妹!”

    侍卫并没搭理他,朝手下点了个头,就将徐让欢也控制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徐让欢拼命挣扎。

    围观的村民不在少数,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侍卫走到桌边,一手掏出腰间的酒袋,拔开塞子,往嘴里灌。

    他似乎上了头,冲着周遭的村民,“喂喂喂,都散了吧。看什么看?等着被杀啊?”

    语毕,侍卫手起刀落,随意了解了妹妹的生命。

    人命在他看来,就如同粪土,是那样轻贱。

    妹妹被一剑封喉,人头落地,“噗通”一声,缓慢滚到徐让欢脚边。

    一切发生的太快,徐让欢盯着妹妹的头颅,震惊到近乎失声,缓了好久之后,爆发出痛不欲生的叫喊。

    恰逢此时,傅幼珍从青楼回来。

    今日是妹妹生辰,她特意买了妹妹喜欢的果子,准备为妹妹庆贺生日。

    大老远,就看见家门口被围得水泄不通。

    傅幼珍努力往里面挤,挤着挤着,视线中突然出现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啊!”她吓坏了,惊叫一声,手中的果子掉落一地。

    傅幼珍赶忙俯身去捡,也就是那时,她看到那颗头颅的脸。

    捡果子的动作停住。

    天旋地转,五雷轰顶,傅幼珍忽而感觉一阵眩晕,无力的晕厥过去,倒在地上。

    就在此时,也不知道哪个好事的村民,都这个节骨眼儿了,还要落井下石,“侍卫大人,那个晕倒的女人就是傅幼珍,你抓她就好,可千万别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过不去啊。”

    “就是就是。”其他村民也跟着附和。

    多亏村民的话,侍卫注意到傅幼珍。

    他穿过人群,走到傅幼珍旁边,仔细端详女人的脸,确定和画像无误之后,拽住女人的后衣领,非常粗暴的将傅幼珍拖到徐让欢眼前。

    领头侍卫用脚踩在傅幼珍的下腹部,长剑悬在她脖子上。

    徐让欢急得红了眼,“娘亲!”

    他刚刚失去妹妹,不能再失去娘亲了。

    可是,两边的侍卫用力摁住他,徐让欢根本没法儿动弹。

    “想救她?”落剑之前,为首的侍卫偏头看他,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东西,笑得很欢,“给你个机会。”

    徐让欢死死咬住嘴唇,他不明白为什么家中飞来横祸,只能哭着哀求,“求求您……放了我母亲。”

    “啧,没意思。”侍卫看不起他这副没骨气的样子,欺人太甚说,“这样吧。”

    他伸出一只脚,在徐让欢眼前晃了晃,“刚杀你妹妹的时候,血都溅到我鞋上了。”

    男人一脸坏笑,“你帮我舔干净,我就放了你母亲,如何?”

    小欢(三)

    小小一个侍卫,也不知哪儿来的底气,言辞里外都充斥着对眼前这位私生子的戏弄。

    周围唏嘘一片,等着看徐让欢的反应。

    现实就是,徐让欢没有一点儿犹豫。

    他几乎是立刻俯身,像一条狗一样,匍匐在男人面前。

    尊严,骨气,在那一刻全部分崩离析。

    侍卫居高临下睥着他,肩膀因讥笑抖了两下,继续往嘴里灌酒,不时还会发出爽快的声音。

    徐让欢双手撑地,跪在男人面前,缓慢伸出舌头。

    不知怎的,他尝不出血的味道,嗅不清男人的鞋有多么腥臭,亦不记得那天有多少围观村民发出同情的议论。

    他只记得,那一天,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

    没有一个人。

    徐让欢太听话了,听话到连下此命令的侍卫都觉得无趣,他低头看着徐让欢的后脑勺,莫名其妙感到不爽,“喂。”

    他大叫一声,似乎想到什么,咧开嘴笑,把徐让欢血淋淋的伤口剥开撒盐,“你妹妹的血,好喝吗?”

    徐让欢动作一停,没有说话。

    下一秒,侍卫一脚踩在徐让欢白净的小脸上,使劲踹了一脚,“老子头一次见你这么没用的孬种。”

    痛,

    看着就痛,

    目睹全程的薛均安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徐让欢没有反抗他,就这样一动不动保持着被他踹开的姿势,面无表情说,“你答应过的,只要我做了,就会放了我娘亲。”

    闻言,侍卫愣了几秒,而后大笑起来。

    他似乎是真的觉得好笑,拼命捂住肚子。

    男人笑得实在怪异,连手下见了都忍不住打寒颤。

    十几秒又或者是几十秒后,男人才停下笑,取而代之,他的脸上出现意味深长的表情,“老子何时答应你了?”

    他拽起一旁手下的衣领,眼球充血,像是下一秒就要爆出来,“你听见我答应他了?”

    手下连连摇头。

    “你呢?你听见了?”侍卫发了疯似的询问。

    “没有没有,没听见。”

    紧接着,侍卫又冲着村民,“你们听见没有?”

    “没有!”

    “没听见。”

    ……

    伴随着一句句口是心非的回答,徐让欢唇上最后一丝血色亦荡然无存。

    他明白了,那该死的侍卫根本就是在玩他,娘亲还是会死在侍卫刀下。

    薛均安也明白了。

    情况危急,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心中默念,【小绿!快出来!】

    【怎么了主人?我在。】系统马上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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