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1/1)

    声音在看见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的时候戛然而止,江顾珩一步已经跨进了房间,就这么愣在了那里。

    “哥……”

    他哥还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因为刚刚洗过澡的原因,发梢还是湿的,平时看起来就冷的目光在这个时候看着更冻人了。

    江顾珩在心里打了个哆嗦,把求救的视线对准了他另一个哥哥。

    “哥哥……”

    他哥哥刚才连人带椅划出去好一段距离,此时那种差点被人发现的心慌和后怕感还没过去,脸色也不怎么好地看着他。

    江顾珩默默把伸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路望许静默了好一会儿,最后站起身把另外两个人都一起赶了出去。

    其实这个时候的少年边界感很重,尤其是跟家长之间,顾瑜他们是清楚的,所以平时他们很少到二楼来,就算是来也会先敲门,不会像某个小屁孩一样直接就进来。

    但这种事谁都说不准,于是当天晚上路望许就在微信上给某人丢炸弹,威胁他下次不锁门不许进他房间。

    第二天宋贺州把盒子带给路望许后就被他塞桌肚里没再管了。

    高三的晚修并不能叫作晚自习,因为它已经被各科卷子填得满满当当,好不容易有一个晚上不考试了,也要被相对应的任课老师拿来讲没讲完的卷子。

    总之,除了卷子还有卷子。

    因为这次竞赛的事,余倩就把上次他们班月考的成绩分析先放一边了,今天想起来特地又把他们班的答题卡翻了出来,花了一个上午坐在办公室一张一张地开始看,最后越看越火大。

    于是晚修的时候她难得没有带新卷子来,而是把耽搁了很久的答题卡拎了过来。

    题卡上红笔批改过的痕迹很明显,余倩一一把问题都圈了出来。

    发到路望许的答题卡时余倩额角一跳,表情是没眼看:“路望许……我给你的字帖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练过?这么久了,也该让我看见你字的进步趋势了吧?”

    路望许站起来的动作一顿。

    余倩又从剩下的一沓答题卡里抽出一张:“来来来,你把你同桌的答题卡也一起领下去,好好看看人家的字。”

    路望许还没来得及再次动作,就又听到一连串的输出:

    “这谁,对,江砚,你同桌的字就交给你了哈。还剩下这段时间,你帮我盯着他,让他一天抽出刷数理化的半个小时练下字就行。”

    “我也不要求他的字能练到多漂亮,就尽量练到能让人看得懂吧。比如不要让字手牵手脚跘脚,请它们保持点距离行吧……”

    “哦,对了,还要小一点,尽量让答题卡上的线能留下他的全部答案,请它们不要离线出走好吧……”

    宋贺州实在没憋住漏出一声笑,小声地跟边上的周一阳哔哔:“我还说最近一段时间师太怎么没有提路哥的字,原来是没看见他的答题卡……”

    “宋贺州。”余倩把目光看向不但在笑还说小话的那货,冷笑,“你也上来,把路望许的答题卡领下去。虽然他的字确实惨不忍睹,但人家写得挺好,大题句句踩上了答案线,你要不对比看看你写的?有一句够上点了吗?”

    宋贺州笑不出来了,就在他跟着站起来的时候,突然,头顶上的四盏日光灯同时灭了。

    教室在陷入黑暗的那一瞬间,尖叫声骤起。有些人是纯粹的害怕,有些人是被这震天的叫声吓的,于是就跟着一起叫起来。

    “安静安静!可能是停电了。”余倩把手机电筒打开,高声维持着纪律,“你们先在教室里待好,我去问问。”

    教室里一阵骚动。

    其实在这么大的动静下,路望许对黑暗的恐惧感并没有怎么升上来,但他还是感觉有人牵住他的手。

    路望许很慢地眨了两下眼,反手抓了回去。

    确实是停电了,但有人原本想的是不是能提前放学的想法落空了,因为学校的备用电路很快就运转了起来,教学楼的灯光重新亮起。

    又是一阵骚动。

    宋贺州掏出桌洞的水拧开喝了一口宽慰期待落空的受伤心灵,结果无意间一转头,刚进嘴的一口水喷了出来。

    “卧槽!”

    前边被波及到的方时越惊叫出声,回头骂人。

    这边动静不小,周围一片的人都看了过来。

    路望许已经不动声色地撤开了手。

    宋贺州伸手擦了把嘴,脸上还保持着震惊的表情,掏出一包抽纸丢给方时越就凑往旁边喊人:“江砚江砚江砚……”

    江砚瞥向他,自带冷气的脸上写着‘你最好能说出花来’。

    然后宋贺州张口就来:“江砚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原来你胆子这么小?这么久了我竟然都不知道?”

    江砚:“。”

    “别想否认。”宋贺州继续长篇大论,“我都看见路哥握你手了,你别告诉我是路哥害怕哈。我可是跟路哥一起看过恐怖片的人,我敢保证,不管多恐怖的片段路哥全都是面无表情看完的,所以路哥的胆子我是知道的,绝对是包天的那种……”

    走读 路望许怀疑他男朋友在勾他。……

    宋贺州是了解江砚的, 这个人哪里都淡,性子淡,气质淡,情绪淡, 平时一张帅脸上基本就没什么表情, 指不定害怕的时候也是这样。

    于是他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人在某种瞬间真的会有一些很强烈的冲动, 比如路望许现在真的很想给宋贺州下一包哑药。

    这货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嗓门之高,还在接着说:“你早说嘛,都是兄弟, 我不会笑话你的, 以后多晚我都会等你的, 绝对不先走……”

    “……”

    还是直接下包毒药吧, 哑药对他来说还是太仁慈了。

    “宋贺州你又干嘛呢!”

    回来的余倩看见宋贺州坐没坐相的样子,又忍不住喝斥起来,“不想在下面坐要不你就来讲台上站着?顺便也让大伙儿听听你在说什么好玩的话题呢?”

    ……

    路望许咬牙, 心说两包。

    宋贺州当即闭嘴收脚坐好来,余倩冷哼一声:“你们两个还不上来领答题卡?要我送下去给你们?”

    “……”

    -

    放学后宋贺州还真的坐在位子上等起来, 路望许磨蹭了一会儿见他还不走, 瞟了他几眼:“你不走?”

    宋贺州理所当然地说:“我等江砚啊, 等会熄灯了他一个人出校门害怕怎么办?”

    “……”

    江砚瞥他:“外面没灯?”

    宋贺州:“灯怎么能跟我比?”

    “……”

    路望许收起笔:“确实。”

    得到了认可, 宋贺州嘿嘿笑:“是吧, 路哥也这么觉得。”

    路望许心说灯确实没你亮。

    他合上卷子,弯腰从桌肚里抽了本题册出来,由于带出的动作,里面的盒子跟着露出来一个角,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哗啦轻响。

    动作一顿,路望许唇角绷直了点, 把这东西重新推回去后捞过桌上的笔,“走了。”

    江砚看了他一眼,嗯了声。

    看着他们互动的宋贺州:“……”

    为什么他感觉自己是多余的那个?

    宋贺州自己跟自己说话都能叨半天,更别说现在还有两个大活人,于是他的声音从教学楼一直扬到了风雨长廊的分岔口,这货还时不时回头企图得到另外两个人的回应和认可。

    当然,对于他的括噪江砚从来都是用眼神回应他,宋贺州习惯了,所以他的互动目光更多的是落到路望许身上。

    但今天宋贺州莫名觉得他路哥话里对他的个人情感有点重。

    三个人的走位逐渐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并且这个三角形的底一直在变短。前边的宋贺州还在逼逼叨叨,路望许收回不知道第几次往旁边瞥的视线,逼视起某个括噪的后脑勺。

    突然,路望许感觉自己的手背被人轻轻碰了下,他眼皮一动,垂下眼,看见一颗草莓味的糖擦过他的指侧,然后被人塞进了手心。

    他下意识捏紧了糖,抬起眼看向给糖的人。

    某人手指已经勾上了书包肩带,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半边侧脸轮廓清晰,又冷又淡。

    路望许怀疑他男朋友在勾他,但他没有证据。

    于是他在看了几秒后重新逼视起前面听起来更加括噪了的脑袋。

    ……

    宋贺州摸了摸后脑勺,总觉得凉飕飕的。

    “宋贺州!!!”

    蹲在修礼校门口的男生一看见他出来就蹭地一下从地上弹起来,大步朝他走去。

    宋贺州下意识朝声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瞳孔瞬间地震,他可算是知道凉的原因了,原来是大难将至的征兆!

    也来不及思考路子羡是怎么知道他名字的,撒开腿就开始跑。

    但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半分钟后宋贺州麻木地看着死拽着自己外套的小少爷,有点无奈:“东西我都给你带到了,你怎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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