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2/2)

    “你先调整你的态度。”

    “跑这么远,就为了问我这个,太闲的话来公司干活,我正好这几天忙。”

    楚楷泽很少会把话说得如此直白,他总奉行委婉的留白艺术。

    “别转移话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哪怕只是一抹灰色背影,狂风暴雨下你甚至看不见那人是男是女,心脏平白无故开始狂跳,呼吸越发急促肾上腺素疯狂催促你奔向她。

    到校外的大路上,楚楷泽手撑在车窗口,罕见叫住楚寒松。

    一时之间楚寒松不知该从何说起,其实大部分只是他和楚觅娴天性如此,不服管教、叛逆固执、不撞南墙不回头,楚楷泽作为当哥的真的很尽职尽责了,他甚至能想象如果大哥是其他人,他和楚觅娴指不定对方按在地上摩擦,天天在法律边界试探。

    “你应该想明白一个点,如果我真的清楚,你应该知道这意味什么?”

    措辞了半天,没等楚寒松憋出半个字来,楚楷泽转头:“好好上学。”话落窗子一关,车飞驰而行消失在他眼前,暮色四合,人群嘈杂嬉笑声后知后觉显现。

    哪知对方只是问:“我这个大哥的当得真的很糟糕吗?”

    昔日初恋残忍离手,今朝变同暗暗相守。

    车窗紧闭,将内部与外部隔成两个世界——一个在寂静中飞驰,一个在寂静中沉沦。

    “你已经成年了,明白叁思而后行的重要性,行事之前决不能凭空想象,把子虚乌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当做现实来看待。”

    他大哥真的生气了。

    车灯亮起,楚寒松打开车门,自然坐进去。

    “楚觅娴的事我很早就提醒过她,她不听我又有什么办法。宁囡我不清楚,你把她吓跑了向我要人,楚寒松你上大学上到狗肚子里去了。”

    一般被叫全名就说明楚楷泽耐心度告急,他大哥本来就是个暴脾气笑面虎,楚寒松也不是真傻子,放软语气:“你真不清楚?”

    楚楷泽取下蓝牙耳机,调侃:“那还不算太久。”

    陈家和楚家,陈董年事已高又有咽喉炎,楚楷泽总会贴心倒上一杯热水。

    虽然他吐槽楚楷泽是控制狂,但其实大哥控制欲最深的还是对自己,情绪波动对他仿佛是死刑般残酷、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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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起身,宁兆丰比他低一个头,来者居高临下,若有熟悉的人就知道气势竟然有点像楚楷泽,这或许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吧。

    对面的人一激灵,停住脚,转头靠在车顶,甚至有些谄媚:“大哥叫我什么事吗?”

    女人?还是……男人?

    “等我多久了。”

    “哥……”

    楚寒松闭嘴,不停点头,内心却嘟囔不服。

    他那呆板的大哥绝对体验不到,好像有上帝侧耳低语——这是你终身无法逃避的课题,是你可遇不可求的命运。

    “你对网络这些感兴趣,但是要用在正途上。”

    表情无比困惑纠结。

    所以是哪个人才做到的?

    “……操,请问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关于宁囡的去向,公司和定位都找不到她,还有楚觅娴那边是不是你搞的鬼,声东击西?”

    知道——无非就是他哥也瞧上了宁囡,而他完全没有实力竞争,操。楚寒松心里嘟囔。

    “宁囡在哪?我知道你把她藏起来了,公司请假定位也关了,这是你教她的吧,还有楚觅娴那边公司出问题是不是也是你计谋的。”

    “这个故事不错,但我不喜欢,我看你小拇指不错,剁下来送给我吧。”

    股东大会结束,楚楷泽应付完这些千年老妖后安稳离开,却在地下停车场看见自家的弟弟。

    “知道,说明大哥已经无法忍受我为所欲为,准备经济制裁我。”楚寒松伸个懒腰,转头看向窗外,复盘这些天的工作,照理说找出宁囡不难,为什么这次就找不到呢?

    高速公路笔直,引擎的嘶吼低沉而绵密的嗡鸣,是力量被极度压抑后发出的理性声音,与呼啸而过的风声交织在一起,劈开旷野的沉寂。

    不得不说楚寒松真没有聊天的天赋,楚楷泽很不喜欢他这般粗鲁直接的语气。

    楚寒松听出楚楷泽的警告,但他还想解释,可惜面对一个机器人他很难讲清楚——面对宁囡时的悸动是不受大脑控制的,是命中注定的事。

    一改喜悦狂喜的模样,宁兆丰从哀求卑微迅速跳转到暴怒狂躁,直到一声刺耳剌人的惨叫和一道鲜艳的赤红泼洒地面,这间屋子才终于清净。

    耳边忽然响起老板的声音。

    “等你八百年了。”

    “你别墅里的小眼睛违法,听清楚了吗。”

    出门前,他注意到那人拿起手机,提醒一句:“不论你是想打110还是120,我都劝你自己处理,男人嘛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是?”

    越说越膨胀,宁兆丰站起来手舞足蹈比划,到处说自己钱花不完被人诱惑去赌博……

    为什么?

    “我哪有那么贪财,我大手一挥给了我爸妈一人五十万,够大方吧,又去市中心买了几套别墅,我妻子那我也是十万彩礼娶过来的啊,不过前几年创业投资几回都失败了,输了两叁千万,我老婆逼着我回去电子厂老老实实打工,一个月多少,六千都没有你玩什么。”

    “明白了明白了,定位这件事……”

    “这么多钱,你就一个人独享?”

    “你知道有个笑话说小孩翅膀硬了,不一定是长大了,也可能是烧翅师傅没掌握好火候。”

    刚出停车场,楚寒松侧头质问,机关枪似的说个没完。

    前方只有无穷无尽的路面向前延伸,两侧的防护栏反射着最后一点微弱的天光,规律地、机械地向后飞退。

    楚寒松低头憋笑,莫不是——

    “陈董,水烫小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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