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1)

    秦彧松开许彦清,露出浅浅的笑容:“比我想象得好,就是公寓和车的钥匙都被收走了。”母亲对他素来宽容,即使这次知道他找了一个男人,也没有歇斯底里地破口大骂,只是要求他反省,并交出钥匙。

    他的手机没电了,路边也没叫到车,坐公交车回来,又怕许彦清联系不上担心,一下车便狂奔而来。

    “好了,回去再说吧。”四下无人,许彦清主动握住他的手,牵着人往回走,没着没落的心总算放下了。

    秦彧洗了个澡,换了件干爽的白t恤上床。他拥着许彦清,两个人身上都暖烘烘的,渐渐热起来,但舍不得撒手。

    “你别担心,”秦彧的声音在昏暗中响起,“我会处理好。”

    房子车子本来就是家里的,被收走他反而更安心,父母需要一段时间去消化,自己也有足以维生的工作,没有消沉颓丧的理由,他只怕许彦清多心。

    “我不是担心,”许彦清抚摸他剪得短短的头发,“我是觉得,你没必要什么都自己承担。”

    秦彧一手攥着许彦清的衣角,许久才开口:“学长,你不会再离开我吧?”

    许彦清心头微热,轻轻叹气:“不会了。”沉默片刻,他补充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

    大学时黎文山问过他,“秦彧要是个女孩子你还敢那么逗他吗?”许彦清最近也在想,如果秦彧更早熟一些,在那个时候就向自己表白,会是什么情况呢?而后几乎可以肯定自己会拒绝。

    所有人都认为许彦清是个对任何事都有充足掌控力的人,其实不然,曾经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一个对自身认知尚处于迷惘状态的人,无法敞开心扉去接受一份纯真的爱意,至少许彦清做不到。所以当初,他没有接受过任何人。

    他们之间看似错过四年,却是在最适当的时机互通心意。

    “你那时……恨我吗?”许彦清第一次主动谈起过去。

    “我有点生气。”秦彧实话实说。

    当年他反反复复地看许彦清发给他的邮件,前一封还是“回来再见面”,下一封就变成了“不要再来找我了”。然后他回国,校园里再见不到一个叫许彦清的人。他对着电脑说“你这个大骗子”,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可是我恨不起来,”他接着说,“我还想……再见到你。”

    “好了,”许彦清听到他的气音,哄道,“你别又哭了。”

    “我才不会再哭。”秦彧的脑袋在许彦清的胸口蹭来蹭去,没过一会儿,安生下来,“你要记得今天说的话。”

    这算是撒娇吗?许彦清暗想。他有点口渴,不过还是等秦彧的呼吸变得平稳,完全入睡,才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

    许彦清经常在网上买东西,隔三差五地有快递寄到家里。那天,他在家备课,因为过于投入,门铃响了好几声才听到。沈嘉兰已经帮忙开了门,是送快递的,东西撂下就离开了。

    “妈,我来就行。”

    “没事,我也得稍微活动活动。”沈嘉兰捧着两个快递盒子坐到沙发上。“你又买什么了?”

    “哦,”许彦清看了眼店名,“你上次不是说秦彧出差带的那种葡萄干好吃吗,我在网上找到这个牌子了,又买了一些。”

    “不用麻烦,”沈嘉兰笑道,“零食也不是必须的,真想吃了超市随便买一下就行。”

    “不麻烦,网上这家牌子好,价钱又不贵,比超市还划算呢。”

    “是嘛……”在许家的时候,家里有阿姨采购日用品,她自己要买东西也不会选择网购,后来母子俩相依为命,生活上基本都是许彦清在打理,她对这些仍不太习惯。她拿过剪刀,拆开包裹箱,里面果然是印着葡萄的包装袋。

    “对了,这个是什么?”沈嘉兰拆完一个,又准备拆另一个盒子。

    许彦清瞥见另一个包裹上的标志,立刻语无伦次起来:“啊妈那个……这是我的东西。”

    沈嘉兰松开手,没有再坚持拆箱。许彦清以备课为由抱着东西躲进屋里,心里砰砰作响。

    当初订了这堆东西,卖家说晚几天才能发货,他也没当回事,就忘了,谁料今天突然送上门来。母亲开明是一回事,亲手拆开儿子买的成人用品就是另一回事了。许彦清脸皮再厚,也丢不起这个人。

    秦彧又出差了,走了快一个星期,回来那天是周三的傍晚。许彦清正在厨房切菜,秦彧放下行李后,悄无声息地进来洗手准备帮忙。

    许彦清一抬头,就发现和自己相仿的身形几乎遮住了门口的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刚。”

    “你歇着吧,还有一个菜,”他把切好的香葱装在小碟子里,“别再占手了。”

    “那我盛饭。”秦彧拿出三个人的碗,打开电饭煲盖子,浓郁的米香飘出来。

    许彦清站在他旁边,伸手在他的头顶上虚划了一下,秦彧疑惑地望过来。

    “你现在到底多高啊?”许彦清一直忘记问。

    “一米八四。”秦彧如实回答。

    “跟我一样。”

    秦彧是属于晚长的,大学期间至少高了十公分,许彦清相反,高中毕业就超过一米八,后来也没再长多少。

    “我还以为你比我高点了呢。”许彦清狡黠地眨眨眼,把刚炒好的菜端出来。

    秦彧笑笑,没应声,好像根本不在意这种事。

    “对了,明天晚上你有空吗?”许彦清又问。

    “有啊,什么事?”

    “跟我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订婚仪式吧。”许彦清说,“没请太多人,跟聚会差不多。”

    “好啊,”秦彧很开心,跟着许彦清参加朋友聚会,感觉像是家属一样,“是哪个朋友啊?”

    “黎文山。”

    “是黎学长?”秦彧摆放碗筷的动作停下来,明显吃了一惊。

    “怎么了,你不知道他有未婚妻?”

    “我哪知道,”黎文山本来就是许彦清的朋友,秦彧和他根本不熟,“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许彦清一看他奇怪的表情就知道他脑补过什么了,“以为他喜欢我?”

    “不、不是,”秦彧差点咬到舌头,“我就是觉得他跟你一直挺好的,有点……”有点羡慕而已。

    黎文山比许彦清大两岁,但他们从一开始就像同龄的朋友一样,非常投缘,几乎无话不谈,秦彧看在眼里,当年确实羡慕过他俩的默契,很多事许彦清不会对自己说,却会告诉黎文山。后来,也是黎文山先一步联系上许彦清。

    “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对我有非分之想?”许彦清用手指敲他脑袋。

    “我没有……”

    “没有啊,那看来是我一厢情愿……”许彦清皱着眉说。

    “不是,”秦彧打断他,“我那个时候没有意识到!”

    “而且这不叫非分之想。”秦彧小声嘀咕。

    “那叫什么呢?”许彦清装出苦恼的样子,歪着头看他。

    “叫——”秦彧语塞。

    “两情相悦是不是?”

    “嗯。”虽然知道许彦清又在逗他,秦彧还是坦率地点头。

    许彦清告诉秦彧,黎文山早就和那个女孩在一起了,他们是青梅竹马,女方小四岁,今年刚从a大毕业,黎文山当年坚持回老家也是因为她。至于他和许彦清,确实只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现在不别扭了吧?”许彦清笑道。

    “我没有别扭,”秦彧说,“我很感激他。”

    “为什么?”

    “因为他帮了你。”

    从许彦清的叙述中,秦彧大致了解到,黎文山曾经帮助许彦清找工作、找房子、帮他搞来a大的琴房证方便练琴、生活上力所能及的照拂……如果没有他,许彦清可能还会吃更多的苦。

    “你这人……”本想调戏秦彧的许彦清反而手足无措起来,双颊微热。他低下头,用筷子夹起刚炒好的菜尝了下,味道正好。

    黎家包了一间二层别墅咖啡馆举办订婚宴,除了双方父母只请了两个小辈的同事、同学和朋友,规模不大,据说他们打算结婚的时候再大办。

    咖啡馆虽小,但是有花园和露台,晚宴以自助餐的形式进行,自由随意,的确如许彦清所言,像是私人派对。

    黎文山原本在和家人说话,看见许彦清过来,立刻招呼他,视线扫到一旁的秦彧,愣了一瞬。他向身边的人交代两句,就走到许彦清那边。

    许彦清让秦彧先自己坐一会儿,跟黎文山去了里面包间。刚一进屋,黎文山就关上门。

    “你怎么回事啊?”黎文山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你要带的人是他?”

    前两天许彦清问能不能带个人来,黎文山还以为是说着玩的,也随口道“你有人可带就带呗,”结果他带来的竟然是秦彧。

    “是啊。”

    “是我想的那个——”黎文山在脑海中搜罗一番语汇,“玩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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