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神君当成渡劫道侣 第17节(1/1)

    现实觉得,他还可以再咸鱼下去。

    可惜丹卿心态崩了。

    他成了条焦躁的咸鱼。

    就连午夜梦回,丹卿都会突然被“渡劫”愁醒。

    段冽如此不好相处,他如何在保命的前提下,对段冽散发爱意,且至死不渝?

    目前他就连接近段冽,似乎都遥不可及。

    更别提替他挡刀,为他心碎奉献,为他失去尊严一路跪舔……

    夕阳西下,丹卿在知秋院踱来踱去。

    不时便要长叹两声。

    楚翘拿着扫帚,疯狂清扫雨后落叶。

    生怕又被少爷逮住,问他关于“阎王”三皇子的事。

    那可是索命阎王啊!我等凡人,难道不该避之唯恐不及吗?

    呜呜呜,他家少爷最近是怎么了!

    放着温润儒雅的二皇子不顾,怎的突然变心,对那尊阎王产生兴趣了?

    好恐怖呀!

    楚翘瑟缩了下,眼神颤抖。

    莫不是,那一箭有猫腻,毕竟那可是阎王之箭……

    丹卿并不知楚翘又脑补过多。

    事实上,该向楚翘打探的,丹卿都问了。

    剩余的,估摸着他也不甚清楚。

    把楚翘所说的零碎语句拼凑起来,丹卿对大威朝,对三皇子段冽等人,总算拥有初步了解。

    大威朝当今皇帝段询,在皇子中行五。

    那届夺嫡之战十分惨烈。

    本不具备优势的段询为拉拢势力,费尽千般心机,终于夺得外姓王韩路信任,迎娶其女韩香瑜为侧妃。

    凑巧的是,迎娶侧妃之前,正妃王氏竟意外中毒,且于侧妃进门当晚,香消玉殒。

    身后只留下懵懂无知的两岁幼子,即端王段璧。

    扶为正妃的韩香瑜很快诞下一子。

    便是众人口中的“阎王”段冽。

    含着金汤匙出身的段冽,理应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可惜,帝王无情,段询更是阴毒冷血。

    康正六年,韩王遇刺而亡。

    同年,百官上书,细数韩党罪状。

    侵占良田、欺男霸女、以权谋私、收受贿赂……

    一桩桩,一件件,罄竹难书。

    韩香瑜被赐白绫那年,段冽六岁。

    他得了很严重的传染病,全身长满脓包。

    宫里没有丫鬟太监愿意侍奉他。

    金尊玉贵的小皇子,在失去母族荣耀、在受尽父皇冷眼后,是那么的龌龊卑贱,他甚至还不如一条流浪的狗。

    一道无情圣旨,将病重的小段冽,送往遥远的苦寒封地。

    随同的侍卫宫女们,个个抱头痛哭。

    他们不是在悲悯小皇子的命运,他们只是在哭诉他们的不幸。

    这病可是会传染的啊……

    他们烧香拜佛,日夜跪拜,只盼着这命不好的三皇子早点咽气。

    那是个春天。

    护城河上开满迎春,翠绿藤蔓绿油油的,中间缀着无数小黄花。

    特别的美,特别的耀眼。

    就像一颗颗小太阳。

    可是,小段冽已经好久没见过太阳。

    车马凄凄惨惨地离开京都,所有人都哭丧着脸,仿若送终。

    小段冽躺在马车里,病恹恹地,好像随时都能断气。

    他已经一天没吃一粒米,没喝一滴水。

    只有等到夜里,穿十层衣物的宫女才会端着食物,捂着口鼻,戴着帷帽。用手臂长的树枝作筷子,匆匆喂他几口肉、几口饼。

    有次的宫女害怕得厉害,抖抖索索地,竟把汤全洒在小段冽身上。

    小段冽流血的脓包火辣辣的。

    可没人在乎他痛不痛。

    也没人替他收拾。

    因为他得了很严重的传染病。

    因为从出生起,就没人喜欢他。

    因为这世上最尊贵的帝王,已然等同于判他死刑……

    臭烘烘的马车里。

    小段冽哪怕努力伸出手,也推不开那扇紧闭的、小小的窗。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母后。

    尽管母后也不喜欢他,她从不抱他。

    但那晚,是母后离他最近一次。

    她静静看着他,说:“今后如果觉得痛苦,便来找我吧。”

    然后,小段冽还来不及开心,母后就死了。

    宫女姐姐用力捂住他眼睛,但他已经看到。

    母后就像突然断线,被风吹到树枝上的风筝,悬挂着,无声无息地。

    好多人都死了。

    或许他也很快就会。

    可不知怎么。

    看着身上那些疯狂啮咬吞食他血肉的虫蚁,小段冽突然有种强烈的预感。

    他不会死。

    于是,他便真的没死。

    就在丹卿思考着,要不要爬墙或钻狗洞,溜出楚府时。一张染有梅香的精致请柬,及时送到丹卿眼前。

    是永宁郡主差人送来的。

    请柬上写,永宁郡主将于三日后举办“秋韵宴”,诚邀楚府公子“楚之钦”参加,地点在城郊红焰居。

    京都这些名门贵族,最喜举办风雅活动。

    一年四季,飘雨落雪,花开花败,都是他们设宴的重大理由。

    望着窗外日渐浓郁的秋意。

    丹卿心想,若是段冽也去,那就再好不过了。

    因是永宁郡主组织的局,楚铮再不情愿,也没胆儿得罪长公主的这颗掌上明珠。

    到这天早晨,丹卿与楚翘兴冲冲捧着礼物——两盆开得茂盛富贵的菊花,乘着府上马车,优哉游哉往山上去了。

    沿路景致甚好,行到山脚,丹卿往窗外看了眼,山上红枫似火,连绵不绝。

    去红焰居的最后段路坡度大,马车难行。丹卿干脆下车,与楚翘背着包袱、抱着花盆,并肩往上行。

    这场“秋韵宴”要持续三天。

    永宁郡主作为主人,已提前为宾客们备好寝房。

    山中空气清新,丹卿与楚翘说说笑笑,也不觉得累。

    他们正走着,身后忽然传来温润动听的男声:“阿钦!”

    丹卿背脊略僵,他记性好,听出是二皇子段璧。

    这些日子,丹卿弄清了“楚之钦”与二皇子的关系,明面上,他们是说得上话的朋友,实则“楚之钦”悄悄爱慕着段璧。

    可惜啊可惜!

    段璧并未救过“楚之钦”。

    所以他注定不是他命格里的渡劫对象。

    丹卿把怀中花盆递给楚翘,俯身向轿撵上的二皇子行礼。

    段璧快步而来:“阿钦怎么同我越来越见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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