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颇得圣眷 第56节(2/2)

    即使察觉到不对，她依旧是顺着太后的意，咬死了周贵妃。

    那一刻，她有孕期间所有的细枝末节仿佛都串在了一起。

    许久，殿内响起一道沙哑至极的声音：“……我今日去慈宁宫前喝的药，药渣还在么？”

    她初次发现床榻上有血渍，是什么时候？

    太后恨道：“谁家母亲做得像哀家一样憋屈！”

    夏云懵了一下，她赶紧回话：“还在。”

    若真如卢宝林猜测那般，那么今日这场针对周贵妃的陷害，早在数月前就已经开始了。

    女鹅：有点发冷了。

    迟春被她堵得哑口无言，好半晌，迟春才对上褚青绾的视线，她说：“奴婢年年心愿都是希望主子能一辈子顺遂。”

    作者有话要说：

    迟春不爱听这番话：“主子也不嫌晦气。”

    【给得有点不明显哈。】

    杜才人无声地笑了起来，眼泪不断掉下，好一个不好插手！

    “奴婢会托举着主子，叫主子最终得偿所愿的。”

    对她来说，今日一事好像是个好结果，她可以说是其中得利者最大的那一位。

    卢宝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路都在深思，即将分道扬镳时，卢宝林忽然拉住褚青绾，褚青绾一怔，她见卢宝林神情，不由得压低了声问：“怎么了？”

    她那时没觉得疼。

    人对自己的身体是有感知的。

    她想起杜才人查出有孕那一日，胥砚恒意味深长的语气，以及胥砚恒对杜才人忽然转变的态度。

    雨花阁。

    钟太医咬定了没什么，喝一碗安胎药即可，他明明身受皇命看顾皇嗣，怎么敢这么马虎？

    褚青绾也没看懂，但她隐约觉得今日一事掺和进去的人或许不少。

    但细想下来，褚青绾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叫她有点胆战心惊，杜才人一事，胥砚恒知晓实情么？

    杜才人扯着唇，她摸向小腹，有什么问题？

    周嫔一降位，容修仪也不管事，宫权算是实打实地落入她手中，不会再有什么把宫权还回去的事情发生。

    褚青绾抱着暖婆子，迟春替她捂着脚，褚青绾却有点心不在焉的。

    晚风习习，拂来一丝丝凉意，迟春给炭盆里添了新的炭火，殿内依旧没暖和多少。

    林太医那日的话仿佛重现——杜才人的这一胎一直都是钟太医照看，微臣也不好冒然插手。

    她宁愿登顶再跌下去，不愿意一辈子碌碌无为，是生是死都悄无声息。

    当躺在慈宁宫的偏殿，钟太医替她诊脉后道出她小产时，她疼得浑身打颤，却蓦然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她真的是小产么？

    褚青绾揉了揉额角，觉得有些头疼，迟春适时道：“想不明白的事情不如放一放，迟早有一日，主子会得到答案的。”

    杜才人被抬了回来，她躺在床榻上，仿佛死人一样，久久没有动静。

    褚青绾听出了什么，她呼吸骤然一紧，她和卢宝林对视一眼，彼此眸色都是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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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青绾忍不住地闷笑了声：“有什么晦气的，能做七年周贵妃，也好过一辈子都只是张御女。”

    “主子问这个做什么，安胎药是今早钟太医特意开的，难道有什么问题？”

    卢宝林和褚青绾一起来，也一起离开，她跟在褚青绾身后，忍不住地低声：“姐姐，今日一事，嫔妾实在是没看懂。”

    话虽如此，但在宫中待得久了，越发会觉得前方就仿佛是被雾气笼罩，稍有不慎，就会坠入深渊，她很难做到不去深究。

    夏云擦着眼泪，跪坐在床榻边，压抑着哭声。

    卢宝林咽了咽口水，她低声道：“姐姐，杜才人有孕也有数月，您不觉得她小腹之处过于平坦了么？”

    杜才人有孕后，穿衣宽松，她们一时间想不起之前杜才人小腹处是否有幅度。

    因为她想起了一件事，在她请求胥砚恒让钟太医照看她这一胎时，胥砚恒意味不明的语气。

    她再想起宫中这一堆烂摊子，语气中有些许的惋惜：“偏偏是容修仪。”

    褚青绾好久没能说出话，她紧紧地抱住暖婆子，仿佛如此才能按住心底汹涌的情绪，倏地轻笑了一声：“我只是说笑一声，你怎么还当真了。”

    现在回想，当时有落红时，不正是她以往每个月来月事的时候吗！

    但今日杜才人或许是心急，她出来的时候穿的衣裳贴身，小腹处平坦一顺，根本没有什么幅度，她还记得容修仪小产时的情景，即使是小产，也不该这么快就恢复如初。

    杜才人闭上眼，她声音沙哑：“将药渣送出宫，让母亲派人去查，我要知道真、相！”

    小胥：我给过她自救的机会。

    杜才人入宫一年来都是被忽视，然而她得宠的时机来得莫名其妙，当时褚青绾只觉得是杜才人能低得下身段，叫胥砚恒高看了一眼，如今却觉得从杜才人救了大皇子开始，处处都是蹊跷。

    慈宁宫从未派人过问过她这一胎，那日她请了林太医，周嬷嬷却是很快赶到了雨花阁。

    褚青绾的声音很轻很轻，只有迟春听清楚了：“我或许也会是下一个周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