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今天也想弄死我 第65节(1/1)
星展望着他,理直气壮的态度开始萎靡,她声音小了些,“不多不多,我乐意听的。月台也总爱说我嘛,和你一样。”
郁贺只笑笑,抿了口茶,目光投向庭院外一颗枝干歪曲的大树。
像这种歪歪扭扭,姿态毫不优美的树木,也幸亏是长在农庄,才得以野趣纵横地成长。若是种在皇宫高门,早早便会被拔除。
星展顺着他目光看过去,没看出什么名堂。
“这树长得真丑。”
郁贺思绪一滞,无奈笑笑。
“对了,万俟丹珠这些天,没给你写信吧?”星展想起这茬儿,忽然询问道。
郁贺顿了顿,答:“不曾。”
“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一会跟在元承后面,一会跟在你旁边。”星展语气嫌弃,手上指指点点,忿忿道:“她可是万俟枭的姐姐,难道还想跟我们扯上什么关系?”
“万俟枭远在北关,他让万俟丹珠跟过来,必定是有所图。”郁贺缓缓叙述,又叮嘱道:“万俟丹珠不简单,你尽量不要与她过多来往。”
星展性情率直,又久在宫中,与万俟丹珠那种左右逢源、世故圆滑的人对上,说不准会吃亏。
可话一出口,星展眼神却变得微妙。
她眯着眼睛,上下扫视郁贺,怀疑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我坏了你的好事?”
“……什么?”
这话转得太快,郁贺下意识问出口,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
“你难道以为,我对她有意?”
星展嘴快说完,这会儿看郁贺默然无语的样子,也有点后悔,但还是小声辩解道:“她总是缠着你,我帮你把她赶走,你还说我不该跟她来往……”
郁贺越发无奈,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再说了,那万俟丹珠长得漂亮,男人喜欢她可不稀奇。”星展说到这,又硬气了,叉着腰振振有词。
“你呀,只会胡说。”
郁贺手指指节敲在桌面,向来气度非凡的世家公子难得有些咬牙切齿。
“长得漂亮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还能见一个爱一个?你把我郁贺当什么人了?”
瞧着似乎是真气恼了,星展捏着袖口,心虚中又带着点高兴。
她掩饰一样地嚷嚷:“你不喜欢最好,不然你掉进她的圈套,我还得费力救你!”
郁贺:“……那真是多谢了。”
好端端一块吃个茶点,险些把郁大将军的清誉给吃没了。
“不知道你天天都在想什么,这些话可千万别在元承面前说,我怕他揍你。”
郁贺虽说听得直皱眉,但还是苦口婆心地告诫了句。
星展闻言,还一拍桌子,目光炯炯:“笑话!他跟我对战,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郁贺:“……”
“好了。莲叶酥吃罢,我要回去看阿羽了,你请便吧。”
他起身离去,背影都透露着几分落荒而逃。
“唉,你别走啊。”
星展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莲叶酥还真吃完了,除了最开始那一块,剩下的都进了她的肚子……
院子里又响起小孩子哇哇的哭声,小阿羽醒了。
星展在树下坐了会,最后还是端着盘子回去了。
孟长盈没怎么淋到雨,但回来后还是躺了两天,有些发热,吃了药才好转。
月台心里对万俟望极不满。这人没个轻重,只想着讨人欢心,却完全不顾及孟长盈身体。
这样想着,她对万俟望的恶感更强烈。
白骨“陛下不喜欢吗?”
孟长盈身体稍好转,万俟望又策马赶回京洛。
除了孟长盈这一队,朝官都已迁入京洛,在孟长盈的默许之下,大部分事宜落在万俟望头上。他实在繁忙。
北朔定都京洛,万俟望这个皇帝也该坐稳位置了。
北朝风云起,只待尘埃定。
孟长盈病愈后,随行人马终于抵达京洛。
历时二个半月,这场史无前例的王朝迁徙终于落下帷幕。
七月中,万俟望在新建的皇宫中举行盛大宴会,恭迎太后孟长盈。
孟长盈对这种场合并不喜欢,万俟望的目的也并不是只为了一场宴会。
他只是在宣示手中攥着的权柄。
这座皇宫依汉宫旧址建造,万俟望亲自监督,此举传递出的信息并不难分辨。
这位胡人小皇帝,是铁了心要汉化改革,要弃了漠朔的塞北风俗,衣冠楚楚地赋诗饮茶。
而漠朔九部中最尊崇胡人习俗的万俟枭,自请留在北关。
胡臣跋山涉水,来到全然陌生的中原京都,在汉臣和汉文化的领土上,总归是不适应的。
在这当口,孟长盈放权的态度尤为关键。
别的不说,光是九部中人对万俟望行礼答话的姿态,都比从前恭敬许多。
夏夜燥热,月台在旁摇扇。孟长盈意兴疏懒,倦倦看着灯火辉煌的宫宴。
舞榭歌台,丝竹管弦,竟也像个歌舞升平的太平盛世。
忽然,一个高挑丰韵的女子拈杯行礼,目光大胆地在孟长盈和万俟望身上转了一圈。
“娘娘,陛下,今日宫宴热闹,丹珠有一舞献上,还请恩准。”
孟长盈眉峰微挑,垂目看过去。
迁都路上,孟长盈不怎么露面,万俟丹珠也似乎有避着她的意思。两人还未曾正儿八经地见过。
此时打眼一看,果然如月台所说,是个美人。
年岁不减容色,依旧明艳动人。
她一举一动不似中原女子般内秀婉约,从容大气中又带着独特的女人成熟韵味,风姿绰约。
孟长盈打量着万俟丹珠,没注意到万俟望侧目瞧过来。
场面静了一会,万俟望并没回答。
孟长盈这才移开看美人的目光,瞥向万俟望,正撞进他颇为无奈的眼神。
“娘娘以为呢?”
“献舞有何不可,且舞之。”
孟长盈随口答了,拧眉看了他一眼。
万俟望看懂她稍带嫌弃的眼神,应该是在说,这种小事,何须问她。
万俟望:“……”
倒成了他的不是。
得了准许,万俟丹珠下去换舞服。音乐渐次响起,是胡风歌曲的调子,歌词被改成了汉话。
孟长盈闭眼听了会,分辨出这是在歌颂大朔太祖入关定朝的功绩。
看得出来这歌用了心,兼顾了胡臣和汉臣的面子,又捧了万俟一族的先祖,面面俱到。
鼓点弱笛声起,万俟丹珠终于露面,婆娑起舞。
她一身嫩绿舞衣,长袖飘飘欲飞。纤细腰肢露在外面,舞动间姿态柔美如柳,腕上银铃细响。
每一个抛出来的眼神带着钩子般,大胆勾人,姿态却又欲拒还迎,欲说还羞。
孟长盈就着她的舞,吃了口冰镇蜜瓜。月台看了眼,立马搁下绣扇,将那碟子蜜瓜推远了些。
“主子,虽是夏日,夜里也生寒,切莫贪凉。”
孟长盈毫不意外,只点点头。
过了会,她眼眸微眯,看着万俟丹珠在越发急促的鼓点中舞步渐快,越来越靠近万俟望。
守在一旁的星展和胡狗儿都紧盯着她,手已经摸上了刀剑。
这是要刺杀,还是要献媚?
万俟望也察觉到她的动作,身体微微后靠,放在桌上的手臂缓慢一翻,肌肉刹那拉伸至紧绷。
然而下一瞬,鼓点最高潮时,万俟丹珠脚步急停,朝万俟望露出一个娇媚笑容。
长袖一抛,现出一截嫩红丝绸,带着浓烈香气落在万俟望面前。
看来答案是后者。
万俟望崩起的肩颈手臂放松,眼底迅速掠过一丝厌恶。
他迅速往左侧凭几上一靠,捞起鎏金羽杯,向孟长盈举杯,含笑道:“小七敬娘娘一杯。”
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动作,恰好避开那节嫩红水袖,连香气都丝毫未沾。
万俟丹珠的媚眼抛了个空,只得不甘地随着舞步退后。
孟长盈饶有兴致地看了个来回,举杯同万俟望一碰,凑近些压低声音道:“美人青睐,你好生不解风情。”
离得近了,万俟望鼻端传来一丝似有还无的草药清苦香气。
他眼神笼着孟长盈光洁的脸庞,又落在她开合的唇上,那点淡红的唇珠说话间若隐若现,止不住牵引他心神目光,叫他按捺不住地手痒。
他回忆起年少时猎狼,他伏在草丛中看猎物来回,却要死死耐着性子,压制住扑出去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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