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1)

    魏晓枫哇的一声哭了,哭得好大声:“我不去!都怪你们非让我爬树抓猫,我都活不成了,还给你们抓猫作甚?要去你们自己去,我要多吃点好上路,呜呜呜……”

    “吃吃吃,你还吃?没听到广陵王说你重呢?”

    “就是,你一个哥儿吃这么多,长得五大三粗跟男人一样,怎的好嫁人?”

    “就他这样的不嫁高门做妾,也只能嫁给庄稼汉去种田。”

    魏晓枫听着这些话,气得胸膛巨烈起伏着,一张脸越来越红,双拳紧握,还以为他要冲上来打人,只听得他一声委屈道:“我又没吃你们家大米!我吃我外祖家的!”

    带来的帕子已经糊满了眼泪鼻涕,魏晓枫也不管,抡起袖子囫囵擦脸上的泪珠子。

    不远处,两个宫人拿了梯子过来,笑眯眯地道:“王爷叫咱们取了梯子把猫给捉下来,各位哥儿姐儿都让让些。”

    众人听罢一阵欢喜,就懒得再去搭理魏晓枫。

    魏晓枫回了席面,端着盘点心坐在朱红色的墙柱下,吃着点心慰藉自己受伤的心。

    他抽着气儿,揉着酸胀的眼睛,恶狠狠道:“一群坏人,就会欺负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们玩了!”

    封越回了以前居住的和风殿,脱去绣金丝玄色外袍,白色的里衣被血染红了一大块。

    疼是装的,但伤口裂开也是真的。

    他受过太多伤和痛,这点皮外伤已经不算什么。

    才刚把里衣从肩膀褪下,皇后闻风带着宫中老御医赶了过来。

    “越儿!越儿你的伤要紧吗?快让母后看看!”

    封越猛地又将里衣给挽了上去,遮住了一身大大小小的伤,免得让她看了难受。

    他无奈轻叹了口气:“儿大避母,母后您出去吧,叫御医留下就行。”

    一句儿大避母让陈皇后作罢,只得一副忧心忡忡的退出了卧室。

    御医上前恭敬做了个揖:“王爷,劳烦您将里衣褪下,让老臣给您瞧瞧伤。”

    “嗯。”封越将里衣褪下。

    饶是见惯伤痕血腥的御医也不由抽了口凉气,“这一身的伤王爷可得好生养的,若不好生休养引发邪症……”怕有损寿元。

    “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您老也省得唠叨,赶紧帮我把裂开的伤口缝上既可。”

    这话虽是霸道却透着尊敬,叫老御医无可奈何,只得动作放轻了些,替他开始处理伤口。

    到底是宫中老御医,动作很快针线也缝得漂亮,不像军中那些临时找来帮忙的赤脚大夫,逮着人穿了线就跟缝麻袋似的,伤好了留下的疤也是难看。

    见老御医开始收拾医箱,封越压低着嗓音提醒了句,“出去时我母后问起,您老就说只是小伤,让她不必担心。”

    老御医笑着点点头:“王爷倒是孝顺,老臣懂得。”

    没一会儿,陈皇后带着贴身宫婢疾步走了进来,见他又将沾血的玄色外袍穿上,秀眉紧蹙。

    “这衣服脏了,你还穿着作甚?今夜就在和风殿住下,我让宫人给你准备热水洗漱。”

    封越整理着腰带,脸上带了几分少年人意气风发的笑意,“父皇给我赐的府邸我还没来得及去看呢!儿臣今晚回府,明儿再进宫来看母后。”

    陈皇后一阵失落,叹道:“是啊,你长大了,如今封王拜将,本宫也不该再拿你当小孩。”

    “母后,我回来您可有东西要送我?”

    陈皇后失笑,也不卖关子,叫宫人递来一只紫檀木宝盒,叫他打开看看。

    封越难掩激动的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枚剔透的玉坠子,玉坠子上刻着保平安的符纹。

    “我挑了宝库里最好的玉石,叫皇家工匠打磨后送去万宝寺祈福开光,刚拿回来的,可还喜欢?”

    “喜欢……”封越声色发哑,将玉坠子重新戴上,“多谢母后,儿臣会一直好好戴着。”

    “你怎知道母后有东西要给你?”

    “那是自然,母后有多疼我,我岂会不知?”

    陈皇后宠溺的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时辰不早了,你既然打定要回府,这便出宫去罢。”

    “好,儿臣告退,母后今晚也早些歇息。”

    陈皇后命大女使前方掌着灯送封越离了宫。

    宫宴散场,各大臣领着家眷从正宫门陆续离去。

    吏部侍郎魏辛河坐在马车里等了好一会儿,才见正房的一双儿女上了马车。

    魏妙荷亲昵的挽着父亲的手,声音清甜:“爹爹,我们走吧。”

    “五哥儿呢?”

    “他呀……”魏妙荷撇嘴:“爹爹您是不知道,五哥哥在御花园里冲撞了广陵王!我刚才叫他跟我一起走,他说他还没玩够,要去朱一家吃酒!”

    “这个小畜生!”魏辛河气得脸色铁青,扯了铃让马夫驾车回去,嘴里恶狠狠道:“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他!”

    正房一对兄妹交换了个眼色,笑得焉坏。

    魏晓枫紧赶慢赶着出来,却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家马车远去,眼睛又是一酸,嘀咕着:“走了也不叫我,这么远,天儿这么黑,我怎么回家啊?”

    他以宫门口徘徊了一阵,瞧见朱依正要上马车,心下一阵狂喜,高兴的跑了过去。

    “依依!依依……我可以上你家马车吗?我家马车走得急,把我给落下了。”

    朱依一脸为难:“哎呀,咱俩家又不顺路,要不,你去问问别人吧。”

    “依依,”魏晓枫还想说什么发,朱依逃也似的钻进了马车,车轱辘滚进了漆黑的夜色中。

    他哪还有别人可问?魏晓枫无言问苍天,只得认命的步行回家去。

    走了没一会儿,他突然听到身后有马车响动,他高兴的转身举起手用力的扬,晚上视线不好,还没近身,就被穿着铠甲的配刀侍卫给推到了墙角。

    魏晓枫揉着摔疼的屁股,看着这出行阵仗,一颗心吓得咚咚直跳,这怕是哪个王公贵族吧?差点又闯祸了,拦下皇家马车弄不好可是大罪。

    马车内正闭目养神的封越听到一声尖锐的痛呼,沉声问了句:“刚才何人在外喧哗?”

    旁边策马的慕云华回道:“看身形是个哥儿,不知死活的上前想要拦马车,被前方开路的侍卫兄弟推了把,估计摔得不轻。”

    他本可以不说后边那句,偏多了嘴。

    “哪个好人家哥儿这么晚在外晃荡?”

    “主公,要不我去问问是谁家的?这天儿怪黑的,又是个哥儿,指不定是哪个大人家落下的家眷,天子脚下可别出什么事儿。”

    “嗯。”封越继续闭目养神,不想多过问。既然慕云华想管,便任他去了。

    慕云华调转马头,策马朝魏晓枫奔去。

    魏晓枫屁股还疼着,走路一瘸一拐的好生狼狈,看到前方有人骑马过来,不安的愣在了原地。

    “嘿,你哪家的?这个时辰还在外晃荡,不怕宵禁巡逻的官差把你捉了去?”

    魏晓枫看他腰牌好像是什么三品指挥司,身子一抖,慌忙行了礼:“回大人,我是吏部侍郎魏家的。”

    “魏家的?那你走快些跟上。”

    “是,大人。”魏晓枫听话的跟了上去,小跑进了队伍里,就是这些人走得也太快了,他的脚好疼!

    慕云华策马回到了马车边复命去了。

    “主公,问清了,他说是吏部侍郎魏家的。”

    封越心脏紧了下,睁开了双眸,嗓音有些发紧:“叫什么名字?”

    “这倒没问,要问么?”

    “去问。”

    “好呢!”

    慕云华策马转身又去问名字,发现那小哥儿掉队了老远,“这就走不动啦?”

    魏晓枫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喘着气儿摆了摆手:“官差大哥,我不想跟了,你们走太快,我脚力跟不上。”

    “主公让我来问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人,我叫魏晓枫。”

    慕云华策马上前,弯腰伸着手臂抓过他的后领,巧劲儿一提,魏晓枫就被面朝下的给横挂在了马上。

    他也不挣扎,心安理得的这么挂着,跟刚死了一样,四肢跟着马儿跑起来晃啊晃。

    慕云华立时便觉得这哥儿有意思,看着唯唯诺诺,实则处事不惊。

    “主公,人带来了,他叫魏晓枫。”

    “既然是魏大人家的哥儿,那便上马车来吧。”

    慕云华冲他爽朗一笑:“咱主公叫你坐马车,进去!”

    说着,臂力惊人的又提起他甩到马车的横梁上,被旁边的女使赶紧扶着进了马车。

    这马车足够宽敞,像移动的小房间,里面装饰虽简单却处处透都奢靡与精致。

    紫檀小案上的香炉轻烟袅袅,魏晓枫用力嗅了嗅,只觉熟悉,下意识抬头往那软坐上一瞧,男人面如冠玉,眉眼透着几分肃杀之气,那双眸子剔透却黑得如深不见底的寒渊,让人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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