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出逃 第82节(2/2)
白老爷恍然大悟，张家那对姐弟中只有怀安是他的种，怀珠本来是累赘。若借此奉承了太子殿下，极大的功德。
尽管过程有些波折，终于，他护得了怀珠的周全。现在，他想要插上一双翅膀赶回去，见他最想见的人。
怀珠寻死好几次，都被丫鬟们救下。白老爷怕闹出人命，绑了她的双手才顺利送去了太子别院。
也是因为他救了怀珠的丫鬟画娆，怀珠才对他恐惧变成了感激，感激慢慢衍成了爱意。
捅刀。
白老爷一愣，诚惶诚恐叩首。
他想，她会不会抱抱他呢？
这爱意最终害死了她。
众人只觉微风一拂，扑面而来淡淡的莲花藏香气，瞥见雾绡月光般一片裙袂，双目覆白绫，冷浸浸的如经了雪的潮气，只片刻功夫便不见踪影。
叹气服软：“傻姑娘，那也没什么。”
当真绝世美人。
说着下意识捋了捋自己妃红的长裙袖口，金流苏步摇，梨花妆，颇有些得意。
白老爷当时训道：“是太子殿下把你从石家虎狼窝救出来的，能过去侍奉是你的福分，你还矫情？殿下今晚就接人。”
怀珠哭得天昏地暗，昏倒在陆令姜怀中。后来发生什么记不得了，只记得他一来，卫兵立即停止了行刑。
之前他无法许诺她彻底的安全，如今排除乱党，情势逆转，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眀瑟顿时一呼：“爹爹，您怎来了？”
白小观音，那就是白小观音！
眀瑟道：“没有，女儿寻常游寺。”
她这些日子一直殚精竭虑，如今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定然很高兴。
只是他又没逼她侍寝，春和景明别院里里好吃好喝的，连称谓都和白家其他女儿一样叫“太子哥哥”，又不是什么夫主之类的，她为何要跑呢，跑什么呀。
陆令姜其人最擅长的便是温水煮青蛙，圣人面，蛇蝎心，幽幽默默笑浪的外面下藏着无底深渊。过刚易折，先服软的是他，动杀心的也是他。
眀瑟叫来了白家管事的嬷嬷：“我不管她住在何处，今日必须到。虽然她傍了个又老又丑的金主害怕丢脸，但场子备好了人也叫齐了，等着她上第一炷香，容不得她临阵退缩。”
几人笑嘻嘻着，见晏苏荷脸色差了些，连忙补充道，“……不过太子哥哥是何人，怎会和寻常逐色之徒一般。”
人群后知后觉地沸腾起来。
陆令姜走到门口，敛敛衣襟，深吸了一口气，叫赵溟在门外等着，独自进入找怀珠。
……想当初，他刚把张生的儿女接回白府不久，一天傍晚，招凉榭畔，他隔着珠帘跪迎贵人，只能恍恍惚惚猜出对方身份。
嬷嬷犯难，亦联络不到四小姐，之前送信都是交给一个叫画娆的女侍。
“听我在朝的哥哥讲，大理寺许大人查白小观音究竟被哪位高官圈养，竟疑心到太子哥哥头上，简直中了降头。”
“还嘴硬？”
旁边落座的黄鸢听她们肆意贬低自己朋友，实在忍不住道：“你们凭什么说四小姐？嘴巴放干净点，混淆黑白乱指责人。”
他立即欲办，太子殿下的靴尖却一点，刻意叮嘱：“您请不要外传我的身份。”
白老爷沉脸不理，叫轿夫撂下梯凳，先搀着轿中姑娘下来。
太子那时斯文有礼，扬手叫他起来，赏了许多金银绸缎和他爱惜的书画墨迹，甚至还和他平平淡淡地论起墨宝鉴赏来。
月光在云雾间若隐若现，像层黑纱笼罩在屋舍之间。梧园，层层封锁的卫兵早已撤去，园子又恢复了昔日的明净宁谧，凸显岁月静好之感。
白老爷强压怒气，若非眀瑟又欺负怀珠，太子殿下怎忽然找上门叫他亲自送？怀珠明明是他小女，儿女理当侍奉父母，现在倒反过来让他伺候怀珠了。
韩若真也附和：“晏姐姐是未来太子妃，身份尊贵，那种勾引男人的风尘货色如何相比。”
晏苏荷稍有自得道：“殿下的专情我是知道的，他婚前玩得浪归浪，婚后绝不纳妾。”
“前日偶然得了幅鱼篮观音图，看上去挺赏心悦目的。”太子笑了笑，“想问是府上千金吗？”
白老爷不过四品，哪里见过这么大的佛，吓得战战兢兢。好在太子和颜悦色平易近人，当真是传闻中的圣人模样。
陆令姜笑着垂下头，心里火烧一般，控制不住的心情。
韩若真几人嘿嘿冷笑数声：“你护着她，便是跟她一类人了？你母亲也是妓子？”
又等良久见一青呢马车姗姗来迟，众人眼前一亮，想见识传说中的白小观音，不料先下来的是两鬓斑斑的白家老爷。
白老爷找到怀珠，要她去侍奉太子殿下，怀珠却不愿意，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这话太难听，黄鸢干巴巴憋：“你们…”她是乖乖女本不擅吵架，气得溅泪。
黄鸢是黄老将军独女，从前认识白四小姐，性情相投交了个朋友，并不觉得斯人哪里水性杨花勾引男人了。
说实话他没像此刻这般紧张过，一颗心暖烘烘的，按捺不住，指尖微颤，宛若做了件好事而讨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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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寺庙大师讲经已结束，眀瑟东张西望，见白怀珠还未前来，有些焦急，斯人信中答应得好好的却临时爽约。
眀瑟捧场道：“是啊，都知道太子哥哥只倾心苏荷你一人，羡慕死人了。我那四妹妹徒有虚名，不及你千中之一美。”
眀瑟慌慌举步追逐白老爷，白老爷到角落处才低喝：“不孝女，又胡作非为！”
这场佛经会名为讲经，实则各路世族名媛汇集在此，说是比美大会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