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1)
宗樾就这兵权,调出一部分兵力把守京都的各个入口,严查进出,而后又调了一部分,封锁凌霄阁。
自开国以来,凌霄阁就是皇室手中的一把利剑,它有着严格的进出,就算中间生过叛乱,也很快被阁主镇压,甚少惊动皇室。
被亲王带兵封困还是第一次,几乎在官兵到场的第一时间,那团属于京都的乌云就紧锣密鼓地笼罩下来,生怕放过任何一个做贼心虚的人。
朝堂上,大臣们寒蝉若惊。这几日的朝会,气氛异常的压抑沉闷,没有人敢多说一个字。
他们坐立不安,心情忐忑。很快他们发现,不止宗聿不在,卫淮和宗咏也消失了。
宗咏身在江湖,他的消息一向很少有人关注。
这一次实在是情况特殊,任何人的悄然离开,都会让大臣们心情紧张。
比起这些大臣的不安,有所准备的宗熠有条不紊地安排手下的人各司其职。
纪凌回凌霄阁协助宗樾肃清逆党,敛芳和小福子带兵出城去接宗聿。
京都的局面骤然紧张,阻挠宗聿他们回京的阻力越来越强。
卫淮的精神高度紧绷,一整天都在宗聿的马车附近转悠,还把敏秀调过来给宗聿差遣。
宗聿知道情况危急,没有拒绝,江瑾年看着敏秀,另有所思,也没有拒绝。
又一次肃清从京都来的杀手,江瑾年擦干净剑上的血,让凌霄阁的人和他的势力轮流休息,以防人员疲惫,没有精力应付之后的局面。
曲落尘侧坐在马车上,他没有参与到打斗中,而是保护车上的两个人不被打扰。
这会儿大家在修整,他把随身的水囊丢给江瑾年:“洗洗,脏不脏?”
江瑾年的脸上沾了血,他抬手抹了一把,并没有在意:“奢侈,省着点水用。”
说着转身从窗口把水壶递给宗聿,让他喝水。
宗聿察觉到了,伸手去接。
敏秀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道:“江公子,我去帮你们找水。”
敏秀说着,一个箭步从车上跳下来,活动四肢。
卫淮把她派过来,目的不纯。每次打架她都想上,却被江瑾年按在车里保护宗聿。
她在车子里坐立难安,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咬。眼下瞅到时机,恨不得长出八条腿,一溜烟地消失。
江瑾年拽住她,道:“别急,先帮我把卫淮叫过来。”
敏秀不明所以,但还是老老实实去找整顿纪律的卫淮。
卫淮来的很快,敏秀没能跑掉,又被揪回来了。
“江公子,敢问有何吩咐?”
卫淮抬手行礼,这一路上江瑾年没有掩盖自己的武功和势力,帮卫淮缓解了很大的压力。
但同时也在另一方面给他增加了不小的压力。
卫淮现在对他的心情很复杂,看见他就有些头大。
江瑾年找他是有正事,没有废话,直接道:“吩咐下去,之后入口的一切东西都需要曲落尘检查,特别是每次打回来的水,必须在曲落尘确保无毒无蛊之后才能喝。”
卫淮一惊,意识到江瑾年话语里的深意,转头看向曲落尘。
他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把玩着腰间的笛子,闻言瞪了江瑾年一眼,道:“真会给我找麻烦。”
“不给你找麻烦我性命堪忧,你想我死吗?”江瑾年也不客气,直接回怼回去。
这些杀手他们还能应付,江瑾年担忧的是藏在暗处的唐夜羽。在江家不能轻举妄动的情况下,她却不受限制。
笛子在曲落尘手上翻飞,曲落尘若有所思,眉头轻蹙,低声道:“麻烦。”
曲落尘坐直身体,拉住马车的缰绳:“之后的围攻我会出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再这样走走停停,有人命不久矣。”
卫淮一头雾水,他回头看向江瑾年,不知道曲落尘说的人是谁。
江瑾年耸了耸肩,这个他真不知道。他没办法回答卫淮,翻身上了马车,钻进车厢,顺手把帘子放下来。
卫淮给敏秀使了个眼神,敏秀白了他一眼,不情不愿地靠过去。
她刚走到马车旁,马车的窗帘被掀起,宗聿“看向”卫淮,道:“瑾年在换衣裳,敏秀你不用上来。”
敏秀迅速站定,步步后退。
宗聿又道:“我和瑾年都是男人,你何苦为难一个姑娘和我们挤在一起?她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管我。”
敏秀听得激动不已,连忙道:“殿下英明。”
卫淮换好衣服的江瑾年也凑过来,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卫大人,有些事不如你亲自来,强迫人家姑娘可不是大丈夫所为。”
卫淮连忙否定,让他上和江瑾年有什么区别?不过是他会死的更快一点。
江瑾年看穿他的心思,没拆穿已经是给他面子,他要是继续一意孤行,反而没道理。
卫淮在心底叹口气,拱手行礼,把敏秀带走了。
听到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宗聿抬手搂上江瑾年的腰,手指隔着衣裳摩挲,在江瑾年耳边轻声道:“他们都走了,你还看?”
江瑾年缩回车厢内,放下帘子,笑道:“我就是觉得卫淮的眼光很不错,千挑万选了一个避你如蛇蝎的姑娘来使离间计也不容易。”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那姑娘聪明。”
“亏我还给你们制造机会,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江瑾年不掩饰自己故意把敏秀留车上,宗聿也不恼他,笑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此生有你,足矣。”
后半程路有了曲落尘的加入, 卫淮身上的压力缓解不少。
之前曲落尘夜闯宁王府,卫淮听过他的功夫,但这还是第一次亲眼所见。和他预想的用蛊不同, 曲落尘用笛子做武器, 下手干净利落。
卓越的轻功让他在打斗中如履平地,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开致命伤害。
江瑾年这次没有跑远, 而是在宗聿的马车附近, 他守在马车外面, 那些杀手只能忘而止步。
宗聿一直在听外面的动静,这些杀手来势汹汹, 但武力不一, 招式也不同, 显然不是同一个阵营。
“看来着急的不止是江家。”
宗聿的声音淡淡的, 听不出喜怒。
江瑾年看向他,若有所思。
杀手们只是拦了一下宗聿他们回京的速度, 没能真正的阻止他们,他们不过比原定的时间晚一日进入京都的地界。
夜色微凉,明月高悬。
宗聿等人没能赶到驿馆, 今日在野外安营扎寨。
这里地势开阔, 靠近水源, 丰茂的水草没过马蹄,偶尔还能听见几声虫鸣。
卫淮派人在周边洒下药粉, 驱赶蛇虫。
宗聿在马车上闷了好几天, 今日没有继续睡在马车上,而是在江瑾年的搀扶下挪到外面的草地上。
宗咏贴心地给他铺了毯子, 看着他的腿还是没什么知觉,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曲落尘。
月光拉长了曲落尘站在马车旁的身影, 他腰间别着笛子,一只黑色的蝎子从他的袖子里跑出来,顺着他的手指爬上车,钻进车厢不见踪迹。
车厢内坐着耶律苏和,车四周是凌霄阁的暗卫。
曲落尘做好布置才走过来,宗咏早早地收回视线,帮宗聿按摩腿部的肌肉。
宗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运动,腿部没有知觉,血液流通不畅,很容易肌肉萎缩。
江瑾年每天都会帮他按摩,热敷,肌肉萎缩的情况可以忽略不计。
“江公子对七哥确实是好的没话说,七哥想好回去以后怎么过皇兄那关了吗?”
江瑾年回车上帮宗聿拿软枕,宗咏见他背影走远,才敢低声询问。
宗聿坐在火堆旁,凭感觉往火堆里丢干柴,不以为然道:“我都这样了,大哥还要逼我不成?”
别说宗聿现在这个情况,几乎是完美的免死金牌,就算他真的安然无恙,宗熠也不能发难江瑾年。
早在宗聿和江瑾年成亲之前,宗聿已经求得恩典,这个人是宗熠亲口许诺属于宁王府,他不干涉不过问。
宗咏挠了挠头,觉得这话不对,道:“你的伤会好,你们的问题不能逃避。”
“我何时逃避过?”宗聿反问。
宗咏一想,确实他七哥在这件事情上表现积极,从来没有消极对待过。说不定想仗着自己受伤,就让宗熠答应亲事,只是玩笑话。
“没有逃避,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那就再好不过了。”宗咏肯定道,有那么一瞬间,他眼底闪过的是落寞。
或许此时此刻,他一边问着宗聿,一边透过宗聿看着自己。
宗聿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他的语气不对,他正欲询问,就被身后响起的脚步声打断。
曲落尘在一旁落座,不一会儿江瑾年也拿来软枕,宗聿把话压下去,没再多言。
今日山风凉爽,月满苍穹,营地内银光一片。
明日还要继续赶路,大家吃了饭就歇下了。夜里火光照亮守夜人的刀锋,合着月光透出冰冷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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