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1/1)

    记忆中,自己本来是红极一时的idol,曾经的他可以用炙手可热来形容。

    可现在,他被人摸了屁股,被撕开了衬衣,甚至有人将手伸进他的腰带里,往里面塞金币。

    还有一个方形坚硬的东西,卡在他的皮带上。

    喻清退后两步,忘我地唱歌,脑海中的屈辱愈演愈烈。

    他知道那是一张房卡。

    如果出卖身体,他会过得很好。

    隔着眼前的纱网,喻清看着脚下攒动的黑色人群,勾起了涂着红色唇釉的薄唇,发丝间的兔耳动了动。

    他唱得更加忘我,身体也摇晃起来,看这群人为他痴迷,为他倾倒。

    夜风温柔

    人群中除了跟唱和呐喊,还有吹口哨的声音。

    人们贪婪地看着舞台上乐手那张令人着迷地绮丽面容,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贪欲和疯狂,他们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的伸着手,渴望从舞台的边缘抚摸到他包裹在丝袜里的修长双腿。

    哪怕能碰到他身体的一丝一毫,都让这些人感到十分愉悦,仿佛他是一块极其可口的蛋糕,等待大家的分食。

    毕竟喻清的大名,在整个地上城的玩咖那里都榜上有名。

    那可是喻清啊。

    曾经,高不可攀的喻清啊。

    跌落进尘埃里,谁都可以染指的,可怜卑微的喻清啊。

    喻清很不舒服。

    他被一双野兽一样的眼睛盯着,胃里不受控制地翻涌上酸液。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们大多数都不是过来听音乐的,而是看他猎奇的造型,沉浸在这一刻的感官刺激当中,买酒买醉,想触碰他,想染指他。

    他都知道的。

    那些贪婪的眼神,无非是想羞辱他,想把他摁在身下。

    乱欲是人的原罪,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罪。

    喻清仰起头,眼睛被头顶的灯光刺得发红发胀,快要流泪。

    他不知道,在这种烈焰浓妆的包裹下,红了眼眶,喉结滚动的模样是多么脆弱且惹人浮想联翩。

    曾经站在娱乐产业的巅峰,无数广告片约综艺和代言接到手软,堆积如山。

    那时的他站在镁光灯下,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所有人都爱他,为他流泪,为他哭喊,为他一掷千金,为他花大把的钱,在深夜写下大段大段的文字。

    倾诉着心中的爱意,说要誓死陪伴他。

    喻清本来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他得罪了人。

    她们从来不知道,即便舞台上的他光鲜亮丽,光万丈光芒,可他也终究只是商品而已,被包装运作出来的、为娱乐公司所奴役的商品。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他可以被包装成最精美的模样,凭借天生条件站在受万众瞩目的位置上。

    同样的,那些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倒他,摧毁他。

    用无须有的绯闻和若有似无的抓拍,以及铺天盖地的通稿淹没他,然后无声无息不被任何人所知道的雪藏。

    这背后,仅仅是一个又一个资本运作而已。

    而他,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因此,在他酒后冲动之下,用自己的账号发了一些话,随后整个人的事业一落千丈。

    被雪藏,没有一丝曝光,还面临巨额违约金。

    幕后老板抛出橄榄枝,让他做金丝笼里的雀儿

    他笑着应下邀约,去了约定的地方,狠狠地揍了那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

    然后……

    他闭上眼,兔耳动了动。

    人总要为自己的一时血性付出代价。

    他已经被磨去了所有棱角,纵情忘我地在这座非管辖区城市的酒吧唱歌。

    听到舞台下的人发出尖叫,越来越多的金币砸到他身上,砸扔到舞台上上,酒吧的老板笑嘻嘻地让保安们把那些金币收到筐里,看他的眼神,像看摇钱树。

    喻清甚至被那些金币砸到额头,红了一片,胸口也留下了难看的印子。

    他今天被人占了不少便宜,甚至有个男人冲上来揉他的胸。

    他想呕,他明明是个男人,还要穿上兔女郎套装,明明昔日明明是昔日红极一时的偶像,现在要在声色犬马的场所陪笑演唱,扮演猎奇的视觉产物。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有人喝醉了,打了起来。

    如果有人受伤就糟糕了。

    因为演出而引发流血事故会受到严重的处罚,他甚至会丢掉这个饭碗。喻清跟酒吧老板签下的协定是他在这里唱歌,为老板营收,而老板则是在每个月的杀戮日保下他的命。

    收起麦克风,喻清声音变得轻柔,可那两个人打得更加严重。

    甚至有人提起了酒瓶。

    人群闹哄哄的,老板抬手制止,情况变得纷乱。

    喻清烦躁不堪,想要后退,却被舞台下伸出的手臂拉了一把,整个人向下跌去。

    有人接住他,有人趁机揩油,有人在扒他的衣服,喻清摔倒在地上,头晕目眩。

    那两个人还在打架。

    酒瓶砸在其中一个人的头上,哗啦一声,碎玻璃散落一地。

    “你们都清醒一点!”

    “松开我!”

    “一群可怜虫!”

    声嘶力竭的吼叫隐约传进耳朵里。

    尖叫声也响了起来,但更多的是欢呼。

    他们巴不得人打起来,这座城市见惯了血,喜欢刺激的场景。

    所有人都在拦架,没有人注意到他。

    喻清趴在地上,手被人踩了几脚,衣服拽得破碎,有人趁乱撕他的网袜。

    地上的碎玻璃越来越多。

    他朝外爬,企图甩开那些人。

    碎玻璃渣混着血液扎进皮肤,疼得他几乎快要昏过去。

    他是喻清,曾经万丈光芒的喻清,哪里受过皮肉的苦?

    视线都开始发黑。

    太疼了。

    太屈辱了。

    终于,他爬出人群,躲在旁边的角落,扯开面上的黑纱。

    捧着自己的手,额头冷汗直流。

    真绝望啊。

    喻清垂手,头也垂下去。

    活着好累。

    他这样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舞池还在嘈杂,加入打斗的人越来越多。

    好烦。

    他冷笑。

    毁灭吧。

    一张干净的纸巾就这样横空递到了他面前。

    “擦一擦吧。”

    温和轻柔的声音,像水洗涤过浑浊的空气。

    他先是顺着那张雪白的纸巾看到了一截皓腕。

    纤细,白净,不像这个场景会出现的画面。

    “你的伤口里有玻璃碎片,记得挑出来。”

    喻清被吸引了一样,抬起头。

    绚烂的旋转灯球刚好划过一道灯柱,视线过曝一瞬,仿佛镜头下的慢动作

    他看到眼前柔和干净的笑容

    不参杂任何杂质

    砰砰……

    心脏用力跳了两下

    那人已经把纸巾轻轻放在他手上,站起来,转动脚尖离开。

    他卡壳几秒后才回过神,胸腔中涌出莫名的冲动,他立即爬起来,不顾受伤的手指,追寻那道身影。

    人头攒动,像堵黑压压的墙。

    她消失了。

    如同不小心从开了条缝的天窗里,吹进来的柔和夜风,仅仅吹拂了他一瞬,就消失无踪。

    却给他留下了又深又远的涟漪。

    明码标价

    便利店还在营业。

    店员们窃窃私语,探着头,看坐在门外长桌上的男人。

    他正在抽烟。

    宽松的灰色连帽衫帽兜套着头,从室内的角度只能看到一截苍白消瘦的下巴,唇旁有些口红印子,嘴角有血丝,手背上有伤痕。

    随着动作,帽衫向后滑了一些,露出脖颈上的殷红吻痕。

    像被人凌虐过,可又太过暧昧,勾得人心痒。

    店员们吸气,小声讨论,“等我存够了钱,一定要睡他一次。”

    “对啊,他不是明码标价吗?”

    “一夜好贵的……”

    “那也值了呀,听说只要钱给够,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他不是被改造了?听说头上缝了……”

    男人动了动,那些店员立即噤声。

    他的听力很好的,可别被听到了。

    喻清的确听到了。

    倒没什么,无非有人出手阔绰,他用自己能拿出来的东西交换,仅此而已。

    他拢了拢领子,在便利店门口舒展着长腿,懒散怠倦地抽烟。

    咬着烟的嘴角青紫一片,有血。

    是不久前被打的。

    今天,有一位出手阔绰的老客户,想过来睡他,让人给他塞了房卡。

    喻清看着不远处的教堂,轻轻吸气,白色的烟雾从嘴里飘出来,迷蒙了双眼。

    是位牧师呢。

    现在的牧师和圣经里说的牧师差别可真大,这座城市的牧师,手上染的都是血,做的都是最肮脏下贱的事情,脑子里想的无非是贪婪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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