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第17节(1/1)

    秦知宜耸了耸鼻尖,找到气味源头。

    是谢晏睡过的位置。

    气味不重,却有种格外明显的存在感。

    她钻进被子里面,趴着闻了闻,把被褥撑起一个大鼓包。

    晚桃诧异地看着,和掀开被子露出来的秦知宜大眼瞪小眼。

    秦知宜生气:“臭谢晏,不理他了!”

    待谢晏又换了身里衣回来,秦知宜已经起了,自顾自梳妆打扮,从铜镜中望他一眼,又撇开眼,不再理会。

    从前不管谢晏怎么冷脸不热络,秦知宜也没介意过他。

    但今早,吵醒她,掀她被子,还给她香香的床留了莫名其妙的气味,谢晏连犯三桩罪,头一次把秦知宜得罪了。

    谢晏这头没察觉到秦知宜不高兴,因为他自己也正为早上的荒唐难以为情。

    事情不大,坏就坏在,这是在秦府。

    在妻子的闺房。

    即使因为发现得及时,暗地处理了,没人知道,可到底是说不出口的私事。

    所以谢晏一直坐在外面,安安静静地等着。

    等到秦知宜梳妆完毕,带着谢晏一同去和秦父秦母用早膳,两人之间仍是互相不搭理的情况。

    秦知宜倒不是有多生气,点点小事,不足挂齿。

    至多是不想和谢晏说话。

    而谢晏,正巧不知该说什么,顺势缄口不言。

    这情况,落在不知情人眼里,不管是下人,还是秦父秦母,都觉得格外不对劲。

    昨天晚膳散席时还好好的呢,怎么今天仿佛一夜降温了似的?

    待两人要启程回侯府,郑映澜才把女儿悄悄拉到一边,问候小夫妻俩的情况。

    她问两人怎么闹脾气了,秦知宜还愣了愣。

    “没有啊娘。”

    都是小事,她已经忘了,母亲问起她才反应起来和谢晏许久没说话。

    “他今早起来把被子掀了,没给我盖好。”

    郑映澜哑然,嘴张了张,劝慰的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都没与秦知宜说,只提醒她身边人,以后更悉心照看着。

    待小两口登上马车,打道回府,郑映澜与秦挚两夫妻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已经预料到,威靖侯世子和自家女儿性格会不合,但没想到,相处起来会这么磕磕绊绊的。

    只一点点的小事,就闹得互相不说话。

    真是让人忧心。

    谁也想不到,这会儿马车里单独相处的两小夫妻,其实已冰释前嫌了。

    秦知宜登上马车时,不慎踩了一脚裙子,险些摔倒。

    谢晏在后面,一只手稳稳拖住她,再半抱着人落座。

    跌入他怀中时,秦知宜闻到谢晏身上淡淡的木质熏香,还有肌肤上干净的气味,陡然对快要忘记的,早上闻到的味道生疑。

    她坐好,主动凑近,在谢晏身上又闻了一通。

    谢晏蹙眉,但一动没动,任她莫名其妙地检查。

    待秦知宜检查完毕,抬头面露疑惑:“夫君,早上的气味到底是哪里来的?”

    谢晏并不知道她指什么,神情清贵矜持,淡声问:“什么?”

    说起这事,秦知宜总算找到了算账的好机会。

    她细数谢晏的不对,然后把她钻被窝的事也说了出来。

    谢晏端庄的表情险些开裂。

    他僵直一动不动,半晌想不出任何话来给秦知宜答疑解惑,也不知道是该敷衍她,还是实话实说。

    他哪里想到,会被秦知宜发现,并且还要追究到底。

    他的身边没有她这样举止超脱的人。

    硬生生把性情一派清流如许的谢晏,逼得处境窘迫。

    秦知宜身体前倾,几乎贴在谢晏身上,仰头看他。

    发觉他神情僵硬不自然,更加好奇。

    “你有事瞒着我。”

    谢晏实在没法,只能推脱,含糊其辞地告诉她:“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既不能不答,又不想欺骗她,只能这么说。

    秦知宜瞪着谢晏,抿唇。

    她胸中像是有团棉絮堵住了出口似的,不上不下的。

    恰好这时车轮碾过一块矮石,颠簸一下,她身子向后一歪。

    刚刚还敷衍她的谢晏,倾身一揽,扣住她的腰。

    得益他的守护,秦知宜没朝后倒。

    也因为这下意识的举动,让她心口攒的气散了。

    “那行,你以后再告诉我。”

    秦知宜心情转好,又成了事事不往心里去,好说话的小姑娘。

    她轻易放下,谢晏却办不到。

    他松开她的腰,脑海中始终挥不去早上那回事。

    谢晏以为,他发现得早,处置得了无痕迹,却没想到秦知宜是那个不受控制的意外。

    好在,她涉世未深,懵懵懂懂的,什么也不知情。

    谢晏想,能瞒一时就瞒一时。

    莫名其妙的,他不想让秦知宜知道这回事。

    一想到被秦知宜发觉不对,还有她在他身上嗅来嗅去的模样,谢晏就觉得一阵窘迫。

    过往那么多年,他极少有过这样的情绪。

    侯府长子谢晏,处事周全,名声干净,在外从未出过有损颜面的意外情况。

    相比起来,他宁愿在外丢脸,也不愿意在秦知宜面前。

    好在,秦知宜并不执拗,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说“你以后再告诉我”时,谢晏心头一颤,难以描述的感觉。

    前一刻还紧绷难言,瞬息之中恍惚心悸,软了一软。

    他看向秦知宜,见她已经翻过一页,兴致勃勃看沿途街道,方才那股浑身不适的窘迫情绪很快淡了下去。

    马车途经一条专卖女子所用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的大道,不知有什么热闹,人头攒动,秦知宜回头看他。

    “夫君,我要去看看。”

    谢晏点头:“去吧,我带了银票。”

    秦知宜问:“带了多少?”

    “二百两。”

    谢晏以为,二百两银子,无论买什么也尽够了,不会让秦知宜空手而归。

    谁知道秦知宜眨了眨眼:“才二百两啊,不太够呢。”

    谢晏:“……”

    刚刚还觉得秦知宜人不错,随和好说话,不到眨眼之间,新萌生的好感被她一句话又给压了回去。

    二百两都不够,她要买什么?

    谢晏无奈:“先去看看,若银票不够,再差人回府里去取。”

    成衣坊

    有谢晏这一句保证,秦知宜笑得眉眼弯弯。

    她挽了谢晏的胳膊,嘴甜道:“夫君真好。”

    出嫁前出门有爹娘,出嫁后出门有夫君,秦知宜自己的私房银两越攒越多,即使养活自己一辈子也够了。

    她这一句夸赞,让谢晏有种异样之感。

    论理来说,他合该负责妻子的花销。

    从秦知宜的言行来看,她也觉得理所当然。

    她明明可以坦然顺应下去,可她偏要撒个娇,来惹他。

    谢晏低眸看她一眼,秦知宜又笑了笑,露了一点白如细瓷的贝齿。

    谢晏不自然挪开眼:“走吧。”

    一行人走近才知道,原来是这街上一家成衣坊,今日放出了春季新衫。

    因为请了奏乐,摆了迎门花坛,弄得声势浩大,引了不少人来看。

    这条韶华大道,素来因为齐聚成衣坊、珠宝阁、胭脂水粉店而女客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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