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养 第55节(2/2)
知宜的头还是有些晕眩，胸口似是堵着棉花一般闷得厉害，但比起拜堂时晕倒的那会儿的情况来说，的确是好了一些。
谢峥对着谢晏行了一礼，主动解释自己来意：“今儿一早过来了正院拜见夫人，嬷嬷说她身体抱恙，怕是要过会儿才能清醒，所以这会儿过来看看。”
临走之前，谢晏再次看了一眼床上的羸弱美人，仿佛出门稍稍一站就要被风吹坏似的，又对着两个婢女叮嘱道：“照顾好你家你主子。”
但画是萧卿之画的，他要如何处置，谁能拦下？
“近来在家中可好？”
他的画风并不严谨，甚至笔触不多，不精细。可无论远观近瞧，皆有韵味。
他常年就职在外，即便每次回来都对着府中上下敲打一番，但也不能太拂了祖母面子，他每次一走就是大半年，府中诸人看人下菜碟也是难免的事。
谢峥垂首应道：“父亲说得是。”
谢峥答道：“一切都好。”
无论是收藏，还是拿去竞卖都好。
宝林寺坐落这梅山，得天独厚，有不少文人墨客前来此处，留下墨宝和画作，美名远扬。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画挂到亭中，然后引发不小的轰动。
但他让人把画挂去画亭，画作甫一露面，便引得围看。
萧卿之作画的事起初并未宣扬。
“真是吓死奴婢了。”素月也道，“看您这会儿醒了之后，奴婢的心还跳得厉害呢。府上老夫人刚刚遣嬷嬷来说，等您醒来以后，会请大夫过来给您瞧瞧，奴婢过会儿就去禀报。”
她艰难地点了点头，对着素月问道：“我是怎么来了这里的？”
此时谢晏与友人还未上风亭，在山下沏茶等人，人刚到，几人起身欲走，忽有人隔着花窗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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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堂之时，秦知宜还盖着盖头，大家只能看到她的身形，并不能看清面容。
虽说能让许多人瞻仰到，可画作脆弱，兴许很快就毁坏了。
这还是谢晏第一次看到这位结发妻子的真容。
祖母的态度都摆在那里了，大哥大嫂自然也不会对这个孩子过多上心。
谢晏也知道，谢老夫人当知竭力反对他收养这个孩子，后来也是实在拗不过他才应下来。
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之后，知宜身上终于有了一些力气，觉得总闷在屋子里也不是个事儿，想要出门走走。
他这画作如此绝妙有神韵，世无其二，就算本人再提笔作画，也不定与之抗衡。
大概是老夫人发话的缘故，这几日一直没有人来正院打扰知宜，听绯月说，之前谢晏曾经来过两次，正好她都在睡觉，也就没见到他。
“无妨。”谢晏道，“祖母一向开明，不会计较这些。”
谢晏虽然没有晕船的经历，但从前念书时就听同窗说起，晕船之人最是难受，且轻易不得缓解，有些甚至能把胆汁都吐出来。
她面容清丽，五官精致，虽然此时紧闭着眼睛，面色也有些苍白，但依然可以看得出是个难得的清秀佳人。
知宜点头。秦知宜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置身在一处古色古香的喜房当中，触目所及的床幔、窗纸和龙凤花烛都是一片喜庆的红色。
所以众人都为此扼腕，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这两人是从秦家带来的婢女，自幼就跟在小姐身边的，此时的关心也是十二分的真情实感。
素月对着谢晏行礼：“二爷，大夫说我们姑娘病得有些厉害，需得好生将养几日，今日怕是不能去老夫人那里敬茶了。”
素月是知宜过逝的母亲给她挑的丫鬟，虽然只有十七岁的年纪，但已然很有大人的样子：“姑娘要么在房里歇着不出门，若是出门就要先去给老夫人请晏，否则让旁人看着也不成规矩。”
谢晏道：“听宋先生说，你勤学苦读，甚为用功，我心中欣慰。只是一样，咱们这样的人家，不必只奔着科举出仕这一条路子走，若是用功太过，亏了身子，反而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尤其今日这画潇洒，浑然天成，便一传十、十传百。
“是。”谢峥应道，“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可他要挂到寺中书画亭中。
但适当的建议还是要有的。
虽然谢峥每次都说“一切都好”，但谢晏知道，他在府上一定没有少受委屈。
距离上次谢晏回府又过去了小半年的时间，府中诸事有祖母和长嫂打理，一切都井井有条，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这个儿子。
他本意想让这孩子做个富贵闲人，一辈子护他周全，奈何谢峥天性聪颖又好学，让他莫要读书科考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便也只能随着去了。
这画，就算不说，凡是有见识的人，都能认得出来是谁所作。
这两个都是平日里都是不喜言谈的人，简单交流过几句之后就再没什么好说的，又走了一段路就分道扬镳了。
谢峥今年刚满十岁，往常这个时辰都是在书院念书的，这次是因为父亲成婚才特意同先生请了两天假。
绯月端着刚沏好的温水过来，一脸忧心道：“您病得太厉害，跟姑爷拜堂时候就晕过去了，是奴婢和素月姐姐扶着您拜完了堂，又把您送了回来，您一觉就睡到了现在……”
因此宝林寺特地在后院藏书阁处设了个亭子，有诗板和挂画处，用来展示独属此处的墨宝。
谢晏离开正屋之后，出门没走多远就遇到了自己膝下的养子谢峥。
谢晏道：“她如今身子不好，若过了病气给你反而不能晏心，等她身子好些你再过来也是一样。”
两人连声应了下来。
素月听到动静走上前来，对着知宜关切道：“夫人醒了？可感觉好些了吗？”
她曾在出发之前不慎落水，加上晕船和长途跋涉的水土不服，的确需要休养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