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1)
“远光狗开盏破灯,真把自己当太阳了?我日!”
“嗡嗡嗡!!!”
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夜色,沈兰因握紧方向盘,车速飙升。
犹如一头凶兽,猛烈地朝对面的黑色布加迪直扑而去。
极速的冲撞让她的心更加沸腾,耳边仿佛听到了血液在体内奔腾的咆哮声。
要玩命是吧,她沈兰因奉陪到底,没在怕的!
在千钧一发之际,布加迪猛地调转方向,与柯尼塞格擦身而过。
胆小鬼!
沈兰因的唇边有无尽的笑意蔓延开来,如玫瑰绽放,妩媚夺目,让人为之倾倒。
她轻点刹车,将车窗降下,伸出一只染了蔻丹的纤纤玉手。
竖起中指,片刻后又换了大拇指,朝下狠狠一比。
无声鄙视,狂狷至极!
冰凉的夜风透过车窗慢慢地灌进车里。
陆嚣的手臂随意搭在车窗上方,骨节分明的手背上,蕴含蓬勃力量的青筋微微凸起,透着些撩人的欲。
他侧脸的轮廓干净利落,深不见底的黑眸平静无波地望着不远处。
他拼命追逐的那抹火红早已消失无踪。
往事如潮水一幕幕涌上心头。
“真是一点没变啊,沈兰因,你还是那么嚣张跋扈。”
陆嚣轻笑呢喃:“不过怎么办呢?我看中的人,哪怕强取豪夺,也是一定要得到的!”
男人额前的碎发随风曳动,他闭了闭眼,浓密长翘的睫毛如春日蝶翼一般优美。
然而睁开时,目光却比最锋利的刀还锐利,隐着疯癫的血红。
浓稠如墨的夜色中,引擎的嘶吼声响彻云霄。
布加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
与风共舞,在曲折的道路上疾驰而去,将所有的风景模糊在身后。
一个月后。
沈兰因从塞舌尔弗雷格特私人岛度假回来,一只脚刚踏进家门就被许卿如截住了去路。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这个死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不声不响地就消失一个月。”
“打你电话不接,发你信息不回,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沈兰因掏了掏被‘轰’得发麻的耳朵,神色无波亦无澜。
“母后大人,我已经26了,想去哪就去哪,不用事事都和您报备吧?”
许卿如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沈兰因!”
她扬指怒骂,“你给我滚出这个家!别让我再看见你!”
“好,那我走,麻溜滴。”
沈兰因耸耸肩无所谓道。
她潇洒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没有丝毫留恋。
许卿如怒不可遏,“站住!”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我听晴柔说你把陆远泽给打了?你可真是个巴尔干惹祸精,从小到大就没让我省过一次心!”
“你能不能和你妹妹好好学学?你怎么能连她一根小拇指都比不上呢?”
“要是这次因为你得罪了陆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剥了你的皮!”
……
许卿如喋喋不休,连珠炮似的炸个不停。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因为忍一时真不会风平浪静,只会让别人蹬鼻子上脸!
退一步海阔天空,那就让别人退吧,她永远不退!
沈兰因霍然转身。
“蹬!蹬!蹬!”
大步流星冲到许卿如面前。
疾风骤雨,来势汹汹!
许卿如呼吸一窒,险些失声尖叫,骇得往后退了一步。
唇角半勾,却是漫不经心地敛眸,沈兰因浑身散发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无情。
“和沈晴柔学?学什么?”
“学她的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妈,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沈晴柔这一个女儿?”
“她千好万好,我一无是处?你们母女两个是不是都巴不得我早点死?”
许卿如闻言,一张脸铁青,垂在身侧的手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鬓边开始生出冷汗。
呵,多么讽刺,自己的至亲至爱竟然愿她早点死。
骤然间,心脏处的钝痛变成了尖锐的一柄匕首翻搅。
刀刀都一笔一划地刻在她心上,又深又重,直迸溅出一串鲜红的血珠。
沈兰因幼年时就明白母亲是恨自己的,而被恨意浇灌的种子,长大后自然只会开出恶之花。
从周围人的指指点点和闲言碎语中,她知道她的出生是不被祝福的。
她的生命底色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而她的母亲未婚生女,对她永远只有苛责和打骂。
她的心越来越冷,人也越来越叛逆。
后来许卿如带着她嫁给沈兆川做续弦。
她才遇见了生命里唯一的光:沈淮序。
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无条件地宠着她。
无论她犯了什么错,沈淮序都会帮她解决,对她永远只有呵护和包容。
她想紧紧抓住这束温暖的光,可他偏偏是她哥哥,将来会照亮另一个女人的人生。
尽管放手后,她的世界将永无白昼,但她只能割舍。
因为她不想毁了母亲的婚姻,更不想成为沈淮序人生中的污点。
……
善良是天价,不应该被贱卖给不值得的人。
显然,她的母亲许卿如就是这样不值得的人。
沈兰因笑了笑,嘴角的弧度轻蔑,故意拖长了音调:“可惜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不止笑容轻蔑,眼神里都像裹着利刃,语气更是不善:
“我最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贱人!你该死!”
许卿如高高扬起手,重重落下。
“啪!!!”
“哎哟,窝艹!!!”
男人捂着脸,痛呼出声。
许卿如瞳孔地震,眼中盛满惊诧,似乎在重新确认眼前的一切。
“远泽少爷?你怎么在这?没事吧?”
陆远泽不屑一顾,充耳不闻。
左脸上印着一座‘五指山’,回过头瞥了一眼推他出来挡巴掌的幕后黑手,委屈巴巴。
“小叔,你自己的女人不应该由你来替她遮风挡雨吗?”
“推我这个大无辜出来算什么事啊?”
陆嚣气定神闲,从天使雕像后缓步走了出来。
漫不经心的目光从自己的大侄子身上刮过,像潜伏在荒野里的狼,警惕,敏锐还带着点阴狠。
陆远泽立刻噤若寒蝉。
毕竟陆嚣养得那只宠物大白鲨可不是吃素的。
陆远泽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他还没活够,可不想葬身鱼腹。
“陆总,您这是?”
面对神不
知鬼不觉,突然出现在自己家里的两个大男人,许卿如张口结舌。
陆嚣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兰因,黑眸里像是盛满无数星辰,亮得惊人。
“沈夫人,我今天来是想求娶你的女儿。”
“另外我的侄子陆远泽上次出言不逊,冒犯了沈小姐,我特地带他来给沈小姐赔罪。”
许卿如喜不自胜,下意识以为陆嚣是想求娶自己的小女儿沈晴柔。
“陆总言重了,兰因顽劣,下手没个轻重,不慎打伤了远泽少爷,我们应该向您赔罪才是。”
“至于晴柔的婚事,还得等我先生回来……”
陆嚣眉头微蹙,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昳丽的黑眸染上一层薄薄的寒冷冰霜。
“我想娶的人是兰因,不是什么晴柔。”
“兰因?陆总想娶的人是我大女儿?”
许卿如不可思议地反问,而沈兰因面无表情,置身事外。
陆嚣理所当然地点头,郑重道:“我仰慕兰因已久,希望沈夫人能答应这门婚事。”
许卿如手足无措,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推辞说她做不了主,沈兰因的婚姻大事需由沈兆川定夺。
沈兰因闻言嗤之以鼻,直截了当:“我不愿意,我的婚姻大事由我自己做主,谁也管不着。”
她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陆嚣没有追,因为他知道追也没用。
“沈夫人,麻烦你给沈先生打个电话,我当面和他谈。”
许卿如默然片刻,点头答应。
半小时后,沈兆川匆匆赶回了家。
沈家与陆家本就是世交,在生意场上也多有合作,同气连枝。
对于这位新上任不久的陆家掌权人,沈兆川早已领会了他的雷厉风行和杀伐果断。
听说陆嚣要求娶沈兰因,沈兆川第一反应是惊讶,紧随其后的就是欣喜。
沈家虽然也是豪门世家,但与根基深厚的陆家相比,还是稍逊一筹。
如果能得陆嚣这个乘龙快婿的扶持,那沈家的商业版图最起码能再扩大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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