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1)

    男人终于从幻境中缓过来,他劫后余生般狂笑起来,在白衣老者即将走出铁门时,他竟又伸手将人拽住。

    白衣老者眉眼一凝,几乎就要发怒,男人却匍匐在地,对着白衣老者不停磕头。

    “多谢大师不杀之恩!多谢大师开恩!”

    只是还不待白衣老者情绪有所缓和,男人便又目露贪婪道。

    “大师,以后我绝不会再向您开口提钱的事,甚至我还可以每月定时供奉钱财给您!”

    男人脸上还挂着之前因极致疼痛而疯狂渗出的泪水,汗水更是像不要钱一样往外冒。

    他双眼通红,神情狰狞,可他脸上却没有忍耐,反而每一个角落都似乎被贪婪填满。

    “以后?哪里来的以后?”白衣老者冷笑一声。

    男人急迫道:“当然可以有以后!”

    “只要您收我为徒!我一定会用您教给我的本领赚到很多很多钱,到时候我都孝敬给您!”

    白衣老者眼中都是嫌恶,“赚钱,你是说招摇撞骗吧!算盘倒是打得好,论起白日做梦的本领恐怕没人比得过你!”

    “大师您拥有这么神奇的本领,要是没人传承那不是太可惜了吗!”男人一脸为白衣老者着想的表情。

    沈定海看到这笑出声,“这人渣看邪师白发白胡子,估计跟我一样,以为人快死了,没想到人家年轻着呢!”

    情绪完全缓过来的冉冉忽然道:“二侄子说得对,术师和普通人的年龄不能一概而论。”

    “五十多岁在普通人中是壮年跨向老年的阶段,可放在修习玄门术法的子弟身上,的确还十分年轻。”

    得到冉冉的肯定,沈定海嘎嘎笑出声,像只鸭子。

    “那这人渣不是踩在邪师的雷点上了?哈哈哈!这种感觉就像一个太监对着年轻的皇帝说”

    “‘您一把年纪了,该找人继承大统,我觉得我就很不错!’邪师这听了不得气死!”

    冉冉眨眨眼睛,她看向房间门口的邪师,他果然如二侄子所说变了脸色。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妄想继承我的衣钵,我收你为徒好让你打着我的旗号出去招摇撞骗吗?!”

    男人的双眼瞪得很大,“就算是招摇撞骗,我得来的一切也只会孝敬给您。

    “您怎么就不懂?收下我,对您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白衣老者忍无可忍,“我看你都嫌脏了我的眼睛,更别提让你玷污我的门楣!”

    在男人的日常生活中,嫌少会有人用言语这样顶撞他。

    即便对面是个法力高强的大师,他一时也忍不下心底翻腾的怒火。

    “我不过是瞧你会耍点花招才向你提出这个要求!你不领情就算了,竟敢这么说我?!”

    “你就不怕我把你买尸体的事泄露给别人?!”

    白衣老者眉毛处的肌肉痉挛了一下,“这样短的时间,你便已经忘了刚才所受的痛楚。”

    “果然是个下贱的东西!”

    痛楚两个字一出,像是魔咒般紧紧缠在男人身上,他立刻就想起之前遭受的酷刑。

    沈定海简直不忍心看下去,“我真是搞不懂这种人,刚刚都差点被折磨死了,现在竟然还敢在一个实力远高于他的人面前叫嚣?”

    “他到底哪里来的自信?”

    冉冉对此也十分疑惑,她没办法给出二侄子答案。

    白衣老者狞笑一声,“你说我要是把刚刚的东西对你再来一遍,你得再给我磕多少个响头才能抵消?”

    恐惧的感觉再次袭来,求生欲短暂地战胜过贪婪。

    男人的额头紧紧贴在木地板上,可是他不甘心!

    这种远远超出他接受范围之内的力量!活了这么多年,他头一次见!分明就是一个大大的机缘!

    机缘既然已经来到他眼前,他却无法抓住,那不是太浪费了吗?!

    白衣老者看着男人伏在地上服服帖帖的身子,心头怒意消散一些,“我懒得与你这种垃圾计较!”

    他说罢就要离开,男人这次没敢拉他的衣摆,只是结结巴巴道。

    “可您拿走的,是我女儿的尸体,我是她的父亲,面对这样的事,您不能让我当作无事发生啊!”

    沈定海听到这句话简直要气笑了。

    “一个打死安安的人渣,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他现在倒是知道女儿和父亲是什么意思了!”

    白衣老者怒而拂袖,“一开始我只为救你的命而来,即便你是个愚不可及的蠢东西。”

    “我也没有改变过我的决定。”

    白衣老者指向怀里的黑盒子,“这个就是我救下你,你需要支付的报酬。”

    “我已经跟你讲的很明白了,只是你的贪心简直像看不到底的深渊。”

    白衣老者怒视男人,“你要是再敢阻挠我离开,无论是抓我的衣摆还是言语阻拦”

    “我保证,我会收回我这个决定。”

    白衣老者拍了拍手里的黑盒子,“毕竟这个小东西可是非常想要你的命呢!”

    “我若不出手干预,不消三日,你便会惨死在这房间里!”

    男人听得面色惨白,那个不禁打的小畜生竟然一直在这个房间里!她死了都阴魂不散要缠着他!

    知道真相的男人终于不敢再造次,旺盛的贪欲都暂时被求生的意志挤进小角落里。

    “我明白了,大师你快些走吧”

    男人瘫坐在地上,面上竟还是一副,如果白衣老者不快些走,他就要忍不住反悔的神态。

    白衣老者站在铁门外,看着屋内的男人,忽然冷笑一声。

    “你的命,我救下了!”

    沈定海看着觉得稀奇,“这个邪师怎么是这副表情?他说这话难道还有什么深意吗?”

    冉冉歪了歪小脑袋,“邪师老爷爷没说错,他确实从安安手中救下了安安的继父。”

    “可他在走的时候也在安安继父身上下了一道咒。”

    沈定海疑惑道:“什么咒?”

    冉冉睁着一双大眼睛,“名字很长的,冉冉说了二侄子也记不住,简单来说,就是倒霉咒。”

    “安安的继父今后会霉运不断,吃不好也睡不好,更别说像他想象的那样,攒下钱财组成新的家庭”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沈定海越听,唇角勾起的弧度就越大。

    “安安的继父,未来最大可能的走向就是”冉冉掐了掐软软的手指,“在桥洞底下当乞丐。”

    沈定海脸上露出鄙夷,“他在这的时候也是乞丐,有手有脚的,什么也不做,只等着别人把东西送给他!”

    冉冉无辜道:“他现在有手有脚,以后就不一定啦,毕竟他太倒霉了,就是当乞丐”

    “也会是那种,被别的乞丐不停欺负的乞丐。”

    一字诀,等

    沈定海只觉得大快人心,“活该,这种人渣最后这种结局都便宜他了!”

    他抓着胸前的玉佩,喜形于色,“小玉你听到了吗?这世上果然还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个人渣犯下的错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如果不是他们现在还身在鬼宅中,沈定海真想立刻让冉冉算出这个人渣现在的方位。

    他要去亲眼看看他的惨状,并在他身上吐几口唾沫,如此才能告慰安安以及安安母亲的在天之灵。

    想到这沈定海又有了疑问,“同样是生前遭受折磨,安安的母亲死后怎么没有像安安这样”

    “二侄子是想说化作恶灵吗?”

    沈定海点点头,他没说出口是觉得,“恶”这样的字眼,不适合用来描述阳光活泼的安安。

    那样的孩子,他应该看见她站在明亮的阳光下,和满墙翠绿的爬山虎作伴。

    而不是死后身体也只能屈居在一个小盒子里,甚至被叫做恶灵

    冉冉平静道:“因为安安妈妈是自杀的,她对自己的死亡没有怨怼,她只是,太无力了。”

    沈定海叹息一声,“一个恶人导致了两个悲剧。”

    随着白衣老者带着小黑盒子消失在走廊,缓慢前进的时间猛然加速起来,像一只急速射出再也无法追回的利剑。

    周围的一切陷入一片血色之中,被打上红色阴影的爬山虎盛开又枯萎,循环往复。

    小小的房间里日升日落,家具开始一件件变少,继父颓废落魄的身影在各个角落出现。

    海绵垫变得更加脏污,劣质的木地板边缘卷翘起来,沾上猩红印记的墙皮开始脱落。

    转瞬之间,这个房间回归到一开始冉冉和沈定海踏进时的模样。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沉睡中的安安有感应,现在整个屋子的阴森感消散了不少。

    折腾了这么久,时近黄昏,夕阳将天边染成橙黄色,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屋子,可以看见细小的微尘在空中浮动。

    “原来现实中才过去这么短时间”沈定海感叹道,他脸上满是恍若隔世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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