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与白 第52节(2/2)
&esp;&esp;邓成宁坐在地板上，呆愣愣看了几秒钟，才接起电话。
&esp;&esp;他打开手机，浏览贺睿峰给他发的消息。而后，想起什么似的，往一个熟悉的账户里转了一个大红包，留言“新年快乐，我跟他在一起了”。
&esp;&esp;“没什么。”他说。
&esp;&esp;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贺睿峰的电话就来了。
&esp;&esp;“宝贝，你看小贺开那辆车，虽然不算小，但是他一米九的个子，肯定不够宽敞。你给他买辆新车吧，还是我给他买？我看路虎就不错——”
&esp;&esp;黑暗中，邓成宁微微睁眼，问：“不是还要守岁吗？”
&esp;&esp;“说什么呢？”赵婉怡微笑，拍了怕赖雪芬的手，“睿峰这么优秀，说什么高攀。”
&esp;&esp;贺睿峰停顿了一下，轻声说：“怎么了，宝宝？”
&esp;&esp;他努力保持心平气和，情绪稳定，直到他妈妈说——
&esp;&esp;一直到凌晨一点，他接到贺睿峰的电话，飞速开了地下车库的门，让贺睿峰进来。他等不及电梯，跑着下了楼，抱住了刚关好车门的贺睿峰。
&esp;&esp;赵婉怡惊慌：“我没有……”
&esp;&esp;邓成宁很讶异，为什么没有见面，隔着电话线，贺睿峰就能敏锐地觉察出他的情绪低落。
&esp;&esp;一直到初五，贺睿峰爸妈邀请邓成宁跟他妈妈来家里吃饭，贺睿峰也跟着一起到达，长辈们才开始笑话贺睿峰，“一刻也离不了小邓”，“粘人”，“老房子着火”等等。除了对“老房子”有些许抗议外，剩下的贺睿峰照单全收。
&esp;&esp;——“没关系的，不用想太多。”
&esp;&esp;坐在书桌上，把他小时候最喜欢的一个地球仪搬过来，插上电，按下开关。
&esp;&esp;场面十分其乐融融，几乎跟初次相亲那天合为一体，一模一样。
&esp;&esp;因为这个小插曲，年夜饭吃得不是很愉快。
&esp;&esp;地球仪亮了起来。
&esp;&esp;邓成宁一张照片也没拍，只好回复“挺好的”，再加上“回家了”，总计六个字。
&esp;&esp;“妈！”邓成宁打断赵婉怡，一脚刹车将车停在了酒店停车场。他靠着方向盘，深呼吸了几下，才控制情绪，压低声音说：“你别管贺睿峰的事，行吗？不要干涉他的衣食住行，不要管他开什么车，不要自作主张送他麻烦的礼物，行吗？”
&esp;&esp;是私家侦探。
&esp;&esp;邓成宁轻轻转动地球仪，直看到眼睛发胀，才关了地球仪的灯。
&esp;&esp;邓成宁一边开车一边附和几声，已经习惯了他妈妈的唠叨、叮嘱以及不自觉的控制。
&esp;&esp;“守岁完去找你。”
&esp;&esp;贺睿峰想把人带走，但万没有春节期间，让人家妈妈独自一人在家的道理。于是他白天回家，应付完亲戚，深夜再过来邓成宁家，抱着他，哄他睡觉。
&esp;&esp;好一会，才拿出手机，看收到的新消息。
&esp;&esp;“但是我又觉得我跟赖阿姨之间还是得稍微保持距离，你说是不是？偶尔见面聊聊天吃吃饭可以，要是一直在一起，越来越熟，你们之间闹小矛盾了，都不好说了。”
&esp;&esp;很快，手机邮箱就提示收到新邮件，打开只有一连串激动的感叹号。
&esp;&esp;邓成宁低低笑了。
&esp;&esp;“怎么一晚上都没回我的消息？”贺睿峰问，接着，他并没有等邓成宁回答，而是自顾自说，“今天累死我了，早上走了好几家亲戚，一坐下就被催婚，一坐下就被问有对象没有，都被问烦了。虽然我有对象，但是不敢说。我要是说了有对象，他们就要掘地三尺地问问题了。更气人的是，还被亲戚贴脸炫耀孩子。怎么的，我天天上班带别人家孩子不是带孩子吗？还得下班了也带吗？”
&esp;&esp;贺睿峰给他发了很多条，兴致勃勃介绍他在家的活动，还拍了年夜饭的照片，问他酒店的年夜饭菜色如何，问他为什么都不回消息，问他回家了吗，开始看晚会了吗。
&esp;&esp;蓝色的海，深邃的山脉，一切都那么清楚。
&esp;&esp;从贺睿峰爸妈家开车过来，得花五十分钟。
&esp;&esp;只要抱住贺睿峰，就觉得浑身又有了力气。贺睿峰好像是一台情绪净化器，只要靠近他，坏情绪就能被吸走，留下好的、平静的心情。
&esp;&esp;邓成宁睡了个好觉。
&esp;&esp;“没事，我不困，下午睡了很久。”贺睿峰说完，电话那头他妈妈在喊他吃饺子，两人挂了电话。
&esp;&esp;这时，才十点半。
&esp;&esp;邓成宁洗了澡，换上睡衣。
&esp;&esp;电话那头，贺睿峰静了静，而后说：“等会去陪你，好不好？”
&esp;&esp;两人一直睡到了早上十点，下楼吃早餐的时候，赵婉怡吓了一跳，但很高兴。
&esp;&esp;饭后，长辈们在客厅聊天。赵婉怡笑着说：“看他们感情这么好，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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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赖雪芬挑眉，瞄了一眼贺睿峰，说：“那可不，说起来，还是我们家高攀成宁了。”
&esp;&esp;他一进房间，就关上门，坐在地板上不想动。
&esp;&esp;邓成宁在黑暗中摸索，开了灯：“不用，明天再见吧，太晚了。”
&esp;&esp;贺睿峰说：“我的天，这么想我呢？”
&esp;&esp;等着等着，邓成宁睡了过去。他实在太累了，昨晚被折腾得比较晚，没睡几个小时，今天一直没休息。
&esp;&esp;贺睿峰今天在家守岁，邓成宁也回了他妈妈那过夜。但两人并没有守岁，一到家，赵婉怡就说自己累了，回了房间。邓成宁在空荡荡的客厅站了一会，也上楼回自己房间。
&esp;&esp;“没有就好。”邓成宁熄火，下车，“他一个普通工薪族，你一开口就是给他买百万的车，他怎么开去上班？同事会怎么说？”
&esp;&esp;但其实粘人的是邓成宁。
&esp;&esp;邓成宁不知道怎么缓解他妈的情绪，两人只能僵着吃完了饭，然后回家。
&esp;&esp;贺睿峰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很兴奋，就像他的人一样，充满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