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1)
&esp;&esp;关路远还是没说话。
&esp;&esp;小人鱼吸吸鼻子，倔强重复，“我要泡澡！”
&esp;&esp;关路远冷脸看着他。
&esp;&esp;小人鱼抽抽鼻子，意识到教授之命不容质疑，悲从心头起，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可怜巴巴地开口，像是乞求：
&esp;&esp;“我要泡澡的……要泡澡的……”
&esp;&esp;“首先，房间里有加湿器，功率足够，你不会缺水。其次，这条毛巾上我碰了免洗沐浴液，你可以用它擦身，保持身体洁净。”
&esp;&esp;“可是泡澡……很舒服……很开心……很喜欢……”
&esp;&esp;“正因为你喜欢，所以取消这个娱乐项目，才能成为你的惩罚。”面对小人鱼的哭哭啼啼，关教授绝情道，“以上。明天见。”
&esp;&esp;“呜呜……”
&esp;&esp;“晚安。”
&esp;&esp;“哼。”
&esp;&esp;被教授气哭的小人鱼，决定不跟教授说晚安。
&esp;&esp;他攥着毛巾继续哭，可关教授就这么走出了房门，没回头看他一眼，也没撤销惩罚。
&esp;&esp;完蛋啦！今晚真的不能泡澡啦！
&esp;&esp;念西澄越想越悲伤，干脆趴在床上哭，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esp;&esp;好残忍。人类好残忍。
&esp;&esp;可以不吃饭可以不睡觉，但是怎么能不泡澡呢！
&esp;&esp;原来犯错误这么严重，严重到不能泡澡了……
&esp;&esp;念西澄悲伤到融化。
&esp;&esp;他想：
&esp;&esp;以后不和教授好了。
&esp;&esp;教授，坏！
&esp;&esp;教授特别特别特别坏！
&esp;&esp;
&esp;&esp;次日早晨，院子里有点嘈杂。
&esp;&esp;除去工程队继续来给电梯施工外，小人鱼听常雨霖和石巍说，今天还是楼内师哥师姐们凯旋的日子。
&esp;&esp;这幢楼，是关路远申请给没基地正式岗位，又想追随自己学习的学生们的。
&esp;&esp;这批学生绝大多数是研究生，只有常雨霖和石巍是例外。
&esp;&esp;小人鱼入驻的这段时日，恰好研究生们都去参加一个外地的比赛项目，只有常雨霖和石巍因资格不够留守，也就近水楼台得到先和小人鱼接触的机会。
&esp;&esp;常雨霖和石巍时不时会和关系好的师哥师姐们打电话，也会聊到楼里搬进了新成员的事。
&esp;&esp;听说教授暂时“收留”了一个漂亮可爱的男孩子，师哥师姐们都很好奇，迫不及待想回来见识一下这个神秘的小师弟。
&esp;&esp;今天就是这个日子了。
&esp;&esp;念西澄坐在轮椅上，由常雨霖和石巍陪着，在门口等待。
&esp;&esp;他听俩学生说，如果好好迎接师哥师姐，会得到伴手礼。
&esp;&esp;“别闹太晚。”关路远走过来，叮嘱完常雨霖和石巍，又对念西澄说，“等大部队汇合之后，我会正式启动给学生们的授课。也包括你在内。”
&esp;&esp;念西澄听到了，眉梢一跳，但故意没看关教授，也没回答关教授。
&esp;&esp;关路远继续说：“当然，给你的课程内容是定制化的，和他们难度不一样。”
&esp;&esp;念西澄听到了，但还是不说话。
&esp;&esp;因为他在生关教授的气。
&esp;&esp;什么惩罚都可以，但怎么能惩罚不让泡澡呢！
&esp;&esp;这太过分太残忍了！
&esp;&esp;所以他要学庞婶不跟叔叔说话一样，不跟教授说话。
&esp;&esp;这是他观察到的人类群体中的神秘法则：
&esp;&esp;关系好的话，强大的人类只要被不说话，也会害怕弱小的人类。
&esp;&esp;小人鱼自知凭自己的肌肉、体格和灵敏程度，打不过关教授。
&esp;&esp;所以他要借用这种神秘力量，不战而胜！
&esp;&esp;接连搭话被无视，关路远自然意识到念西澄是什么态度了。
&esp;&esp;察觉到教授也没说话，念西澄偷偷用眼角余光去瞥，却捕捉到关路远一成不变的淡然表情。
&esp;&esp;情绪相当稳定。
&esp;&esp;一点也没像叔叔那样害怕。
&esp;&esp;小人鱼撇起嘴，更不高兴了——
&esp;&esp;怎么教授不害怕呀？
&esp;&esp;难道，我和教授其实关系不好吗？
&esp;&esp;关路远直接走开了。
&esp;&esp;念西澄气得直撅嘴。
&esp;&esp;一旁的常雨霖和石巍面面相觑，隐约感觉关教授和小人鱼之间的氛围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
&esp;&esp;不多时，一辆大巴停在不远处的小巷口。
&esp;&esp;车门打开，乌泱泱拥下来十余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
&esp;&esp;这些人中有男有女，皆着亮色系的服装，红蓝橙绿色彩明艳，衬得青年人们面上的笑容都带着青春的热浪。
&esp;&esp;这些天，念西澄被常雨霖和石巍带着，看了点儿电视剧。
&esp;&esp;看着眼前这些朝气蓬勃的人类，他想到了电视里那些常雨霖和石巍口中的“大明星”。
&esp;&esp;很闪耀的人们。
&esp;&esp;虽然一个也不认识，但都是小人鱼第一眼就想说说话的人。
&esp;&esp;“师哥！师姐！”
&esp;&esp;常雨霖和石巍雀跃地挥手打起招呼。
&esp;&esp;那些青年听到声音，转过来，为首的几个明媚笑起来，大包小包拎着就跑了过来。
&esp;&esp;念西澄懵懂地想：
&esp;&esp;哦，原来这些人都是教授的学生。
&esp;&esp;能教出一看就很厉害的学生，关教授到底有多厉害？
&esp;&esp;被称为师哥师姐的青年们，分别与常雨霖和石巍亲昵地拥抱打过招呼后，自然而然也就注意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念西澄。
&esp;&esp;于是，念西澄就听到电视剧里，大人们面对可爱小动物或人类幼崽时，会突然夹起来的嗓音，出现在青年们和自己说话的声音里——
&esp;&esp;“哇！你一定就是我们的小师弟！雨霖和石头诚不欺我，真的好可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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