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1)

    

    &esp;&esp;青鳞还是试图跳起来,扒拉殷如掣满是血迹的手。

    &esp;&esp;奚吝俭摆了摆手,殷如掣便没抗拒,由着大灰狼伸出舌头在他手上舔来舔去。

    &esp;&esp;“它之前跑哪儿去了?”

    &esp;&esp;奚吝俭注意到他前腿上的白色布料,眉头少许压低。

    &esp;&esp;殷如掣有些心虚:“属下不知……清晨出门时还未找到的。”

    &esp;&esp;“青鳞!”

    &esp;&esp;清亮的声音从后院传来。

    &esp;&esp;季怜渎裹着裘衣,快步跑来,见到奚吝俭便远远放慢脚步。

    &esp;&esp;奚吝俭挑起眉:“你什么时候和青鳞这么要好了?”

    &esp;&esp;“好个头。”季怜渎抖了抖身上的裘衣,漂亮的秀眉紧皱,“青鳞受了伤,我帮他包扎一下。结果一溜烟就跑没影了,我还当它怎么了。”

    &esp;&esp;奚吝俭看见他抬起的手臂上,袖口的布料缺了一块。

    &esp;&esp;殷如掣忍着痒,好不容易等青鳞满足地舔了圈嘴,就要去打水洗手:“殿下,属下去给青鳞带只羊来。”

    &esp;&esp;奚吝俭应允了,又看向季怜渎。

    &esp;&esp;“这可不像你会做的。”他眯了眯眼,“你可不是巴不得青鳞死?”

    &esp;&esp;青鳞喜欢横在季怜渎门前,若他一有异动,青鳞准会叫得大声。

    &esp;&esp;“平日里说来出出气罢了,大官人也要当真?”季怜渎漂亮的脸上露出些委屈,“大官人是觉得,有谁还会为一头半人大的灰狼包扎?”

    &esp;&esp;奚吝俭喉头紧了紧。

    &esp;&esp;他看着青鳞前腿上的伤,蹲下,拉过他的爪子前后看看。

    &esp;&esp;青鳞咕噜一声,在他手上轻轻抓了一下,留下些许软泥,沙沙的,硌的人不舒服。

    &esp;&esp;奚吝俭端详着手里残留的碎屑。

    &esp;&esp;这种泥只有一个地方有。

    &esp;&esp;奚吝俭抬眼,盯着季怜渎看了许久。

    &esp;&esp;季怜渎身子发寒,险些要借口脱身时,奚吝俭才轻笑一声。

    &esp;&esp;“少以己度人。”他道。

    &esp;&esp;季怜渎听乐了。

    &esp;&esp;“你有资格说这话?”他道,“大官人,我与你合作,你总得让我看到些好处吧?我可是有半月都被你锁在府里了,再不出门,就要被那死阉狗当弃子用了。”

    &esp;&esp;“半月?”奚吝俭不为所动,“难道你不是前几日才去见了心心念念你的世子?”

    &esp;&esp;季怜渎眼底划过一丝冰冷,看着面前人的长发缓缓滴落些暗色的水珠,神色微微一变。

    &esp;&esp;“我听说,苻缭和你打了个平手。”他嘲道,“复关大元帅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纨绔子弟平起平坐,真是闻所未闻。”

    &esp;&esp;孟贽为奚吝俭端上热茶。

    &esp;&esp;奚吝俭抿了一口,瞥他一眼:“你与孤也算朝夕共处了一段时间,连世子都知道另辟蹊径,你还想从孤这敲出信息来?”

    &esp;&esp;季怜渎暗自握紧了拳。

    &esp;&esp;“还有,孤与你不是合作。”奚吝俭活动一下手指,“欺骗自己可没意思,季郎,有这个空闲不如多想想怎么给你母亲尽孝。”

    &esp;&esp;季怜渎脸上蒙了丝阴霾。

    &esp;&esp;被那死阉狗以性命要挟就罢了,如今好不容易能接近奚吝俭,还被他发现了早被自己偷偷送往司州的母亲,一开口便是威胁。

    &esp;&esp;“我一直照你的话去做。”季怜渎道,“你答应我的,何时给我?”

    &esp;&esp;先前允诺他的笙管令的位置,奚吝俭却是一拖再拖,不仅封了自己取得消息的途径,还变本加厉地禁足他,如今自己的消息来源只剩传到璟王府的道听途说。

    &esp;&esp;只要能做上笙管令,就有机会接触皇上。

    &esp;&esp;奚吝俭似是完全不在意他的质问,目光已经转向殷如掣赶来的绵羊。

    &esp;&esp;“千秋节后。”他道。

    &esp;&esp;季怜渎看着那只可怜的绵羊。

    &esp;&esp;无论如何都跑不出这座府邸,无论如何都要被灰狼吃掉。

    &esp;&esp;“青鳞的最爱不是羊。”季怜渎在一旁看着,“为何只给它吃羊?”

    &esp;&esp;这只灰狼就是因为特别喜欢吃青鳞,才叫的这个名字。

    &esp;&esp;奚吝俭微微侧目,似是觉得他的话很奇怪。

    &esp;&esp;“为何它爱吃,孤就要给他吃?”

    &esp;&esp;季怜渎眼看着绵羊的一条腿已要落入灰狼的口中,甩袖便走。

    &esp;&esp;“冷血。”他撂下一句。

    &esp;&esp;奚吝俭自是听见了,连眼神也懒得给。

    &esp;&esp;一个从青楼出身的伶人,骂起人来倒是和传颂中的文人一样儒雅,没气力,反而那些个旧党嚼人口舌的话术,像是从些风月地学来的。

    &esp;&esp;可笑。

    &esp;&esp;“殷如掣,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见绵羊已经被青鳞拖着,奚吝俭心情莫名好了些,“去查青鳞受伤的前因后果,重点去查季怜渎。”

    &esp;&esp;殷如掣惊讶归惊讶,还是应了声。末了,又疑惑道:“殿下,属下罚也受了,哪儿还有罪?”

    &esp;&esp;那日可是季郎一声一声给他数的棍数,还因数错多挨了两下。

    &esp;&esp;殷如掣想起来身子就疼。

    &esp;&esp;奚吝俭斜了他一眼:“下次的。”

    &esp;&esp;殷如掣脸一下红了,一抱拳连忙后退两步,一溜烟没了影子:“属下知错,下次必不再犯!”

    &esp;&esp;奚吝俭转回目光,却见青鳞嘴里叼着还在挣扎的绵羊,喘着气望向他,原地转了几个圈。

    &esp;&esp;绵羊毛都没掉一根,更别说见血。

    &esp;&esp;青鳞见主人注意,朝着门的方向抬了下头,又抬了抬受伤的前爪。

    &esp;&esp;奚吝俭读懂了他的意思:“你想去找给你包扎的人?”

    &esp;&esp;青鳞呜呜两声,扬了一下嘴里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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