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1/1)

    

    &esp;&esp;手臂被奚吝俭拉过,跌进他的怀中,贴上他结实的胸膛。

    &esp;&esp;不仅是因为低血糖。

    &esp;&esp;他的膝盖确实好得差不多了,怎么会突然就没力气了?

    &esp;&esp;“世子的伤势似乎严重了些。”奚吝俭低声道,“不如今晚在孤府上过夜好了。”

    &esp;&esp;苻缭想起那颗莫名出现的小石子。

    &esp;&esp;“殿下——”他长叹一声。

    &esp;&esp;见自己的心思被识破,奚吝俭反而调笑一声:“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esp;&esp;苻缭小小叹了口气。

    &esp;&esp;之前还想着,这种小心机得看人下菜碟,才能用得好。

    &esp;&esp;但不得不承认,奚吝俭看得很准。

    &esp;&esp;他就吃这一套。

    &esp;&esp;第31章

    &esp;&esp;苻缭的长睫微颤,盖住了眸子里的神情。

    &esp;&esp;“不敢叨扰殿下。”

    &esp;&esp;他有点儿发蒙,不知奚吝俭为何要自己留下,又压不住内心的喜悦。

    &esp;&esp;“世子如今要回去,再磨损了膝盖可如何是好?”

    &esp;&esp;奚吝俭没动,苻缭也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esp;&esp;“何况这里离皇城近,世子明日还要赴班,何必如此劳累?”

    &esp;&esp;苻缭还是没动静,身子蜷了一些,似是将奚吝俭的身躯当做了筑巢的新窝,小心试探着有没有危险。

    &esp;&esp;奚吝俭顿了顿。

    &esp;&esp;“世子,你觉得孤方才那样的做法,换做季怜渎,他会发现么?”

    &esp;&esp;苻缭终于敢抬起眼。

    &esp;&esp;奚吝俭果然是有理由的。

    &esp;&esp;“也许吧。”苻缭眼眸微动,“但风险还是太大了,他不喜欢这样。”

    &esp;&esp;奚吝俭稍撑起身子,额前碎发落在苻缭脸边。

    &esp;&esp;他瞧着苻缭想动作,最后还是乖乖受着,不敢乱动。

    &esp;&esp;他喉结微动。

    &esp;&esp;“可孤确实是别用有心。”

    &esp;&esp;他的声音不自觉更低了,像是猛兽猎物前的低吼。

    &esp;&esp;而猎物对此没有防备。

    &esp;&esp;“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苻缭笑了一下,“对季怜渎,还是真挚最重要。”

    &esp;&esp;“是么?”奚吝俭道,“他对你可不见得。”

    &esp;&esp;说到这点,苻缭也无从反驳。

    &esp;&esp;他道:“兴许只是误会。”

    &esp;&esp;他说着,感觉到鬓边的散发被奚吝俭挂到耳后。

    &esp;&esp;指节蹭过耳廓,像是被一支利箭猛然擦过,教那处遽然红了起来。

    &esp;&esp;因此让苻缭生出了疼痛的错觉。

    &esp;&esp;他的呼吸也忽然乱了一下,险些接不上气。

    &esp;&esp;“你觉得他会喜欢这样做么?”

    &esp;&esp;奚吝俭问了一句,苻缭终于稍冷静下来。

    &esp;&esp;奚吝俭顿了顿,又试着碰了碰他的下颚角,沿着清晰的线条缓缓摸过。

    &esp;&esp;苻缭眼神稍有躲闪:“殿下若真想知道,何不自己去找他一试?”

    &esp;&esp;他又开始惴惴不安了。

    &esp;&esp;奚吝俭面上的不悦,在苻缭视线扫过来的一瞬隐了下去。

    &esp;&esp;苻缭一直不愿有意与自己接触。

    &esp;&esp;无意识的举动自然得很,连扶着抱着他都不会别扭,可一旦他发觉时,即使只是轻微地触碰,都要迅速拉开距离。

    &esp;&esp;独独提到季怜渎,能让他稍安下心来。

    &esp;&esp;这是太过于把季怜渎放在心上,连与自己接触都觉得是越了界么?

    &esp;&esp;事事都想着他,哪怕他没给一点儿回应。

    &esp;&esp;回应,似是有的。

    &esp;&esp;那日被苻缭匆忙打断的假话,虽没说出口,但苻缭一定清楚。

    &esp;&esp;他把那话当真了么?

    &esp;&esp;“是你想见季怜渎。”奚吝俭眼眸愈发晦暗。

    &esp;&esp;先前觉得他性情大变,给的理由假得离谱。可他显出来的性子还是让自己迟疑了,一直到现在。

    &esp;&esp;他终于发觉苻缭真的能干出这种事。

    &esp;&esp;苻缭以为奚吝俭又吃醋了,本想否认,又想起自己承认过喜欢季怜渎。

    &esp;&esp;“是。”他应道,“实在有些挂念。”

    &esp;&esp;奚吝俭默然放下触碰他的手。

    &esp;&esp;“如此诚实,不怕惹来杀身之祸?”他语带调笑,却冷了几分。

    &esp;&esp;“殿下明知道的事情,若不诚实,便是愚蠢。”苻缭道,“愚蠢也会招致杀身之祸。”

    &esp;&esp;“你想见他,直说便是。”奚吝俭动了动唇,“何必硬寻个理由?”

    &esp;&esp;苻缭双目微微睁大,从奚吝俭身上直起身子,像是私塾里端坐的学子。

    &esp;&esp;“我没有硬寻理由。”他说得竟有些委屈,“殿下锁着他,又不与他交谈,越托关系会越僵的。”

    &esp;&esp;奚吝俭沉吟一声,似是在认真思考苻缭的话。

    &esp;&esp;苻缭眼睛亮了些,流露出些许期待。

    &esp;&esp;奚吝俭嘴角微勾。

    &esp;&esp;“你先去帮孤说道一番。”他道。

    &esp;&esp;苻缭本想拒绝,又怕他们俩见面吵得不可开交。深思熟虑一番后,他还是去了。

    &esp;&esp;关着季怜渎的小屋在府邸的最里面,门口有两名侍从把守。

    &esp;&esp;苻缭出示了奚吝俭给的令牌,才被允许进门。

    &esp;&esp;屋内幽暗,一根烛火无精打采地动了动,示意自己还在燃烧。

    &esp;&esp;季怜渎无聊地坐在床沿,双脚戴着短短的铁链。

    &esp;&esp;他听见动静,面色一沉,就要出言讽刺。

    &esp;&esp;却发觉那人身形不对。

    &esp;&esp;借着若隐若现的烛火,才看清来人面貌。

    &esp;&esp;他阴冷的脸庞迅速换上喜悦:“阿缭!”

    &esp;&esp;“阿缭!你是来救我出去的么?”他连忙拉过苻缭的手。

    &esp;&esp;季怜渎的双手冰凉,苻缭忍不住瑟缩一下,还是反握回去,将身上为数不多的温度又分出去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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