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1/1)
&esp;&esp;应该差不多快来了。
&esp;&esp;苻缭推开门,呼吸着新鲜空气,让他稍觉得脑袋没那么沉重。
&esp;&esp;他听见了一声动静。
&esp;&esp;苻缭听出这声音是从缺口处那边发出来的。
&esp;&esp;但是很怪异,只一瞬又消失了,随后才慢吞吞地出现点动静。
&esp;&esp;苻缭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看。
&esp;&esp;他先闻见了一缕气味。
&esp;&esp;“小季!”
&esp;&esp;苻缭看见扶着墙的人,低声惊呼。
&esp;&esp;季怜渎略略抬头,从鼻子里低低哼出一声气。
&esp;&esp;“不是说不要再见了么……”
&esp;&esp;他的声音极度虚弱,想来是为了逃亡用尽手段。
&esp;&esp;苻缭看见他的脚踝渗出鲜血,露出的肢体上染上些暗红的颜色,痛苦地蜷着身子。
&esp;&esp;“你走到我府上来了。”苻缭耐心解释道。
&esp;&esp;季怜渎扶着墙,缓缓坐了下来——苻缭不能肯定这是他主观上想要坐下。
&esp;&esp;呆愣片刻之后,季怜渎才意识到苻缭说的话。
&esp;&esp;“原来还在京州……”他喃喃道,“京州何时变得如此之大?这么久都走不出去。”
&esp;&esp;明留侯府,离出京州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esp;&esp;他捻了捻手指头,上面沾了许多泥土的颗粒,难受极了。
&esp;&esp;苻缭也跟着他蹲下。
&esp;&esp;“你有受什么严重的伤么?”苻缭道,“若是要应急,我能帮你。”
&esp;&esp;季怜渎低低笑了一声。
&esp;&esp;“你知道私藏我是什么后果么?”他道,“那个傻子和老东西……不就是杀了个人么,我不信他们和那混蛋真那么要好……不就是要面子,搞得好像徐径谊是有多大能耐的人一样。”
&esp;&esp;苻缭扶住他就要倒下的身子。
&esp;&esp;季怜渎没有反抗,他也已经疲累得不想反抗了。身上哪里都是痛的,让他想起第一次他全力在人面前起舞的时候。
&esp;&esp;可惜现在他早已没有那份欣喜若狂的感觉,只剩下对这个世界的仇恨。
&esp;&esp;“你要卖了我么?”季怜渎轻声问道,“好像有很多赏银,还有爵位,还是什么封地……之类的。很多。”
&esp;&esp;没想到自己最有价值的地方在这里。季怜渎自嘲地笑了一声。
&esp;&esp;他依稀听见旁边人轻轻叹了声气,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好像是因为蹲久了眼前发晕那样不舒服的喘息。
&esp;&esp;喘息声渐渐消失,他又听见了身后隐隐约约的脚步声,走得随意,没有刻意隐藏。
&esp;&esp;季怜渎感觉出来人的高傲,让他莫名不爽。
&esp;&esp;不过他已经没有那个心思再去理会了。
&esp;&esp;季怜渎很想休息一会儿。
&esp;&esp;他闭上了眼。
&esp;&esp;再睁开时,他的头被什么撞了一下,他立即清醒过来,警觉地看着周围。
&esp;&esp;身子还在一晃一晃的,季怜渎意识到他在一个轿厢里。
&esp;&esp;这个轿厢还在动,而且厢内不只有他一个人。
&esp;&esp;季怜渎看着面前的两个女子。
&esp;&esp;他怎么会和两个女人在同一个轿厢内?
&esp;&esp;那名稍年长的女性见他防备的模样,并没生气或是恼怒,另一位似乎有些怕他,努力地朝着身边的女子靠,企图把自己藏在她身后。
&esp;&esp;“是明留侯世子托我将你带出来的。”那名年长的女子道,“不必惊慌。你的仇人不会用这样迂回的手段吧?”
&esp;&esp;季怜渎愣了愣。
&esp;&esp;苻缭?
&esp;&esp;他有些想不起来了,他好像确实与什么人说过话,但他连自己说过什么都忘记了。
&esp;&esp;他只记得自己要死了,而现在他的脑子还能运转,身上的伤口也被包扎好,干爽得很。
&esp;&esp;他问道:“你们不认识我?”
&esp;&esp;没听过苻缭提起他的女性朋友,但自己现在可是个危险人物,这两名女子还敢私藏自己。
&esp;&esp;“若是要问起来,自然说不认得。”年长的女子依旧平静地答道。
&esp;&esp;“你们是谁?”季怜渎又问。
&esp;&esp;“我姓祖,我身边这位妹妹姓蓝。”她答,“我父亲曾在朝中做官,现在已经辞官回家。”
&esp;&esp;祖……
&esp;&esp;季怜渎有些印象。
&esp;&esp;看上去……不像什么陷阱。
&esp;&esp;“胆子真大。”季怜渎评价道,“苻缭让你们帮,你们就愿意?”
&esp;&esp;“世子于我们有恩,自然愿意帮忙。”祖紫衫道,“何况我们已经出城,他们现在还在城内搜寻呢。”
&esp;&esp;“出城?”季怜渎彻底坐起来,“我们要去哪?”
&esp;&esp;“这轿子是回我府上的。”祖紫衫道,“进司州后,我会找机会放你下去。”
&esp;&esp;“苻缭和你们说了?”季怜渎皱了皱眉。
&esp;&esp;他的母亲就在司州。
&esp;&esp;虽然这件事上,自己欠苻缭一个人情,但他并不喜欢自己的私事被别人知晓。
&esp;&esp;祖紫衫有些意外:“何事?世子说你祖籍在司州,可是哪里不妥?”
&esp;&esp;季怜渎一顿,放松下来:“没有。”
&esp;&esp;他莫名有些局促,想随意寻个话题,便问道:“他还有说什么其他的话么?”
&esp;&esp;祖紫衫点点头。
&esp;&esp;“他说,要委屈你一阵子了。”
&esp;&esp;等京州的事情被彻底解决完了,再回来吧。
&esp;&esp;苻缭应下小太监传来的口谕,对他笑了笑,袖里的手已经紧紧攥在一起。
&esp;&esp;官家传他入宫了。
&esp;&esp;本来是件稀松平常之事,但恰巧在奚吝俭要离京的今夜,还是要他孤身一人进宫。
&esp;&esp;但这正是奚吝俭计划之中的事。
&esp;&esp;刚处理完季怜渎的事,小太监就来了,苻缭本担心身上的血腥味会很重,但看小太监的表现,是自己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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