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春 第68节(2/2)

    唤春理所当然道：“怕什么，好夫婿不都是靠自己争取来的吗？这点儿面子都拉不下来，还想求好姻缘？你清高、你自重、你不争不抢，那就是比不上人家又争又抢的。王肃要是不愿意，直接拒了她就是，可静女要是不试探，那就一点儿希望都没了。”

    唤春点点头，“对，不要小看这一丝怜悯，虽然还远达不到爱的程度，但只要他不是厌恶你恨不得让你去死，这一点点儿的怜悯，就足以在他心上撬开一条缝，让你们有修成正果的可能。”

    裴静女微微疑惑地睁大了眼。

    唤春摇摇头，笑道：“自古后宫不得干政，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想要抓我的把柄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谨慎些好。”

    唤春神秘一笑，便附耳悄声嘱咐了她几句，教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她声色哀婉道：“他只当我是想找个人养我一辈子罢了，他愿意养我一辈子，却不肯接受我做他的妻子。可裴氏又不是养不起我，我也不是非要他养不可啊。”

    唤春有些不解，问她道：“你想要的不是已经得到了吗？怎么还是这般愁眉不展的？”

    裴静女微红了脸，吞吐扭捏道：“可他现在对我的印象极其恶劣，觉得我就是个不择手段，卑鄙无耻的女人，他这么讨厌我，我也不敢多做妄想。”

    二人也不曾抬眸直视她，微微作揖致意，便一言不发地离去了。

    萧湛笑了起来，是了，好像自古以来女子都被要求温顺自重，只能矜持等待男人的选择，以至很多女子明明心有所属，却因那礼法道德的规训，不敢开口表示，以至错失良缘，误了终身。

    唤春点头笑了笑，心中便有了主意，“那就好，既是如此，我便给你出个主意，你今天回去后，晚上就主动去他房间里找他，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唤春又正色问她道：“阿静，我问你，你是想这样井水不犯河水的跟他过一辈子，还是想像正常夫妻一样跟他过一辈子？”

    这边打发裴静女走后，唤春先去看了看孩子，见桃符还在睡，梁宣在读书后，便嘱咐宫人照看着孩子，自己去了太极殿一趟。

    唤春点点头，便将今日裴静女所言，还有自己给她出的主意，都简单转述给了他。

    唤春庆幸她终于得偿所愿，是春风满面的跟她贺喜，可今日一见裴静女，她却是一副郁郁不乐的模样。

    她难为情地连连推辞道：“这可使不得，这太不尊重了，恐怕会让他愈发看轻了我。”

    殿内还有大臣在议事，唤春不便旁听朝政，便在外边等了一等。不消多时，殿内的议论声平息，两道人影走了出来。

    他喜欢春儿，不就是因为她敢主动，她那勃勃野心和生命力吗？

    “所以，你还是想要他这个人是吧？”唤春听懂了她的意思，若有所思。

    唤春原以为王肃态度坚决，裴中书不过异想天开，此事断不会有结果，万没想到竟然还真给他办成了，这裴偃果然不是一般人！

    唤春看着她，心中默叹了口气，琅琊王氏是什么人家？自家兄弟都能手足相残，会在乎她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女子性命？真惹急了，他们有千百种法子把她悄悄弄死，而不是妥协娶她。

    萧湛低眼不语，默了片刻后，才问她道：“裴氏走了吗？”

    唤春笑道：“你也没其他法子不是，何不试上一试？死马当成活马医呗。”

    裴静女虽年长，可到底还是个在室女，不曾接触过男人，当然也不懂男人的心。人家不理她，就想当然的以为人家是讨厌她。以至于小心翼翼，不敢主动，不敢争取，只能默默委屈自己。

    “接下来就怎样？”裴静女好奇。

    裴静女心中动了一动。

    萧湛让她来自己身边坐下，给她暖着手道：“在外边等了这么久，冻坏了吧，原该让你进来等着的。”

    萧湛听完后，笑道：“你教她主动去王肃房里，万一王肃真把她扔出去的话，多丢人啊，她还要不要见人？”

    唤春看到是何彦之和徐伯允出来后，微微怔了一下，然后避开视线，侧身回避。

    裴静女默然，她的确没有更好的主意改善二人的关系，只好勉强点了点头。

    婚后数日，裴静女来了宫里一趟，给唤春请安，算是正式拜见亲属。

    “怜悯？”裴静女呆了一呆。

    唤春茫然，询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裴静女摇摇头，黯然叹道：“他虽娶了我，可不过是我以死相逼，他才不得已答应罢了，这婚事原是我强求来的，即便被他冷落，守一辈子活寡，也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他。”

    内监出来道：“陛下请夫人进去。”

    “讨厌你？”唤春摇了摇头，觉得她实在是太妄自菲薄了。

    共处一室你既然关心我，就不能不理我……

    她继续跟她分析道：“他可能不爱你，但绝对不会讨厌你，他能答应娶你，来保全你的清白和性命，就说明他不仅不讨厌你，甚至对你还有一丝怜悯。”

    殿中地龙烧的暖，沉香馥郁的香气弥漫殿中，历久不散。

    裴静女便将二人那一夜发生的事，还有婚前的约法三章都具实对她坦白了。

    裴静女听完后，脸上便又红了，将信将疑道：“这能成吗？倒是怪难为情的。”

    唤春摇摇头，解释道：“此举不过是试探他的态度罢了，他若是反对强烈，将你连人带铺盖的扔出去，那你就暂时安分，不做勉强。如若不然，你接下来就……”

    唤春点点头，走到了殿中。

    裴静女一惊，她虽然年长，可到底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以死相逼已经够丢人了，再主动献身的话，她是真的做不到。

    她语重心长道：“阿静，我跟你说，你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就爱上这种当！你根本不懂男人对不爱的女人有多狠心、多残忍，他要是真的讨厌你，压根儿就不会多看你一眼，你以死相逼的时候，他就会冷漠的直接让你去死，根本不会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就委屈自己妥协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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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静女微红了脸，羞赧道：“既然已经嫁了他，自然还是希望能夫妻和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