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1)

    孟之是听明白了,合着这贤王是把自己当做静太妃了吗?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蹦出来,孟之就吓得一哆嗦,怪吓人的。

    孟之是想成为静太妃那样的女人,做梦都想,可不是想当贤王的妈,太罪过了,还怪膈应人的。

    “王爷,您喝醉了,瞧您都认错人了,我去叫莫尘来。”孟之哈哈一笑,转身就要离开。

    没等迈出一步,身后人便拉着孟之的手腕。

    孟之也没想到这人会直接上手,完全不防,被贤王一扯转过身来,脚步不稳竟直直向前倒去。

    孟之心道不好,大叫一声闭着眼睛,等待着摔倒在地的痛觉。

    “咳。”孟之倒在了贤王的身上,她的胳膊肘硬生生撞在了贤王的xiong膛上。

    香醇的酒香裹挟着男人呼出的热气扑面而来,伴随着心脏在xiong腔的强烈跳动,孟之感觉到一股躁动的热意冲向自己的整个头部,大脑的部件像是被烧坏了似的不再运转。

    两个人的目光相撞,谁也没有移开。

    身/下人似是被孟之那瘦细的胳膊肘撞疼了,咳个不停。

    孟之回过神来,连忙爬了起来,往后退了好几步。

    “啪嗒。”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孟之闻声回头,只见贤王也已坐了起来,手中拿着一个荷包在细细端详。

    这个荷包好眼熟……

    孟之连忙摸了摸身上,发现翠萍给绣的那个荷包不见了。

    正是贤王手里那一个。

    孟之看了看贤王的腰间,腰间空无一物,他今日并没有带孟之绣的那个荷包。

    “这荷包是你的?”贤王看向孟之。

    “不是啊,这不是王爷的东西吗?奴才之前见王爷戴过,那上面绣了一条黑蛇,正是王爷手中拿的这个。”

    孟之不敢承认,毕竟若是让贤王知道自己跟一个低等舞女撞荷包了指不定要发生什么惨案。

    “不,我的没这个漂亮。”贤王又仔细地打量了一番,尽管此时酒劲儿上来有些头晕眼花的。

    “这……”孟之的手艺无端被嫌弃了一番,心里有些堵。

    “怎么会呢,这个纹样的荷包很少见的,许是王爷饮酒了,看不清晰才觉着这个看起来比往常顺眼了些。”孟之一本正经的胡言乱语。

    贤王将荷包放在桌子上,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一样的荷包放在旁边。

    两个荷包一对比,两个荷包从颜色样式到布料都一模一样,就是孟之自己绣的那个丑得是相当突出。

    “我的在这里。”贤王指了指荷包,看向孟之,“所以这两个都是你绣的?”

    “……”答案已经很明了了。

    “呀!这么一瞧是有些眼熟呢。”孟之装作才发觉的样子,拿起翠萍绣的那个,“这个的确是我的。”

    “咦?这不是我当初丢掉的那个吗?怎么会在王爷这里?”孟之又看着自己绣的那个,装作很吃惊的样子。

    她将手中的那个荷包放进自己的袖子里,不动声色地伸手去拿自己绣的那个丑的,想毁尸灭迹。

    “你丢的?”贤王率先一步将它拿了起来。

    贤王的语气听不出来任何情绪,孟之拿不准他是单纯的吃惊还是自己戴过的荷包竟是没人要的垃圾的愤怒。

    “是。”孟之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这东西我记得明明是丢掉了的,又丑又脏的,还是还给奴才,让我将它丢了吧。”孟之伸手去拿。

    贤王轻笑一声,眉眼都少见的温和了许多。

    “既然是我捡的,便是我的东西了,你若想拿走,便重新给本王做一个。”在孟之碰到荷包的瞬间,贤王的手往后一移,使得孟之扑了个空。

    这人应当还在醉着,不然脑回路也不能这么清奇离谱。

    “你可知女子给男子绣荷包意味着什么?”孟之反问。

    “……”

    “王爷别取笑奴才了,您也看到了,奴才笨手笨脚的,手艺是在上不得台面,绣的荷包除了给人添堵奴才实在是想不到王爷要这个还能干什么。”

    “辟邪。”贤王一开口,孟之立马垮了脸。

    不带这么侮辱人的!你行你自己绣啊!

    “我可以付钱的。”醉意使贤王看不清孟之的表情,但是能感觉到孟之的不满,他补充道。

    “其实……绣一个也不是不可以。”孟之听到钱,眼睛一亮。

    谁会跟钱过不去?这什么古代的封建思想滚一边去吧。

    “那王爷打算出几两?”孟之眨巴着眼睛问贤王。

    “你说呢?”贤王好脾气地征求孟之的意见。

    “二……三两?”这贤王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百八十两对他来说才九牛一毛,区区三两,对他来说几乎就是白送的。

    孟之深知这些贵人们挥金如土,定是不会在意这几两银子的。

    “好。”贤王爽快地应下,孟之有些后悔自己要的少了,毕竟自己白给他跳了那么多舞蹈,也没个打赏。

    孟之生怕这贤王只是醉意上头,醒来全部不记得也翻脸不认账,也怕他醒来吐槽孟之的绣工根本分文不值,便找来了纸笔,立起字据来。

    “王爷,敢问您尊姓大名?”孟之正要下笔才发觉自己竟不知贤王的名字,还是严谨些为好。

    “晏箫。”贤王看着孟之回答道。

    晏岁和逸,梦有箫音。

    好名字!孟之提笔就开始写。

    [立契人晏箫,因心悦幽桐所绣荷包一枚,两相商定,立此契约为凭:

    一、幽桐自愿将所绣之黑蛇纹样荷包一枚,售予晏箫。

    二、晏箫应于三月内支付幽桐白银三两整,作为荷包之购价。

    三、自契约成立之日起,三月之内银货既讫,荷包即为晏箫之所有,幽桐不得再有异言。

    四、若晏箫逾期不付,幽桐有权追讨,晏箫不得有辞。

    五、此契一式两份,买卖双方各执其一,以此为证,永无更变。

    买家

    卖家

    中保

    锦国宣丰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

    孟之下笔飞快,写得极为认真,丝毫没有注意到晏箫那看向自己的目光。

    写完之后,孟之在下方卖家处签上自己的名字,满意地放下笔,让晏箫签字。

    晏箫扫了一眼,拿起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笔法遒劲有力,苍厚郁茂。

    还差个手印,孟之起身去晏箫的书桌上找印泥,没有找到,只好拿起毛笔将自己的大拇指肚涂上薄薄一层黑然后印在名字旁边。

    印好后她示意晏箫让他也这样做。

    晏箫看着孟之手上的墨迹,迟迟没有动作。

    “这是必要的流程,王爷且忍耐一下。”孟之一手拿着毛笔一手拉起晏箫的手将他的拇指给涂黑。

    “王爷…”

    莫尘推门而进,手里还提着小黑蛇晏白,他看见屋里两人的动作,惊得直愣愣地站在门口。他的手一松,晏白被摔在地上,待清醒过后往自己的蛇架上爬去。

    孟之看了一眼莫尘,将正在按着晏箫手指印指纹的手收了回来。

    孟之起初还觉得有些尴尬,后又想到什么便殷切地开口:“莫侍卫,我与王爷做了个小小的交易,还缺个中保,你要当吗?”

    莫尘看着正擦拭自己拇指上墨痕的晏箫,见他没有反驳孟之的话,便应了下来。待签完了名字印了指印莫尘还是觉得不真切。

    这俩人是在搞哪出?他只给王爷拿了一壶酒王爷就醉成这样?

    孟之脚步一顿,眉毛微微皱起。这人如此散漫随意,还是个不识数的吗?

    孟之将字据分了一份给贤王,自己留了一份,对折成小块,塞进自己的怀里。

    “王爷,那奴才这就回去做荷包,奴才告退。”

    看着贤王手里还捏着自己绣的那个丑荷包,看样子是要不回来了。等她绣一个好的再拿来换吧。

    如今能早些回去才是正事。

    好在贤王这次终于松口放人了,离走时莫尘跟孟之了一个腰牌,说是如果东西做好了可以拿着腰牌出宫来晴棠苑找贤王。孟之结果腰牌,去耳房换了衣服,拿着东西,一路小跑着出了院子。

    看着孟之哒哒哒地跑出晴棠苑,莫尘对这个女子可是相当佩服,如果他没记错,这是除静太妃之外第一个近身碰到王爷还活手脚健在,活蹦乱跳的女子。

    失神间,耳旁传来贤王的声音。

    “你可知女子送给男子荷包意味着什么?”

    语气依旧是平静的,无甚感情的,就是这内容……

    王爷怕不是被什么妖怪附身了?

    “……”莫尘抿着嘴,摇了摇头,就算他知道也不敢回答。

    “我知道。”贤王后退了几步,看向门外。

    莫尘心说我也知道。可人家姑娘那是叫卖,不叫送,白纸黑字写着呢,这王爷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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