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1/1)

    晚宴算是家宴,邻居们自然都回去了,不过只赵家在神都的亲戚也有许多。

    林屏一家也留了下来,对沈妆是越看越满意,回去就问苏嘉珍和赵婉蝶:“听说沈家的大姑娘还没说亲?”

    苏嘉珍一下就明白了:“是还没有,不过咱家就别想了。”

    林屏原本笑眯眯的脸顿时拉了下来:“怎么?我们家还配不上了?”

    苏嘉珍知道自己父亲的脾气,说话比较委婉:“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是沈家打算给妆儿招赘。”

    别说招赘了,他还是他爹的亲生儿子呢,就因为跟了母姓,在家里活得像个外人。

    他爹这种老古板,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孙子去给人当赘婿?

    林屏一听,顿时就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沈家不是有儿子?怎么还给姑娘招赘?沈大姑娘有个秀才功名在身,已经能够嫁个好人家了,难道真要去当官不成?”

    这话苏嘉珍都听不下去,更别说赵婉蝶了。

    她是赵家最小的孩子,从小就受宠,也就是刚和苏嘉珍成亲的时候,有三个月时间在林家过得像个小透明,等到了神都之后,在苏家爷爷奶奶和小叔一家的照拂下,马上就恢复了活泼的性子。

    她这辈子就没受过什么委屈,也当了好些年的当家主母,对这个相处时间不多的公公,直接就说道:“就您这想法格局,林家的孩子就配不上我外甥女。”

    她去参加科举,确实是凑个热闹,但这会儿看着公公的态度,她的想法突然变了。

    难道姑娘家考个功名,就是为了嫁好人家?

    人话?

    她公公就一个同知,一个从四品下,又不是什么多大的官。

    她上她也行!

    林屏气得还不知道怎么说儿媳妇,就见小儿媳一转身走了,顿时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胸闷:“你、你看看你娶的什么媳妇?”

    苏嘉珍一脸无辜:“这不是您给我订下的亲事吗?”又补充,“我妻子挺好的,这次乡试第十呢,明年会试说不定比我的名次还要高。爹,您就放心好了。”

    林屏气得手都哆嗦了。

    他放心什么?

    他放心被这不孝的儿子儿媳气死吗?

    赵婉蝶是个心里面不太能藏住事的性子, 隔天就跟赵淩蛐蛐了一通公公:“什么人啊。”

    赵淩就把赵婉蝶带到书房,给她讲课:“来,考个状……”状元不行, 状元是赵王氏的, “考个榜眼, 吓死你公公, 往后当个比你公公更大的官。”

    赵婉蝶顿时就捋了捋袖子, 准备奋战,刚坐下就怀疑地看着赵淩:“十三哥, 你跟我讲策论就行,诗赋不用讲。”

    第一次发现宝贝妹妹有气人的天赋。

    “闭嘴, 我讲你听着。”

    “好的。”

    赵淩的这个私人小课堂,很快就扩大了师生规模。

    赵婉清为了备考, 干脆和沈兰暂时搬到了娘家住。

    做先生的针对每个考生的情况进行多对一的辅导。

    沈兰顺势接管了所有沈家的家务,忙得两头跑。

    沈妆倒是关心了一下父亲:“爹, 你现在这样打理家务, 你同僚会不会笑话你?”

    沈兰自己还挺乐呵的:“他们怎么样,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只有羡慕的份。”顿了顿,有些感慨,“这会儿有点像以前我刚成亲那会儿, 天天到大书房读书, 只不过我跟你娘反过来,当时是我考试,你娘打理家务。”

    沈妆也有好几年混迹大书房, 对大书房很是怀念。

    可惜后来外婆家搬走了,舅舅们也搬走了,现在的大书房也没了人。

    “要是大书房还在, 我这次也能参加乡试,考个好名次。”

    沈兰就笑她:“不是你在武艺上花了更多心思?”

    “嘿!”沈妆不乐意了,“我那也是上课!四舅舅说了,强健体魄很重要的。”

    “嗯,你四舅舅说的没错。”沈兰也觉得孩子们健康最重要。

    他也试图习武,可惜没什么天赋,现在身体倒是比他那些同僚们好得多。

    再看看他母亲和岳母,两人岁数差不多,可他母亲的状态明显比岳母差了许多。

    他岳母瞧着还跟三四十的人似的。

    “壮壮!休息完了没?换好骑装,过来骑马!”四舅舅人不知道在哪里,喊声已经响起。

    赵淩其实没多少时间放在家里人的教育上,他还有工作要做。

    转过年就要恩科,他这次虽然不是主考官,但一些事务性的工作逃不掉。

    年底又是吏部最忙的时候,右侍郎白川毕竟年纪大了,哪怕脑子依旧清明,精力到底不如年轻人。

    赵淩去年回来的时候,还是三个学生轮番给他当小助理,今年回来天天带着三个人一起到吏部。

    三个人的工作能力比吏部的很多官吏都要强,和赵淩也配合默契。

    只不过赵淩还觉得不够,干脆把太子顾恒也给抓了壮丁。

    作为太子,本来就该熟悉整个朝廷的运作。

    只是众人没想到,年纪不大的太子,过来竟然不是看个热闹,而是真的能干活,还能干不少活,比新科分到吏部的进士们利索多了。

    好不容易忙到年底把工作做完,赵淩才算是松了一口气,看着小吏们糊了浆糊给衙门贴封条,把手炉递给旁边的白侍郎,感慨:“我明年再也不那么早回来了。”

    白侍郎早上带出门的手炉早就冷了,也没重新弄暖和,不客气地接过赵淩的手炉,拢在暖手捂里:“说什么气话?你明年得早点回来,我把活都留给你干。”

    两人正说着,两家的马车到了。

    白侍郎坐上车,跟赵淩摆摆手就走了。

    窦荣等白家的马车走了,才从车上下来。

    赵淩略微惊讶:“怎么刚才不下来?”

    窦荣的精神不是很好,走到赵淩身边,就拉起他一只手,偏头靠过去:“懒得打招呼了。教那群小鬼,真恨不得一个时辰打三顿。”

    临过年,一大家子人往来更密,尤其今年还打算一起回泸阳县去。

    大人们要不就是忙着备考,要不就是忙着收拾回乡的东西,孩子们全都托管在侯府。

    窦荣本来觉得无所谓,完全没料到一群孩子在一起能有多疯。

    这才没几天,他已经感觉心力交瘁。

    几个贴封条的小吏一直拿眼梢偷偷瞧赵淩和窦荣,以前也见过窦荣,只是通常就是过来一起吃个饭,或者接个人,没想到竟然人高马大的还会撒娇。

    古往今来,辅导孩子功课是最让家长崩溃的事情,没有之一。

    赵家孩子们读书好,也不全是一点就通的天才,得先生耐心辅导,细心解说。

    尤其是刚开蒙的孩子们,他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不知轻重的执行力,亲爹娘都得给逼疯。

    赵淩心疼又好笑地抱了抱窦荣,拍了拍他的后背:“辛苦了。”

    在外面,窦荣也不好太腻歪,很快就摆正了赵四夫人的态度,跟干完活的几名小吏额外送上一份年礼。

    小吏们很是感激地接过。

    他们当吏员的,收入是死的。

    听上去在吏部肯定有很多油水可捞,实际上怎么可能?

    确实有人送钱,但拿人钱财是要给人办事的。

    他们几个小吏,能给人办成什么事?

    哪怕是给人递话,真以为吏部的官员们都有空听他们说话?真以为跟人递个话就真的只是递个话?

    像这种上官给的礼物,是很难得能够名正言顺得到的好处。

    赵淩等马车走了一段路,才打开车上剩余的盒子,去看里面都准备了什么。

    窦荣说道:“就是甜咸两层点心盒子,压了一串百花银裸子。”

    家里每年都会去银楼打一些金银裸子,用来打赏和应急用都方便。

    赵骅投钱给赵英娘开了个银楼,花样每年都会翻新。

    一串银裸子其实也就是二两银子左右,胜在精巧。

    赵淩就见过余琪拿金银裸子拆了做成首饰。

    银裸子瞧着体面,其实点心盒子才更贵。

    赵家糕点铺子里,这么一盒点心,没五贯下不来。

    年关这会儿送礼高峰期,有钱也未必能买到。

    侯府自己做的,肯定比点心铺子里的更好。

    赵淩把盒子重新盖好,等马车到了户部,去接了赵骅一起回家,顺手把剩下的点心盒子送给了户部最后走的几个小吏。

    赵骅上了马车,问了一句:“你们大哥呢?”

    “大哥中午就走了。今天大部分人就干半天,白爷爷陪我留到最后。”赵淩感觉自己的手空荡荡的,抓起窦荣的手捂好,“白爷爷应该是要跟我说什么话,不过他最后没说,我也就没问。”

    “唉……”赵骅摇摇头,“老爷子早就该致仕了,可惜后继无人。他有个侄孙,这次乡试考进了前十,明年会试的成绩估计不会太好,已经是白家下一辈里最优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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