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1/1)

    按理来说,二房太太蒋氏不应该不知道这个道理,但当时的席面就是没分开。

    所以这事儿一出,柳二公子新媳妇叶氏的娘家这么一闹,几乎是稍有脸面的人,都知道了这柳二公子娶的媳妇,娘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

    试问,娘家如此,娶到的媳妇能是啥样的?

    于是,现在到处有人说柳二公子随便找了个富户,就将终身大事儿给‘卖’了。

    那为什么柳二会找富户呢?

    众人只要稍稍一打听,便也知道柳二公子只是庶出,这回成亲,家中父母兄长都没回来,操持婚事的只是自家婶娘,婶娘甚至也没多上心,是大伙儿赶着上门送礼,这才有了这场稍大些的婚事。

    如此一来,柳二原本就不怎么高的风评如今一跌再跌,原本上赶着巴结柳二,以为巴结上柳二就能巴结上柳府的人也走的走散的散。

    总之这柳二往后的日子,只怕会更不好过。

    越明礼暗自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席间如此,勉强还能说是娘家有泼皮长辈,性子稍稍烈性一些总之还能糊弄过去,可后来的事儿,那是真荒唐。”

    “那位被柳二带回来的王娘子挨了打,就突然发起了疯,无论谁打她,她都去打新妇叶氏,边打还边说什么自己娘亲死的可怜,自己先前还被人所害之类的话”

    “慢慢的叶家人也不敢打了,开始劝说那王娘子给柳二做妾室,柳二欣然应允,还说,不必为了他而争斗,两人都是他所爱,他妻妾同娶”

    这事儿乱的程度,比叶青釉所想还要复杂的多。

    这说出来,谁听了不说一声荒唐?!

    包藏祸心,自知理亏的叶家人,已经不在寻求公道,而是试图用这件事拿捏叶家人的王秀丽,还有一个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自以为女人在为他争风吃醋,甚至敢在满堂宾客目视下妻妾同娶的糊涂鬼柳二

    往后这柳二公子房内,可真是热闹了!

    人这辈子,就活一次

    这么大的事儿,一时间听得叶青釉直嘬牙花:

    “后头呢?”

    老实话,叶青釉倒也不是特别八卦的人。

    只是都讲到了这份上,不往下听听,总有一种十分对不起自己的感觉

    越小公子站在矮自己一个头的叶小娘子身边,堪称唯唯诺诺:

    “后头,后头也没啥特别的事儿”

    “三人拜完堂就入了洞房,大哥喊我先走,可我惦记着那对杯子,想着他们三个人也没法子用两只杯子喝合卺酒,所以想着去拿回来,可我也没靠多近,就听房中一连串摔摔打打的声音,在争到底谁同谁喝合卺酒。”

    越小公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发痒的鼻尖,轻声道:

    “叶小娘子的瓷器很特别,我记得那种瓷器碎裂的声音。”

    所以,越明礼才知道那对双鱼杯被砸坏了,连着心疼了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不过好在叶小娘子还在,以后还能烧更多的瓷器。

    叶青釉目光古怪的瞧着越小公子自己就把自己哄好,才略有疑惑的问道:

    “你后头又摔了多少瓷器?”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依稀记得印象中的越小公子确实是摔过一次,但那是叶青釉第一次烧的瓷。

    瓷器泥土是没有改良过的泥,算不上什么特别,瓷裂的声音必定也不怎么能分辨的出来。

    那么问题就来了

    后头那些瓷器,越小公子弄碎了多少?

    越明礼顿时愣在原地,神情姿态,已经不能说是蔫,而是几乎快哭了:

    “一半多”

    这答案超乎叶青釉的预料,一时间也颇有意外:

    “怎么会?”

    换做别人,叶青釉也不问这句话,谁买回去的东西,和她再没有半分关系。

    但对方是越小公子,平日里叶青釉也能看出来对方极为爱瓷,于是心中难免就觉得古怪了些。

    越明礼眼中空空:

    “我将那些买回去的狸奴摆在身边睡觉”

    好。

    叶青釉不再追问了——

    瓷器睡觉,这还不得半夜醒来,身边全是碎瓷?

    她怎么就忘记越小公子比看上去还有稚气的事儿了呢。

    越小公子想起那些漂亮的小狸奴,心里就难过的厉害:

    “小娘子,你可千万不能死啊。”

    这不是废话吗?

    她怎么可能不会死

    等等,越小公子这说的是什么玩意儿?

    叶青釉原本想要随口宽慰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下意识的看向欲哭无泪的越小公子。

    偏偏越小公子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要你不死,就能一直接连不断的烧瓷,你若是能活一千岁,烧上一千年的瓷器,以后这天底下,就有数之不清的好瓷器了。”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好瓷的价,比做出瓷器的匠人身家还要贵重上百倍。

    可在越明礼的心中,只要匠人平平安安,指定能永远做出好的瓷器。

    所以,为什么不诚心祝愿小娘子千秋万代活着呢?

    小娘子这么好,理所应当让她活的更久一些的!

    叶青釉听清楚对面之人说的话,实在没忍住,伸出一根纤巧的手指,点在对方的额头,轻轻戳了几下,试图用这种方式晃晃越小公子的脑袋,好听清楚里面到底是有多少水声:

    “是人就会死的,况且”

    “况且烧一千年的瓷器,你是真不把我当人看啊!”

    叶青釉恨铁不成钢的收回手,单手叉腰:

    “我又不是铁打的,还能接连不断一直烧瓷?”

    这把她当什么?

    哪怕是拉磨的驴,也总得有休息的时候吧?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越小公子原先之所以在柳府突发奇想说可以考虑他做丈夫完全就是为了白得瓷器!

    真是险恶的阴谋,还好她聪明,不然可亏了好大一笔银钱!

    越明礼今日原本就有些呆头呆脑,被纤纤玉手这么一点,只一息,脸色几乎就红的如同滴血一般,磕磕绊绊道:

    “小娘子,不,不是,不是一直烧瓷,是我说错话了”

    刚刚自己说的都是什么玩意,如今想想,真的好生荒唐!

    越明礼反应过后,一时间手里的瓷器就都不香了,抓耳挠腮的试图解释:

    “我怎么可能不把小娘子当人看!”

    “如果连叶小娘子都不是人,那我就是个东西不,我不是个东西不对”

    越明礼哪里有同小娘子打过交道,眼见叶小娘子似乎是生了气,几句话可算是被他说的颠三倒四。

    说到最后,少年人的眼角都有些红了,都想不出来到底不对在哪里。

    不过有一点,他是知道的——

    自己说了糊涂话,如今小娘子生了他的气,自己该哄的。

    可怎么哄,又是大难题。

    急中生智之下,越明礼终于想起来,自己是家中最小的晚辈,家中规矩多,也受过些课业不认真,或是装病躲课之类的罚。

    那时候,他每每给长辈跪下磕个头,就总能被谅解

    也真真是鬼使神差,越明礼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竟然出声道:

    “小娘子,我给你跪下磕个头,你原谅我罢?”

    磕头

    要不怎么说越小公子是个奇人,他是怎么想出这法子来的!

    叶青釉差点儿就没忍住:

    “不不不”

    叶青釉本想说不必,可面前的越明礼却是猛地瞪大了眼睛:

    “我是当真想要道歉的,小娘子怎么连我磕头都不能原谅我?”

    错了,错了,早知道人家呆头呆脑,说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现在倒好,人家非得给她磕一个

    叶青釉面容扭曲,沉默几息,试探道:

    “那磕一个也可以?”

    讲道理,这里左右没人,也不能被人看到。

    越小公子这人一根筋,说什么就是什么,既然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法子,顺着对方所想走,将这事儿快点了结就好。

    越明礼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微微撇开膝前的前袍就贵了下来,动作之快,几乎是眨眼之间。

    叶青釉深吸了一口气,正想往旁边偏偏,余光一撇,就见不远处的侧门吱嘎一声,有几道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这几道身影,叶青釉一点儿也不陌生。

    为首之人,赫然正是越大公子。

    越缜推门而入,第一眼瞧见的就是一站一跪两道身影。

    越大公子:“”

    越小公子:“”

    叶青釉:“”

    早知道越大公子神出鬼没,可怎么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间点推门进来!!!

    家门不幸

    沉寂,十分的沉寂。

    叶青釉甚至能够听见几道乌鸦的声音从院墙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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