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乡间食记 第91节(2/2)

    等她再睡一觉醒来，才发现陈木文坐在床边赤红着双眼，活活像个流浪汉。

    梦境的恍惚放大了感官，没一会她听到汽车紧急刹车的刺耳声，又看到有人为了救小孩被撞飞，不受控制的飘过去, 定睛一看地上躺着的人竟然是她自己。

    陈木文简直要被媳妇气笑，这么多天他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人，也没时间收拾自己，胡子拉碴身上都有味了，不怪媳妇嫌弃。

    地上的自己抽动的身体渐渐失去生息，江文清也再次飘荡起来，不知飘荡了多久，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把她吸进去。

    江文清醒的第一顿吃的就是鸡汤面，面条是细挂面，用鸡汤煮出来，只放一点点盐也很鲜美。

    陈木文充满力气和热度的大手，包住江文清冰凉的手，江文清感觉自己掌心里的小手也在散发热力。

    江文清脑子里一片混乱, 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回答陈翠春。

    江文清为了感谢她，特地让陈木文给她备了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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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靠过去看地上的自己，蹲下来想用手给自己止血，她满心慌乱想说有没有人叫救护车？往旁边看去小孩的家长早已抱着小孩离去，剩下的都是围观的人群在对地上的人指指点点。

    江文清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晕倒, 只觉得自己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好像在天上飘, 地下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孩追着自己叫妈妈，她以为在叫自己停下来一看才发现不是在叫她。

    陈木文喜极而泣，江文清却没有反应，她呆愣愣看着天花板想死原来自己是因为死了才来到这里的。

    年三十那天陈木文在医院不肯回去，他们一家人草草吃了年夜饭就算过年了。

    江文清自己都起不了身，只能侧着脸看襁褓中小小的人一眼。

    现在醒了人也慢慢好转起来，第二天陈翠春就把孩子抱过来给江文清看。

    很快江文清就想不到过年这回事了, 她第一次生，头天中午开始阵疼, 一直痛到第二天早上, 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俩听说江文清昏迷不醒，每天晚上在被窝抱着痛哭，张兰香都不知道洗几个枕头套了。

    江文清再不醒，陈粮丰跟陈翠春真准备背着陈木文准备棺材板的。

    她后知后觉忍不住流泪，问婆婆：“是男孩女孩？”

    “放开我吧，别冰着他。”

    陈木文松开手给他娘抱，又把江文清的手放回被窝。

    江文清的神智渐渐清晰，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四处看看却没看到是谁。

    奶粉票难得，他俩攒的也不多，只够应个急。陈木文回去一趟就把张兰香接过来，让陈翠春把孩子抱去自己媳妇那喂了。

    陈翠春头天晚上才收到消息儿媳妇要生了。第二天到医院江文清才往产室推。

    体虚要慢慢调养，人在一天天康复起来。只不过她没有奶，现在小孩只能让她大嫂喂。

    一句话把陈木文问的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连陈翠春也忍不住开始抹泪。

    不过这是她吃第一顿时候的想法，等出月子的时候真是看到鸡都想吐。

    江文清猛地睁开眼，听到有人叫自己：“媳妇！你终于醒了！”

    把孩子接过去握住媳妇的手，三个人的手叠在一起。

    她嘴唇都咬烂了, 话也不想说，陈木文吓都要吓死，看到陈翠春来才勉强镇定下来，陈翠春握着儿媳妇的手让她坚持住, 还说给她熬了鸡汤。

    看他笑了江文清才想起来她是在医院生孩子的，又问他：“孩子呢？”

    “娘抱回家了，这里没奶，孩子回去让大嫂喂的。”

    只是突然轻声问旁边的人：“我这次还活着吗？”

    “对不起媳妇，对不起……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

    她昏睡的这个星期正好赶上过年，陈家人也没心情过年差不多都住在医院里。

    张兰香回去没人喂，陈翠春就说把孩子先抱回去。

    生产的时候出了太多血，身体还是虚。陈木文不敢马虎，江文清醒的时候已经让他爹回去，挨家挨户换鸡和鸡蛋。

    江文清点点头，陈木文跟她说当时的情况。奶粉他俩也攒了票，当时场面太混乱，陈木文把票给他大哥让他去买奶粉。

    她醒过来陈家人也能放心回去上工，张兰香也要回队里。陈家人这个年过的一团乱，别人还要过年，她还要回娘家一趟。

    张兰香带着两个小的在她家，闲了还要帮忙陈翠春做饭，陈木桃倒是可以帮忙照顾学学了，不然也忙不过来。

    她使不上劲说话，冲人勾勾手指，有人就像狗狗一样贴过来：“怎么了媳妇？”

    接下来的痛苦她是一点也不想回忆, 等她感觉终于生出来, 身体变轻松以后,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失去了意识。

    他心心念念的媳妇用气音说：“你，好，丑……”

    原来她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呼吸骤停，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连年都过过了。

    陈翠春说是个男孩，江文清想伸手碰碰从包背里探出来的小手，却使不上力，陈木文看出来她想做什么。

    陈木文哭的太凶，江文清被他吵得心烦，想说话又没有力气，头一歪又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