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 第53节(2/2)

    鹧鸪最是了解她不过,还能不明白她心里想什么,解释道:“姑娘放心,殿下吩咐小厨房做的是沆瀣浆,不苦。”

    春雨应是。

    张月盈半蹲着用手指碰了碰灯面,素纸做的灯面没有刷桐油,被雨水给泡开了,上面的彩绘浮起,一碰就落。

    张月盈问他:“殿下可要为叶家表妹开个后门?”

    “这是?”他问。

    张月盈做了一个梦,梦里狂风暴雨,而她在一叶小舟之上,随波逐流,汹涌的浪花猛地将船打翻,她落入水中,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忽然,她被人捞起,模糊中瞧见救她的那个人怎么那么像……

    “现在什么时辰了?”张月盈打量了眼外边的天色,天已然全黑,屋内只留了床边的一盏明角灯和案几上的一盏书灯。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

    沈鸿影在内侍的簇拥下,穿过重重雨帘,拾阶而上,走到朦胧的灯光下。

    “困了就先去睡。”沈鸿影夺过酒盏,将张月盈打横抱起,顶着鹧鸪和杜鹃惊讶的眼神,将张月盈抱入了内室。

    “那便依殿下的意思,”张月盈吩咐春雨,“告知众人,今后无论是何等出身皆无例外,要想进会馆,全都得排队等着。”

    张月盈笑笑,伸手捋了捋灯下的长穗,有些怀念地说道:“小时候在扬州,祖母怕我遇上拍花子,上元节都不许我们这些小孩子出门去看灯,想看灯就只能自己在宅子里面点。我那时候画画得不怎么好,灯上的图案全都是歪歪扭扭的。一堆小孩子里大表哥画得最好看,所以外祖母都会让他多画一个,把我的丑灯给换走。”

    沈鸿影从杜鹃手里拿过走马灯,仔细打量了一番。

    “一个时辰前,宫里来人请殿下去了福宁殿。”杜鹃令春花和另外一个小丫鬟进来,点亮了四角的座灯,屋子里瞬间亮堂了不少。

    “殿下呢?”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沈鸿影突然开口,“揭掉破掉的纸,重新再糊上新的,新的灯面可以重新画上图案,便又是一盏新灯。”

    “姑娘。”坐在小杌子上绣花的杜鹃听到动静,当即跑到榻边,卷起床帘。

    沈鸿影将一个酒盏和一个盘子放在张月盈面前,说道:“鹧鸪刚刚做好端进来的。”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鹧鸪绕过屏风入内,手里拎着一顶走马灯,禀报道:“姑娘,今日大雨,表公子送的灯挂在廊下,被雨水浇坏了。”

    沈鸿影笑说:“真是不巧,我会,这灯便给我可好?”

    沈鸿影扬手放下帘子,纱帘笼下,光线朦胧,少女睡颜沉静。

    他静静坐在榻边许久,未曾移眼。

    张月盈外穿了一件百蝶素面披风,扶着杜鹃的手走到窗前,伸手朝外探去。瓦片上滑落的雨水如注,砸落在手心,凉意阵阵。

    “我还可以喝。”酒足饭饱后不久,她的眼皮越来越沉,面颊微微熏红,她摇摇脑袋,拿着酒盏又啜了一口,试图赶走睡意。

    沈鸿影自书卷中抬首,白束的乌发一泻而下,风姿如玉,蹙眉道:“不需,你的生意,你做主。”

    小路子从自家主子手中接过灯,小心地护持着,这个东西可不能伤到。

    “这盏灯对你很特殊?”沈鸿影试探问。

    “可惜了什么?”

    杜鹃答道:“已经亥时了。”

    秋雨夜凄冷,她将一碗沆瀣浆饮尽,嘱咐丫鬟们点起熏炉,驱散寒气,再将廊下的灯笼全部换成琉璃灯,以免火光被雨水淋熄。

    纱帐低垂,粉面娇俏的少女鬓云微乱,一张小脸藏在群青色的锦被里,朱唇微翘,模糊不清地呓语了几句。

    在她的印象里这种东西都不怎么好喝。

    黑夜中传来哗啦声,鞋履踏过石板,溅起的水花很快浸湿了来人的衣摆。

    “被雨打坏了。”张月盈回答,“我正头疼该怎么处置,还有日后大表哥问起,怎么跟他交代。”

    忽而,门扇推开,风雨入户,小路子闯入内室,神情急切:“殿下,宫中来人,陛下有请。”

    “原来是殿下你啊?”

    沈鸿影读出了张月盈眼底的眷恋,紧握灯柄的手指缓缓放松,恍悟她所想念的其实是回不去的孩童时光,而不是某一个人。

    “雨夜风大,怎么开着窗,还站在风口上?”沈鸿影收起缃黄的油纸伞,解下身上的白玉扣边披风,交给身后的小路子,露出一身玄黑的交领长衫,径直走到张月盈跟前,颦眉瞧了眼变得破破烂烂的走马灯。

    “殿下你说得倒轻巧,你觉得我是会糊灯的人吗?”张月盈一把甩开灯下的长穗,绿松石坠子撞在灯架上,“哒”地作响。

    张月盈愣了愣,目不转睛地盯着沈鸿影,二人瞬时目光相对,半晌,她移开视线,垂眸掩去眼底的仓皇,接话道:“那此灯便送给殿下了。”

    赠灯民女愿将粤菜馆并入其中,求得日……

    张月盈手背触了触杯壁,尚且温热,瓷盘上放得是刚用小火炙烤过的江油米糕,外表有一层金黄酥脆的壳,秋冬之际,最合她的心意不过。

    床帐上挂着的玉勾抖动,张月盈俶尔翻身,拥着被子坐起,靠在床头低低喘气,她摸了摸脖颈,刚刚的那种感觉竟如此真实,就好像有人亲身经历过那般。

    说曹操曹操就到,鹧鸪端了一个釉里红缠枝牡丹碗过来,上面冒着汩汩的热气。

    杜鹃一边小心地替张月盈梳理好睡乱的发髻,一边说道:“殿下临走时吩咐过,等姑娘睡醒了,要再喝一碗醒酒汤。鹧鸪在小厨房里守着呢,马上就过来了。”

    张月盈眉心微拧。

    张月盈接过杜鹃递过来的热茶,喝了小半杯,润泽了干涩的喉咙。

    她们又讨论了一下其他琐碎事务,理出了章程,春雨带着账本出了府,张月盈总算解放了。她像一条死鱼一样半瘫在椅子上,直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才懒懒地掀起眼皮。

    “留不住了。”张月盈看了一眼,沾在了她指尖软趴趴的纸片,“就是可惜了上面的画,那嫦娥抱兔画得多好啊。”

    她腹中正巧有些饿了,三下两下吃掉了大半的米糕,甜滋滋的果酒下肚,半眯着眼睛,砸吧砸吧嘴唇,表情餍足。

    张月盈轻轻啜了一小口,是萝卜的鲜味和甘蔗的甘甜,混杂了淡淡的姜味,还能入口。

    张月盈一落入床铺的怀抱,眉头舒展,舒服得喟叹一声,抱住被子,往身上一裹,一个翻身,滚进了床榻里侧。

    果然,碗内汤色呈乳白半透明,并不是那种黑乎乎的药汁。


努力加载中,5秒内没有显示轻刷新页面!

  • 上一页

  • 返回目录

  • 加入书签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