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她只想吃瓜看戏 第89节(2/2)
“福宁殿传来的消息,陛下的身体并不康健,这正是我们的好机会。一旦功成,二哥淮河的那点儿子事什么都不算。”
若论聪慧,黄淑妃当是他们兄妹三人之首,若有她都难以应付的事,那该是何等麻烦。
二月二十一,信阳大长公主入宫求见皇帝,当日皇帝下旨,长兴伯之罪不及大冯氏之子,允二子改为母姓。
她买通了一个在福宁殿近前侍奉的小内侍,从他嘴里抠到了一星半点的消息。陛下分明被叶氏幽魂纠缠多时,夙夜难眠,却从不敢开口。若不是上个月许昭仪侍疾时撞破,连夜召了太医来为陛下诊治,御前估计还要继续瞒着。
她微微一顿,声音渐低,“那时,本宫便明白了——还有什么比让我这个当年日日喂食叶皇后毒药的人去死,更能平息叶皇后幽魂的怨怒呢?当年叶皇后毒发之后,陛下就已经查到是我做的了,只不过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发作。”
屋内碳盆里的火光时明时暗,映得梳妆台前的女子眉目冷艳。张月盈头戴莲花纱冠,脑后一左一右垂着一对博鬓,面靥眉心以珍珠为饰,显得素净典雅。身上穿得却是一身大红色的烈烈红裙,明媚而张扬,一身装扮极具冲击力。
“不,一点儿都不。”黄淑妃的眼神逐渐坚定,“陛下圣寿将至,届时京城内外守卫疏松。此等良机,一旦错过,就要再等一年,我们没一个人耗得起。”
黄淑妃继续娓娓道来:“原本只是有宫人夜间经过西边荒废的旧宫殿后被吓得没了神智,嘴里疯疯癫癫地喊着‘皇后娘娘’。因宫里边忌讳,下头的女官强压了这些事下去,没有上报。”
春寒料峭,冷风如刀,刺骨而透心。
至此,张月盈答应大冯氏的条件已经完成。
“娘娘!”大黄伯瞪大了眼睛。
“哥哥们还不知道吧,德妃已经病了,病得很重,已经起不了身了,不知何时何日才能康复。”黄淑妃道,“楚王已经废了,襄王虽在朝中有了些势力,但毕竟根基不深,不足为惧,我们最大的敌人只剩下了高高在上的陛下。”
原先她只以为陛下是追求长生不老之术,为此示意儿子收买了太平观的几个道士,请他们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
黄淑妃抚摸着自己的眼角,纵然她费心保养,指腹所及之处皆是细纹。她还记得那日福宁殿里皇帝看她的眼神,分明是倦了厌了。而与叶皇后俏似的许昭仪风华正茂,如今的局势与当年何其相似,不过翻转了一道罢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黄伯方才稳住心神,强压下仍有些轻颤的身子,低声问道:“娘娘……是如何知晓的?”
黄淑妃坐正了身子,道:“两位哥哥可知如今宫里最要命的是什么?”
大黄伯明白黄淑妃意之所指,回答:“西山大营确已在我掌握之中,禁军里有几位确实已经松口。但如今贸然发动,是否操之过急?”
杜鹃裹紧了身上的袄子,小步跑进屋,低声抱怨道:“这是什么鬼天气?怎么还下起雪来了。”
小黄伯话未出口,就被黄淑妃打断:“君心易变,当年如何,对如今的陛下来说一点儿都不重要,许昭仪就是最好的例子。本宫已然年华不再,容色衰败。”
“另外,给北边捎个消息。”
“陛下最听不得叶皇后的事,上行下效也是正常。”小黄伯接话。
春日将至,枝头鸟鸣声阵阵,柳丝上新芽已露,草木蔓延生长。可暖融融的春光未照几日,便迎来了一阵倒春寒。
黄淑妃想到这里,就打了一个寒战。
黄淑妃突然压低了声线,嗓音变得喑哑而又诡谲:“宫中正在闹鬼,那个鬼便是凤仪宫曾经的主人。”
大黄伯劝慰黄淑妃:“娘娘何至于此,许昭仪无子,而您有成王殿下,她对您构不成什么威胁。”
二月二十七,蠕蠕犯边,北疆边境烽火重燃,以镇国公为主帅,两万精兵北上支援,叶剑屏亦披甲上阵,匆匆离京。
这就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
然而,仙丹顷刻变毒丹,太平观的道士一夜成了阶下囚,接下来,没过几天就全部死绝了。也不知道那几个道士临死前有没有把他们交代出去?
“叶皇后。”大小黄伯立刻反应过来,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神情也变得微妙起来。
大小黄伯一脸茫然。
大小黄伯猝不及防,被黄淑妃一语重击,顿时惊得神魂失守,心神俱震。
黄淑妃语气严肃,表情冷凝如冰,大黄伯和小黄伯看在眼里,周身一凛。
黄淑妃眸中泛起一丝苦涩,轻声道:“一月前,本宫无意间察觉自己竟中了噬心散之毒。初时,本宫还以为是德妃那贱人背弃了当年的约定,暗中对本宫下手。然而,细细查探了这些时日,却发现此事与她毫无干系。反倒是那盅验出噬心散的燕窝粥,竟是陛下亲自吩咐司膳司改了方子,特意为本宫准备的。”
下——
“怎么没有?你当陛下之前为何那样信重太平观的仙长,只是一点儿用都不管。”
有用时,捧得人高高在上不知所谓,无用时,将人打入地狱连眼睛都不眨一
“陛下对叶皇后愧意已生。”
“但叶皇后能!”黄淑妃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声调陡然拔高。话音未落,她似惊觉失态,迅速瞥了一眼殿门,随即压低嗓音。
“陛下他要杀我!”
大黄伯突然想到什么,问:“那陛下可曾让道家的大师做过法?”
黄淑妃捋了捋耳前散乱的青丝,莞尔一笑:“来京城这么多年,老家的关系早就全忘光了,没成想还有用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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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年……”
大黄伯停顿少许,说:“我与二弟虽力薄,娘娘若有所请必然竭尽全力,还请娘娘将事情细细道来,我二人许能参谋一二。”
说道这里,黄淑妃攥紧了拳头。
“若事情到此为止那还算好,偏偏叶皇后的幽魂不肯安息,竟然在宫中四处作祟,竟作祟到了福宁殿里,惊扰到了陛下。”
“娘娘……您的意思是说……”小黄伯声音微颤,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总之,你们只需要知晓一点——”
二月二十九,圣寿节。
京城下了春日前的最后一场雪。
她紧紧攥住大黄伯的衣袖,眼底血丝密布,声音颤抖而急促:“大哥、二哥,你们得救救小妹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