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1)

    他这辈子经历最惊险的事就是之前在野外遇到那几只野狗。

    可当时和德老大并肩抵颈,生死与共任何恐惧都会被冲淡。

    米那米:“对不起,都怪我。”

    要不是早上因为自己心虚退缩没能跟在德老大身边,他也不会独自涉险。

    趴在诊察台上的德老大:“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米那米:“德龙,是我骗了你。我舔你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怕你不接受一直不敢承认。”

    德老大:“”

    一路上故意忽略,结果又被表白了。

    甚至这次比之前当众被表白更让德老大感到羞涩。

    如果不是脸上有毛,估计也会跟人脸一样变得通红。

    伸长舌头都不够散掉热气,德老大:“那什么、这种话别乱说”

    米那米:“我没乱说,我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你。”

    “喜欢到想啃你的耳朵、咬你的脸,想无时无刻都贴着你。”

    德老大一脸震惊看着越说越露骨的米那米。

    米那米:“甚至也想像小淘气舔索拉那样舔……”

    脑海中闪过不良画面,德老大连忙将脸埋在两只前爪下,耳朵却越竖越高。

    米那米:“我还对你起了征服欲,我把你当成想要牧的羊。”

    德老大:“”

    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古怪的阀门,前肢搭在诊察台上的米那米哼哼唧唧呜呜咽咽个不停。

    边牧不爱叫,这反常的模样就连正在给德老大摸骨的王兽医都看出来了。

    “米那米,别担心,德龙应该没什么事,我现在带他进里面用仪器做个详细检查。”

    米那米再次跟上:“我也去,我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他。”

    德老大终于听不下去了。

    “你你你就在这儿等着。”

    米那米:“可”

    不跟对方对视的德老大:“不许可,有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

    房门关上,米那米围着门绕了两圈,双脚开始快速刨起门缝。

    “米那米,你…在干什么。”

    走廊里,跳在窗台上的温兔岁隔着玻璃询问。

    然而米那米仿佛听不见,低着头继续刨。

    温兔岁:“”

    “副院长,你冷静点,出事了。”

    米那米回过头。

    “出什么事了。”

    之前走廊里的狗都被带回房间,只有猫咪巡逻队还游散在四处。

    其中包括温兔岁。

    “来了一些警察叔叔,那病患的妈妈让他们把德龙抓走。”

    米那米猛地蹿到窗户前。

    “为什么要抓走德龙。”

    虽然刚才紧张到失去理智,可之后他清楚听见糯米团说过是德龙救了那个跳楼的孩子。

    “她说是因为德龙的追撵,她的孩子才差点从窗上掉下去。”

    米那米:“!”

    “而且…”

    米那米:“而且什么?”

    温兔岁:“我挤进去看了眼,那孩子脚伤得挺严重,你也知道咬伤人类的后果…”

    看了眼大门紧闭的ct影像室,顾不得等德龙出来,米那米爪鼻共用将门扒拉开,头也不回溜出房间。

    刚才没能保护好里面的他,这种无能为力不想再犯第二次了。

    跟着温兔岁重新跑回病患楼,路上连只狗影都没见到。

    “院长让大家都回房间,别在外面待着。”

    尽管焦糖出诊了,温兔岁也在担心其他同伴。

    “米那米,如果一会儿他们真的要强制抓走德龙,我们会趁机捣乱,你到时候找机会带着他离开。”

    温兔岁身后,几只狸花也加入他们的队伍。

    尾巴高高竖起,全都一副天不怕地不怕藐视众生的模样。

    目光在楼前停着的警车上扫过,米那米脚步没停。

    “先别冲动,我相信院长不会让人抓走德龙。”

    “我刚才已经解释了,逸恒想要自杀,德龙是想救他。你这人怎么颠倒黑白?”

    罗母气急败坏指着宋薇薇。

    “我颠倒黑白?那只狗先是冲我狂吼,之后又把我儿子撵得差点从窗上掉下去。”

    “你看看他的腿,伤口这么深,万一落残怎么办。”

    一脸苍白,闭目躺在走廊上的罗苏逸恒裤腿被剪开,褪去袜子的脚踝上,皮肉翻开,隐约见骨。

    给罗苏逸恒清洗伤口的医护人员闻言反驳。

    “孩子的骨头和筋都没事,就是看着吓人,等缝上就好了。”

    罗母:“什么叫缝上就好了,这么大的一个伤口就算骨头没事,也会留疤。”

    “留疤起码还活着,要不是德龙他差点自杀成功了。”

    罗母:“我警告你别再乱说话,我儿子不会自杀。”

    “他是不是想自杀你心里没数吗?”宋薇薇的声音又气又急,多年修养差点毁于一旦。

    罗母:“你…”

    “行了,有完没完,都别吵。”

    几名民警把两个几乎要扭在一起的人分开。

    范东拽过宋薇薇。

    “现在争论这些没用,等孩子醒了再说,我已经叫了120。”

    安抚中心虽然也算是医院,却没有做缝合手术的资质。

    罗母:“你们这是出了事想往外撇责任?”

    范东:“您放心,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不会撇清,治疗产生的一切费用我们都会承担。”

    站在他身后的宋薇薇撇了撇嘴:“说到底,就想讹人。”

    “小宋…”范东想阻止她压不住的不满,却没能来得及。

    这句嘀咕被罗母听见。

    “我讹人?今天我把话放这里,钱我一分都不要,只要打死那只攻击我儿子的疯狗。”

    刚刚跑上楼,听到这句话的米那米当场愣在原地。

    从小到大他接触过无数人类,也许是范东把他保护得很好。

    这是他第一次从人类脸上看到对狗的厌恶和恨意。

    米那米:“德龙不是疯狗。”

    这声犬吠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民警上前一步。

    “是它吗?”

    “不是!”

    中心这边的人异口同声,宋薇薇更是蹲下抱住米那米。

    罗母扫了一眼:“不是这只,咬伤我儿子的是只德国牧羊犬。”

    民警看向主事人的范东。

    “那只狗在哪?”

    范东脸上的表情依旧冷静如常。

    “德龙为了救要跳楼的这个孩子,受伤了,现在在医务室。”

    罗母:“就是趁乱被他们藏起来了。”

    民警:“这样吧,孩子是在你们这儿出的事,你得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咬人的狗我们也得带走”

    米那米:“不行!”

    范东也拒绝:“我跟你们去,德龙不能给你们。”

    把狗带走的后续风险太大,他不会让德龙离开中心。

    赶在对方好脾气耗尽前,范东将助手提前准备好的资料递过去。

    “这是我们中心的营业资质,这上面有每只狗的证书。德龙是我们这里的安抚犬,证件齐全。你们没有权利从我这将他带走。”

    民警接过资料翻看拍照。

    “这些你都拿着,但是狗也得带着,有证不代表它能随意咬人。”

    宋薇薇又一次站起来。

    “要我们说几次,德龙没咬人是在救人!”

    人类争执不休,强迫自己冷静的米那米敏锐地发现躺在地上的孩子眼皮一直在轻轻颤动。

    这是…

    “爸!”

    米那米抬头冲范东叫了一声,紧接着跑到罗苏逸恒身边。

    “他醒了,在装睡。”

    “离我儿子远点。”罗母看它冲过来,抬脚就踹过去。

    范东惊呼“米那米!”

    边牧敏捷性在犬类中堪称第一。

    米那米一个闪身躲过罗母的高跟鞋又跑回范东身边。

    “爸,那孩子在装睡!”

    怕范东不懂,他倒地闭眼再起身。

    两三次重复之后,范东明白了自己儿子的意思。

    “罗苏逸恒,你醒了吗?醒了能告诉警察叔叔刚才发生了什么?”

    轻呼一口气,罗苏逸恒缓缓睁开眼睛。

    第一次面诊罗苏逸恒,范东就评估出这孩子患有边缘型人格障碍。

    然而当他将这类病人有自残自伤、情绪不稳定甚至具有反社会人格等潜在倾向跟罗母详谈完。

    罗母却对他提出让罗苏逸恒休学并送去精神科医院接受治疗的这一诊断嗤之以鼻。

    对心理医生来说,精神诊治最大的障碍往往不是不配合的患者,而是不肯相信自己家人患上‘精神疾病’的亲属。

    所以在罗母一次又一次反驳“我儿子没病不会跳楼自杀”、醒来的罗苏逸恒微勾嘴角淡漠摇头说“我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我脚好疼”时,范东的神情并没太过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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