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1/1)

    gordon冷漠地看着他:“你做的?”

    简单直接。

    马克本能地一激灵,下意识狡辩:“什么是我做的?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gordon没动,俯身盯着他,眼神更冷了:“我在说你是不是蠢到,在出狱当天就给家里添麻烦。”

    马克额头冒了层细汗,呼吸有些发紧:“……我、我没干什么。”

    “听着,马克。”gordon靠了靠椅背,嗓音压得极低,“你爹还在拼命给你洗白,布朗家现在不能出一点脏水。你要是做了什么,哪怕是屁大点事,只要传出去,别说我,你亲爹都保不了你,你会死得很难看。”

    车子在一个转弯处缓缓减速。

    马克的呼吸越来越乱:“他没证据的,不是我。”

    gordon就知道是他,都不需要试探,自己都认了。

    就在这时,gordon漫不经心地低头,注意到那份陈玦刚给的文件袋。

    直觉告诉他哪儿不对劲。

    他一边伸手拿过来,一边淡淡说道:“行了,闭嘴吧,别让我听见你再胡说八道。”

    马克见状,表情还一脸茫然,开始求饶:“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我不能再进去了。我知道你很厉害,都说你是英国最贵的律师,你应该对得起你的价值。”

    gordon拎着文件袋打开,第一页是常规格式的法律文本,但翻到第三页时,他的指尖微微一顿。

    ——不对,纸张太厚了。

    gordon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文件翻过来,指腹一掀,薄如蝉翼的夹层纸后,露出了一枚小型录音器。

    黑色,指甲盖大小,极轻极薄,恰好粘在文件内部。

    一瞬间,gordon脸色骤变。

    他将录音器捏在指尖,五秒钟内,把所有事情都连成了线。

    他猛地偏头,马克呆滞地看着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gordon冷静地按灭录音器开关。声音低得可怕,一字一顿:“闭上你的嘴。现在。”

    马克终于感受到了危险:“录音器?”

    车厢里压抑得像要爆炸,连空气都凝固住了。

    同时,坐在出租车里的陈玦,摘下了耳机。

    录音文件很短。

    陈玦反复听了很多遍。

    gordon发现得太快了, 快得有些超过陈玦的预判,虽然锁定了凶手,但远远不足以呈堂证供。

    陈玦在回律所路上简单做了备份处理, 然后直接联系了韦德。

    台球厅灯光柔和,地毯厚重。

    韦德穿着深色夹克, 靠在一张胡桃木球桌旁, 见他进来, 懒懒挥了下手里的球杆:“你看起来精神不错,车祸不算严重吧?还是又搞了新纹身?”

    “命大而已。”陈玦走近, 直截了当,“我需要你帮个忙。”

    韦德收起了笑容,认真听着。

    陈玦把耳机递过去:“这份录音可以证明一些东西,但不够, 我需要补充证据。”

    韦德撑着球杆靠在墙上, 听完录音,眉头微微皱起。

    “我虽然没那么懂法,不过是不太够?我听着, 好像……没听见他直接承认什么。”

    陈玦收起手机,语气平静:“指向性太弱,他只是在回避,没有明确承认策划。”gordon哪怕在没发现有录音的情况下, 提问也很巧妙。这是个非常难搞的对手。

    韦德到底有个检察官老爸,多少懂一些:“而且这是非法录音吧,刑事案里用起来限制很大。”

    陈玦低声应道:“是, 而且gordon和马克有潜在代理关系,受法律职业特权保护,这段录音一旦被对方律师发现, 可以要求排除。”

    韦德:“……”

    陈玦继续说:“这就是我要你帮忙的原因,我要能一锤定音的证据,最好是通信记录,转账记录,或者实物。所以我只要从他出狱前三个月的监狱通信记录开始查,特别是亲友联络名单上的几个人。”

    韦德盯着他,指尖落在球杆上。

    片刻后,他点头:“行,我跟我爸说。批个内部调取令不难,很快你就能拿到。不过我得提醒你……老布朗不是好惹的。”

    陈玦当然知道。

    布朗家控制着全英最大的一条化工供应链,长期为军工、能源、制药巨头提供原料,跟多任政府关系暧昧。八年前即便爆出工厂致癌案,也能凭一场操控证据的官司全身而退。

    但是,陈玦同样知道,英国政坛正处于动荡换届前夜。barry的父亲已经确认接任保守党党魁,最快在两个月内完成首相更替。

    新政府急需洗牌,撇清与旧金主的瓜葛,而布朗化工恰好是前任内阁时代的人脉。

    陈玦认为只要抓住污点,时机一到,或许就能顺势连根拔起,动一发而牵全身。

    -

    布朗家的会议室冷气开得太足,客厅外的灯光很暗,所有人脸色都晦暗不明。

    马克缩在沙发边缘,像只鸵鸟,耳朵早已被骂得通红。

    老布朗站在宽大的会议桌旁,怒气像压不住的火山:

    “你有没有脑子?!”

    “刚出狱第一天就惹事,脑子里装的是什么?水吗?!”

    “要不是老子砸了多少资源在律所那边,你现在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gordon靠坐在长椅一侧,右腿搭在左腿上,脸上没有任何插嘴的意思,只冷冷看着。

    老布朗骂到声音微哑,重重一掌拍在桌上:“把一切给我交代清楚!”

    马克像被刀架到脖子上似的,终于开口:“我让别人找外面的人动手,钱是过了两道手转出去的,没留名,没直接联系,根本找不到我头上。”

    他眼里压着不甘:“我没那么蠢,我已经处理好了。就算律师起疑,他也不可能有证据抓我。”

    gordon终于开口,冷眼扫了他一眼,嘲讽道:

    “除了你那点破绽百出的心理素质。”

    他指的是今天下午,监狱门口,陈玦一出现,马克当场脸色铁青、往后缩了一步的表现。

    马克一噎,嘴硬地狡辩:“……他录了音,可录的又不是我承认什么。随便录几句话,能算什么?我懂法。”

    gordon似笑非笑,嗓音低哑:“是,单凭那份录音,他送不了你回去。缺乏直接指向,缺犯罪事实确认,而且——”

    他顿了顿,懒洋洋地补了一句,“那是非法录音。在法庭上,很可能直接被排除掉。”

    马克眼底浮现出重重的松懈。

    gordon靠回沙发椅背:“你以为你掩盖得很好。但如果他真要查,一步步咬死通信记录、转账链条、联络名单……早晚能把你钉死。”

    他微笑着掀起眼皮,看向这对父子俩:“到时候,谁还能兜得住你?”

    老布朗冷笑一声,出声:“那就让他闭嘴!你开除他,解除代理合同,让他明白自己最好识趣点。”

    gordon抬眸道:“抱歉,我不能这么做。”

    老布朗眯起眼睛:“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gordon仍然从容:“我的合伙人前几天正在讨论提拔陈为初级合伙人,他是不可多得的好律师。按规矩,任何现职律师不得起诉本所客户,要么他辞职,放弃一切。如果是陈玦的话……我不确定他会怎么选。”

    老布朗将酒杯搁到桌上:“gordon,你是最好的律师,这毋庸置疑。他不过是个孤身闯荡的外来人,他连英国籍都没有。真到关键时刻,他敢和整个体系对着干?”

    gordon盯着他,薄唇微微一勾:“也许不敢。也许敢。无论哪种,我们都得做好准备。”

    空气短暂凝滞。

    老布朗眼底翻涌着冷意:“如果他敢掀桌子,就让他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游戏规则。”

    五个工作日后。

    陈玦在检察院资料室,正式拿到了韦德父亲帮忙协调调取到的一份简易内部报告。内容很简单,确认了马克出狱前三个月内,与两名外部可疑联系人有通信接触,金额流向模糊,但证据链仍然薄弱,不足以单凭这一份起诉。

    陈玦站在资料室狭窄的灯光下,翻阅完资料,眉眼低敛。

    走出检察院后,他打电话给韦德道谢,随即直接打车回律所。

    一小时后,他站在lkters的合规部门办公室前,递交了备案申请。

    但他没有指控布朗集团,也没有提及客户名字。

    备案理由更简单:

    “近期本人在假期期间遭遇疑似人为蓄意谋杀,且事发后有迹象表明潜在威胁未解除,特此提交初步材料备案,申请内部安全评估。”

    附件材料包括:伦敦郡立监狱出狱人员名单、可疑通信联系人报告和简略录音摘录摘要。

    没有一处越界指控。

    从头到尾,陈玦连≈ot;布朗≈ot;这个姓氏,都没写。

    这份备案非常有必要,如果哪天他要对外披露布朗家的黑料、起诉、反击,或者不得已让顾思意公开露面,站上证人台,备案就是一个合法盾牌。英国法律讲究程序正义,一切以记录为先,陈玦是律师,他当然懂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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